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霆深在国外从林东那里得知了许枝被半路上劫持,后又毫发无损的回来了的事情。
他已经竭尽所能在她的身边都安排自己的人,但是,她有些许的抵触,许霆深也不是不知道。
他现在对着她,变得十分的小心翼翼,既想要将她完全的掌控自己的手心之中,又害怕事情做得太过了,会让她反感,导致两人如今好不容易越来越融洽的关系,生出嫌隙来。
以至于,总是还有疏漏,譬如这一次,她在半道上被乔家的人给劫持了去。
乔家和许霆深已经在商场上展开了厮杀,虽然乔以悭的父亲曾经是商界中的一代霸主,但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即便是乔以悭的父亲,在面对许霆深这样一个毫无底线,且心狠手辣的商界翘楚,也是有些力不从心的。
再加上,许霆深早就在乔以悭还在公司里边坐镇的时候,就慢慢的,一点一点对乔氏展开了蚕食,即便后来乔以悭发现,想要扭转局面,已经很艰难了。
这么一来,乔氏的败局几乎是可以预见的。
乔家的人坐不住,在这个时候竟然放下脸面去找许枝,许霆深还是没有料到。
毕竟,打从一开始,这件事的起因就是因为乔家的人在乎自己的脸面,才想要让许枝在这个世上彻底的消失。
他得到消息之后,立即将自己在国外的事情都集中处理了一番,然后便赶了最快的飞机,回到了国内。
许霆深回到国内的航班是在深夜,他从机场赶回去的路上看了一眼时间,是凌晨三点不到一点儿。
料想许枝是已经睡了的。
现在家里边多了两个孩子,许霆深从车上一下来,就能感觉到现在的许宅和从前的不同,似乎是多了许多的温馨和生气。
他也在一点一点的慢慢沉溺于这种温馨和美好之中。
而也因此,他越发的想要守护住自己现在手中所拥有的一切。
他轻手轻脚的上了楼,以为许枝还在睡觉,然而将房间的门一打开,却见许枝就坐在梳妆台前,房间里开了一盏小灯,只照得到她半个身子,她一只手扶在眼皮上,大半个影子都在黑暗里隐着,从许霆深的角度看过去,她似乎很疲累,也很虚弱。
许霆深放下手上的外套,快步走过去,刚喊了一声“枝枝”,手要碰到她的肩膀。
坐在梳妆台前的人却像是一下子惊醒过来,她身体往边上一侧,肩膀躲过了许霆深的碰触。
她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人,这个时候,许霆深才看到她脸上的神情。
那样的失望跟伤心,眼中还攒着泪水,眼皮只轻轻的一眨,那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看着他,甚至还有些厌恶,还有陌生。
许霆深心里咯噔一下,他面色十分的不好看,几乎是立即就想到发生了什么事。
视线落在那摊开的,搁在她梳妆台上的一份份文件上,许霆深有那么一瞬间感到心慌难抑,喉咙口是梗着的。
“枝枝,我.....”
他想要说,他可以解释,但是,过去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他为了别人令她入狱,她入狱之后,她逼着许家的两个老的,跟她撇清了关系是真的,她在狱中因为他的缘故受了那么多折磨是真的。
即便那些人,并非是他指使。
她出狱之后,他逼得她几次走投无路也是真的,他欺骗她,在和她结婚之后,还和乔清清订婚,以此来麻痹乔家的人,好趁机进入乔氏企业,展开多乔氏的掠夺,也是真的。
一桩桩一件件,哪怕她给他机会开口解释,他都无法找到一个可以帮自己开脱的谎言。
“说啊,你说下去,只要你说,我就会听。”
她的嗓音很哑,像是哭了很久的样子。
许霆深看着那只牛皮纸袋子,这一刻,杀了乔家那些人的心都有!
他小心翼翼的维护着他们之间温馨和谐的生活,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他们两个之间终于再度生长起来的感情,然而这一切,就在今天,彻底的破碎了。
许霆深的眸光倏然的掠过一道阴狠,他夺过许枝放在梳妆台的那些纸张,像是疯了一样,胡乱的撕扯着,然后丢到了地上。
他盯着她的眼睛,有些走火入魔般,咬牙切齿的说道:“没错!你看到的都是真的!我就是这样一个恶魔!冷血无情的东西!你打算怎么办?许枝,我告诉你,即便我是个混账,这辈子注定要下地狱,你也别想跑!我到哪儿都会带着你!你休想有离开我的一天!”
他连死都想要带着她一起,就此让他放手,他绝不可能办到!
所有的心慌和忐忑,在这一刻都成了真!
小心翼翼的赶回来,然而还是敢不及时,他的所有精心维护都毁了!
许霆深嘶吼着一通发泄,转身就往外走,他步子很大,走得也有些急切,以至于有些趔趄。
高大的身躯几次摇晃,险些摔倒。
许枝看着那扇门被甩上,发出很激烈的“砰”的两声。
她神情上看不出来有多么澎湃的情绪,只是觉得很木然。
资料上面说得很清楚,她是怎么样到的许家,和许霆深一开始是什么样的关系,后来又是怎么样的关系,她从进入许家的那一天开始,都经历都什么,事无巨细,没有一点儿遗漏。
她在看的时候也会感到伤心和难过,但是这种伤心难过和自己经历过之后保留在记忆里的感觉又是不一样的。
她不记得了,即便是伤心难过,也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一般。
她唯一没有办法想得通的是,既然许霆深曾经那样的厌恶她,厌恶到恨不得她去死,既然他曾经有一个真正喜欢的,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的女人,为什么最后,却又和她结了婚,在她再度以别人的身份回到了夜城的时候,他又为什么非要将她弄到身边。
近来的种种,他小心翼翼的温柔体贴,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是和之前一样,设下一个局,又是一个新的折磨她的手段吗?
她不相信一个人的转变,会这样大,也无法去相信他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