话说,不知道别人是不是有在新婚那几天失眠的情况,反正我很悲剧的有,我真服了自己,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会在我身上发生,我天生是悲剧体质吗?
从第一天到……嗯,一个星期,我一个星期没睡好了,白天瞌睡,晚上倍儿精神,跟打了鸡血似的,不是,比打了鸡血更亢奋。
封湛有次半夜起来到厨房倒水喝,路过厅里的时候看到电视上荧荧的蓝光,想也没想的就抹黑找遥控器,结果摸到沙发上的我,顿时把他吓得“草”容失色。
“我说怎么你不在旁边躺着呢。”他的脸在幽蓝的光下略显扭曲,蹙眉四处茫然地看了圈,“现在这是几点了?你还要不要睡觉了?”
后来我觉得自己找到了原因,在某一天的早晨吃饭的时候,我义正言辞地斥责某人,我说我的失眠都是你害的,我不习惯旁边有人一起睡,我只喜欢一个人享受一张大床的感觉,多一个人我就得失眠,睡不好,导致白天嗜睡,工作效率降低,王经理找我的茬,兄弟姐妹们都不理我,我作孽啊我。
我一连串说了很多,末了觉得这么有理有据地斥责封湛真是一件享受的事,哈哈,我就是有这么点恶趣味。
但是这位少爷依然面无表情地一口一口吃着手里的溏心蛋加面包片,连正眼都不给我一个,默默听我一连串地蹦完词,微微一笑,那笑扯得我浑身一个哆嗦。
他看起来很好心情地拿纸巾擦了下嘴角说:“这事好办,来FZ,什么问题就都没有了,现在全A市都知道你是封家儿媳妇,谁要敢在FZ非议你,除非他不想干了,嗯,是不想在建筑这个行当干了。”
我抹汗,土豪到底是土豪,心情好了给颗糖,心情不好了就让你在这个行业都呆不下去,MMD,霸权主义啊这是!
我顶着黑眼圈低下头默默啃蛋,不接话茬,这家伙却好像吃错药了,打破砂锅追问到底,“来不来?利害关系上回都和你说了,你有考虑过没有?”
“不想。”我老实回答。
不是没考虑过,是真的不太想啊,我在我们小公司干得挺好的,又得老板器重,跟的项目一个比一个大,艾斯妮虽然有时候有点不作死就不会死的体质,师兄们熬起夜来邋遢得跟济公转世似的,几天不洗澡,搓一搓可以搓出一颗“仙丹”来,但这丝毫不妨碍大家像一家人。
我去FZ,顶个少奶奶的头衔,谁还敢跟我称兄道弟聊八卦,而且我突然空降,人家面服心也不服,上司不敢教我,同事不敢亲近,难道要每天回来让他这个总经理指导我吗?
但是封湛的那些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我一口吞掉荷包蛋,好烦躁。
封湛却勾起嘴角,一脸的不怀好意,看得我直发毛,这家伙该不会有什么坏招吧?
我快速吞掉盘子里的其他东西,“你想干什么?”虽然我知道早餐是你做的,可是我没吃饱,抢人早饭不道德。
“你以为我是想抢你早饭?”他的表情变得无语,顺便从旁边盘子里又夹了只荷包蛋放进我的盘子,“我不想干什么,但别人会干什么,至于是什么,你回头就知道了。我在提醒你,不用谢。”
我:“……。”
我偷偷地在心里“呸”了一下,默默腹诽封湛的脸皮真是太厚了,什么话都给他说去了,但我又在一片悲愤中,可耻地觉得他做的早饭还挺好吃的。
没过几个小时,当我坐进我微小但温暖的办公桌前时,我便知道了封湛早上的意思。
王经理眼带笑意地把我叫进了办公室。
在他叫我的一刹那,我的预感就不太好,后来果然应验了,在我进去后,他轻轻把门一带。
他说:“彩彩,先恭喜你,没想到你的速度这么快,几个月前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刚毕业的丫头,还是个需要我带在身边看着否则动不动就出状况的新人,没想到一转眼你不仅认识FZ的管理者,还和未来继承人订婚,我是真没料到啊。”
我擦汗,王经理你这话,听着怪别扭的,不过出于礼貌,我只好回了几声“谢谢”。
“FZ是我们一直的目标和合作对象,也同样是我们的对手,我们公司虽小,但目光宏大。”说着,王经理的眼睛里放着越来越强烈的光芒,“FZ是经历了几十年成长起来的,从封老爷子年轻时候创建开始,后来,在他的儿子手里又添加了建筑集团,更加的如虎添翼,如日壮大。
我们公司在FZ面前,就像是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婴孩,但暂时的弱小不代表没有目标,我想终有一天,我们也会成长,变得高大结实,而到那个时候,FZ不仅仅是合作客户,更有可能成为竞争对手。”
“王经理。”我听着几分明白,“你是不是觉得,到时候我会觉得尴尬?”
他微微一笑,“不仅仅是尴尬。”
他没有往下说,但我大致掌握了他话里的要领,其实他的意思和封湛跟我分析的差不多,如果有一日和FZ竞争,我处在中间的确会很不方便,但更重要的是,这是商业,许多东西你知我知对方不知,而我的身份又怎么能让别人对我信任而不怀疑呢?
封湛肯定早想到了这点,所以他即便不出手,王经理也会主动让我离开的。
虽说就目前的公司情况而言,想要和FZ一拼高下去竞争什么,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王经理是个表面圆滑温和内心精明敏感的人,他先前会利用我接近FZ,之后当然也会推开我和FZ两清瓜葛。
他叹了口气,什么也没多说,我却有点释然轻松了,关键时刻还没到,他便挑明了让我离开,说明他仍然关心我这个下属,正因为关心,所以才不想我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