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选择临时落脚的地方是一片大空地,也是附近的几个部落公用的开阔地,平时这个地方用来举行大型的集会或是部落间的联宜等等其他的什么用途的。
空地很宽阔,像一个巨大的操场,容纳下个两三千人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周围都是茂密的森林,还有一条小溪从空地当中经过,将这块空地一分为二。
溪水淙淙,泉声美妙,周围是晨鸟的鸣声,初升的朝阳正冉冉升起,凌晨四点多钟,正是最困最乏睡得最香的时候,一群卡特锡族的战士倒下去就没有几个能再站起来的,俱都是鼾声如雷,睡得跟猪一般。
没办法,实在太累了。
黎明已经悄然到来,一群战士好梦正酣。
不过,现实中的噩梦就在下一刻悄然而至了。
两个外围的明哨正抱着枪,靠着大树,昏昏欲睡,都累成这德性的了,他们实在提不起精神来再去放哨了。
“嘣嘣……”轻微的弓弦声响起,在清晨的微风吹拂树叶的声音中,极其轻微,根本不引人注意。
两个抱着枪靠树而立的卡特锡族战士俱是浑身一阵抽搐,随后竖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两根黑色的弩箭已经穿透了他们的喉咙,将他们死死地钉在了树上,连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几个战士矫健地跃起,继续在草丛中匍匐前进。
十分钟后,董海波的耳麦里传来了张达的声音,“种子报告,所有外围游动哨暗哨都清除完毕,大部队可以随时发动进攻。”
张达三十人的特种尖兵小队果然够牛叉,全面出击,不到十分钟内,便已经将超过四十人的游动哨和明暗哨全部解决掉,干脆利落,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为这场歼灭战开了一个大大的好头,也这场胜利奏响了激昂的序曲。
“干得不错。三个机枪连,按照预定地点,马上进行埋伏。五十门迫击炮,紧随其后,马上到位。这一次,我要给这个罗伯团长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知道,轻敌是要付出代价的。”后方两公里处的一座高地上,董海波整理了一下军帽,扣严了风纪扣,负手望向前方,微微一笑说道。
“老董,你这种指挥若定的样子颇有辰哥的风采啊。”旁边拿着笔刚刚完成图上作业的耿帅哈哈一笑道。
“少扯蛋了,你在这里给我观敌瞭阵,我去前面看看,既然要赢,这一次咱们就要赢得漂漂亮亮的,不能出半点岔子。”董海波道。
“我靠,老董你这就有点耍赖了吧?明明说好你在这里观敌瞭阵我去前面看看情况的。”耿帅一个高儿蹦起来,嚷嚷着道。
这两个家伙都是一路货色,比谁都希望近距离去战场上亲手打一仗,那样该有多痛快?!尽管梁辰对他们三令五申的,不许他们亲自上战场,要有一个真正指挥官的自觉,可是他们还是心底下痒痒的。
这一次总算逮着机会了,他们这一侧的部队堪堪超过三千人,而且还是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完完全全是恃强凌弱的一场大屠杀,那还不好好地过过瘾?
“年轻人,战场是很危险滴,你还是在这里好好地待着吧,这种危险的事情还是由哥哥来代劳吧。”董海波哈哈一笑,敏捷地跳出迷彩帐篷就往外跑。
“董海波,你要敢跑,我现在就跟辰哥汇报,回去K死你。”耿帅追之不及,在后面愤怒地吼道。
“告吧,随你便,如果能把我这个团长降成连长才好呢,到时候我听你的指挥还不成么?反正这一仗我是打定了,你抢不过我,哈哈……”董海波大笑着,人已经远去了,气得耿帅直跺脚。
两个人倒是根本没有半点指挥官的样子,全都没个正形,居然为了谁能亲自去前线打上一仗而争得不可开交,看得周围的那些兵们都是一愣一愣的,没想到这两位指挥官还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三个机枪连的战士开始在秘密潜入周围的有利地形,将三十挺改进型的QJZ八九式重机枪架设了起来。超过四十门的P八九六零迫击炮也全都竖了起来。
这一次,董海波和耿帅是铁了心想要利用装备优势狠狠地欺负一次这次远道奔袭而来外族侵略者了。
空地中,依旧是鼾声一片,几乎没有人防备,悄悄和张达一起隐藏在一处高地之观察着敌营的董海波禁不住大摇其头,“这他妈还是真正的部队么?也太业余了吧?还边军的精锐呢,我看就是个狗屁。早知道这样,直接就冲出森林外面跟他们来一场正面交锋对决了,又何苦费这大的事?”
