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这些东西你看还用得着吗？不要我就拿去扔了。”
贺知书的声音响在夜幕中，原本看着沈毅替姜小满披上外套，心里也是不想去打扰的，但房子里乱七八糟的各种东西，还是让她忍不住开了口。
姜小满一愣，没有问贺知书是什么东西，直接跑了过去。她自然是要去看看还有没有奶奶的东西的，因为老一辈说，去世的人，他留在世上的东西全都要烧掉，留不得的。
“知书姐姐，我自己来收拾这些，这几天你也忙坏了，先回家吧。”姜小满有气无力地笑了笑，见贺知书点了头离开便整理着被厚厚的灰尘覆盖的东西了。
沈毅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看过短信后才进了屋陪着姜小满收拾东西。
小姑娘的指甲修得很好，但因为这几天的事情，指甲里也钻进了一些黑色的灰尘，看起来有些狼狈。
“小满。”
“嗯？”听到沈毅叫自己的名字，姜小满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声音，没有抬头，将柜子里的杂物全都扔了出来。
“付景弈他让我替他说一声对不起。”沈毅缓缓说道，看着姜小满踮着脚尖收拾东西，便按住她的肩膀，自己将柜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姜小满愣了愣，随即垂着头轻声笑着：“小叔，你说…一句对不起可以让死人复活吗？虽然我不知道付景弈是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才让江恒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我知道，他是杀人凶手。”
她的嗓子有些沙哑，眼眶却没有红，只是攥紧了拳头：“小叔，我觉得我好像没有力气了。”
沈毅没有听清，从柜子底部拿出了一个被灰尘盖得看不出原本模样的笔记本，不在意地翻了翻。
“小叔…要不我们就走到这里吧。我也不想再去迎合沈叔叔了，奶奶也走了，哥哥的事情过了八年，再翻出来也没有意思…”
“其他的事情暂且不说，我觉得你有必要看看这个。”沈毅打断姜小满的话，将手里的笔记本递给她，原本白色的纸张有点泛黄。
姜小满伸手接过，在微弱灯光的照射下，目光在纸张上停留。
上面是一篇篇的日记，一个笔记本上一张不留地写完，密密麻麻的字看起来有些头晕。开头的一半无非就是姜河在A市的各种事情，直到后面，日记里突然多了一个人的身影。
而那个人，是个男人，在姜河的生活中扮演一个恋人的角色。一整本日记下来，姜小满的脸色变了又变，她的脑中只有日记里的那个叫“沈先生”的，莫名地，这个名字竟与沈之庭的模样相叠。
“不可能的，他比哥哥大那么多…”姜小满喃喃道，却还是让沈毅捕捉到她话语中不太对劲的情绪。
沈毅抽出她手中的笔记本，拍了拍上面的灰：“怎么了？这东西还要吗？”
“要！这可能是证据，必须要！”姜小满一怔，随即就想扑上前将笔记本抢回来，但被沈毅按住了身子。
挣扎两下发现徒劳无功时，姜小满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还没等沈毅出声，就带着哭腔道：“小叔对不起…我把哥哥笔记本里的沈先生想成沈洛的爸爸了…”
沈毅一怔，原本伸出去想要摸她头的手突然僵了僵，片刻后垂了下来。
黑夜里只是一片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沈毅缓缓开口：“那，姜河的死如果真和沈之庭有关系…你会把他送进监狱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