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安米和柯御良一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这种平衡类似暧昧,却比暧昧更危险。
煲电话粥,视频聊天都没有什么不妥,但每当柯御良提起那个考虑,安米都说还在考虑。
又是一个休息天,安米穿着简单的黑色连衣裙,画了淡妆,穿白色帆布鞋时,她觉得自己一定要买一双高跟鞋。
这次柯御良没有来接她,安米打车去了柯御良说的地址,一家距离不近的火锅店。
安米依旧迈着稳稳的步伐,挂着得体的微笑走进去,她看见柯御良在朝门口望着,见她进来,站起来笑着对着安米招手。安米顺从的走过去,二人相视而笑。
“咳咳!良,别光傻站着呀,介绍一下吧!”一旁柯御良的朋友发话。
安米觉得柯御良的朋友真的很多,每次见到的都是不一样的面孔。
安米有些尴尬,这该怎么简绍呢?
柯御良笑笑,替安米拉开了椅子,让她坐下。
柯御良还是撇开了关系的话题,直接互相简绍了名字,果然,安米还是一个没记住。
男人之间的友谊可能就是这样吧,显然他的俩位朋友看出来柯御良不愿提到那部分,紧接着也明白了自己兄弟的难处。既然兄弟有难处,自然俩肋插刀帮助。
故意问道:“这是朋友还是女朋友?总得说清楚吧。”
安米只能笑,若是普通朋友,晚上前来赴约未免有些逾越,若是男女朋友,又略显疏离。安米自然不能说话,如果她否认,是在驳柯御良的面子,如果她承认,像是变相的回答了柯御良一直以来的问题,所以她决定微笑。
柯御良笑的大方,他说:“反正在我心里就是女朋友了!”
安米不免吃惊一番,又克制自己不去看他,依然微笑。
那二位可来劲了,一听这意思不简单,摆明自己兄弟还没征服这位,但心里是势在必得的。
那位给安米和柯御良添了酒,说了一番初次见面的开场白,俩个男人一饮而尽,另一位则说要开车,喝白开水。安米恰到好处喝了一半,皱着眉看杯里的酒,柯御良连忙打圆场,说不必都喝,安米点头应下,搁下了酒杯。
女人在酒桌喝酒的学问可不小,安米自知酒量一般,却从不喜欢扫别人的兴,能举杯奉陪凑个热闹,她也乐意。但她从不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失态,不会虎到一饮而下,让这桌男人觉得自己是个傻大姐。如果她第一杯一饮而下了,那接下来还不知要一饮而下多少杯,能不能清醒的走出去还是个问题。
见美女大方又不失矜持,那二位也不好意思寻她开心,转而对准柯御良。
这位开口了,脸上做出一副认真的样子说:“良,你还是别喝了,要不明天起不来,怎么送你闺女去幼儿园啊。”
安米明白这是在打趣,还是很上道的接过了话,她拧着眉,眼睛却亮亮的,侧着头问柯御良:“啊?你都有女儿了?”
那二位一副看好戏的神情,看柯御良怎么回答。
柯御良无奈的笑着摇摇头,随后回答安米:“他们就是见不得我好,你也跟着起哄。”伸出食指在安米脑门儿上轻轻推了一下。
安米调皮的眨眨眼,做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
那位玩儿心正起,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个话题,他说:“原来安米还不知道呢!良,你这不地道啊,开始骗小姑娘了!”
安米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我真的不知道。”
柯御良无奈的单手扶着额笑,他对那二位说:“你们别闹了,一会儿把人吓跑了。”
于是男人们开始聊起了工作,安米心安理得吃着铜锅涮。
这边从工作,时局,政治,越聊越深入。从谈话中安米感觉到了自己和柯御良社会地位的差距,她又莫名生出一丝慌张来。
可能人吃饱了就爱找事儿,她手肘支在桌上,单手托腮看着柯御良,细细观察他的表情,动作,语气。甚至回忆了一遍她们相识的这段时间里,所有的细节。
有时候一个玩笑可能就会在人的心里埋下疑惑的种子,这不,安米真的开始考虑柯御良是否真的单身这件事。
真的?
假的?
结婚了?有孩子?
结婚了又离婚了?有孩子?
没结过婚?私生子?
离婚了?没孩子?
兴许是她想的太过入迷,丝毫没有注意到柯御良的回眸,直直撞进她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中。
“怎么?看入迷了?”柯御良半开玩笑问道。
安米想想,琥珀色的眸转动了一圈,又深吸一口气,盯着柯御良的眼睛说:“我在想,你是不是真的有个女儿?”
那二位的奸计终于得逞,桌上响起了他们满意的开怀大笑之声。
柯御良反而淡定了,也一脸坏笑,挑眉问:“想知道?”
安米想知道他怎么应对,于是说嗯。
柯御良说:“简单,去我家里看看不就知道了?”
安米表示自己闭嘴,举小白旗投降。
最后柯御良和其中一位朋友确实喝多了,剩下那位负责把他们分别送回去。结果,安米和柯御良被送到了一家酒店。
大写的尴尬。
安米说什么也要回去,柯御良说请她放心的睡。安米看着那张大床,内心瞬息万变,脸上升起了可疑小红云。
柯御良因为酒精的作用,躺在床上便睡了过去,整个房间铺天盖地都是他均匀的呼吸声,安米则清醒的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同床而眠。
俩人都是合衣躺下的,安米觉得只要自己一伸手,就能触碰到旁边的柯御良,柯御良稍微动一下,就能让安米神经紧张到极点。
她忽然想到了苏言,云南之旅,二人同吃同住了7天,却什么都没发生过。
旅行团安排的房间都是俩张床,出发前安米特意买了卡通T恤短裤睡衣,她从来不习惯裸睡。
住在一起的第一晚她承认自己有过不纯洁的想法,但但后来真的纯的像水,一丝邪念也没有。
连她自己都感叹不可思议,纠结是苏言过于正人君子,还是她安米没有魅力。
但她又认真想了想,若是苏言有什么动作,恐怕自己会把他就地掐死掩埋。
正想着,那边柯御良似乎靠了过来,安米屏住了呼吸,每条神经都变得极为敏感,细细捕捉柯御良的动作。
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放在她的腰间。安米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的想躲,但根本挣不开。却听那边柯御良低沉的声音传来:
“睡吧。”
安米瞬间放松了下来,莫名的感觉心安,随即跌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