“老董,话也不是这么说,能以最微小的代价给予敌人最致命的重创,这才是我们当下的战略,这可是辰哥说的。现在我们毕竟兵力少,每一个兵都是我们最宝贵的财富,损失一个就少一个啊。我们的兵源可没有人家那么充足,才不到两万人而已。”张达嚼着口香糖,以细微不可察的声音低声说道。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不过我就纳闷了,就这么个素质,凭什么他们这么牛逼啊?”董海波不屑地道。
“你吧,是看咱们华夏尤其是朝阳的部队看惯了而已,总不至于老是拿他们跟我们比吧?”张达失笑摇头。
董海波伏在高地上,换着一枝巴雷特,这一次,他也临时充当起了一次狙击手——这都是刘嘉逸闹腾的。几天来刘嘉逸的特种狙击分队那叫一个大显神威,打得敌人狼哭鬼嚎,出尽了风头,现在私下里都有不少战士拼命练习枪法就想加入刘嘉逸的特种狙击大队呢,也惹得董海波眼红得不行,这不,现在就客串一把狙击手了。
“迫炮部队注意,调校角度,装填弹药,二十秒后,我要他们的宿营地全面开花!”董海波在耳麦中下达了攻击命令。
二十秒后,陡然间响起的一阵阵尖厉的炮声,还有随之而来的轰天彻的爆炸,让整片正处于酣睡之中的营地一下便炸了营。
国产改进型P八九式六零迫击炮炮口开始疯狂不停地喷射硝烟和火光,将一发发炮弹直接送进了两百米外的敌军阵营之中,根本不用较正弹,四十门迫击炮排成了长长的一排,只要打到那片空地里就成,就算再菜的新兵都干得了这件事情。
无数炮弹拖曳着尖厉的尾音,狠狠地扎进了营地之中,轰天彻地爆炸登时响彻整个营地。
刹那间,就是一片血肉横飞,残肢断臂满天乱飞,人的五脏六腑任何器官飞得到处都是,有的甚至直接挂上了树梢,腥红的一片,滴滴向下滴着鲜血,在疯狂的炮击中随着树枝的摇摆震颤个不休。
可怜的罗伯倒是失去了当俘虏的资格,一发炮弹直接命中他所在的位置,正正钻进了他的帐篷之中,把他炸得四分五裂,就算世界上最伟大的拼图大师来了都没办法把他再一块块完整地拼起来了。
不过,这样倒也好,也省得罗伯以后在朝阳巴克屈辱地继续活下去了。
可怕的炮弹几乎是一片片地飞过来,如同一片片乌云也似,爆炸声一声接着一声,将正在睡梦中的卡特锡族战士完全打懵了。
他们尖叫着跳起来,却因为现场一片混乱,再加上已经失去了最高指挥官的原因,根本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其实这种情况,就算是指挥官在场也根本没有太大的用处。因为场面实在太混乱了,兵找不着将,将找不着兵,所有人都为了躲避炮弹而惊慌失措地乱跑一气,就跟炸了群的野牛似的,谁能在这个时候把他们收拢起来形成有效的指挥,那才真是一个奇迹。
所有卡特锡族的战士开始疯狂地向外跑,也不管是什么方向了,就是乱跑了一气。
可是这个时候,可怕的机枪声已经再次响了起来。
那三十改进型的QJZ八九式重机枪疯狂地咆哮了起来,更是打得天愁地惨,一片血雨纷飞。
这玩意可是十二点七口径的重型大杀器,一旦打在人身上,哪怕就是碰着点儿边儿也要打穿一个大窟窿,碰哪儿哪儿碎,刮哪儿哪儿炸,用来收割人命简直再轻松不过了。
迎面逃过来的那些卡特锡族战士成片成片地被摞倒,被打中的人没有一个是完整的,全都被撕裂开来,死状奇惨。
同时,一挺挺五点五八口径的轻机枪也咆哮起来跟着凑热闹,全都是机枪点射,挨着个儿的替那些漏网之鱼点名儿。
这下可倒好,一群卡特锡族战士完全成了活靶子,被迫击炮炮手们和机枪连战士们可着劲儿地祸害,简直就是把他们当成了活靶子练炮练枪来了。
一群卡特锡族战士被迫退回到了黑森林中去,向着另外两个方向开始突围逃跑。
看到这里,董海波笑了,“一营,二营,给我死死地堵住两边的口子,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我截在那里,如果跑掉一个,你们自己提头来见我。”
“至于我嘛,现在终于可以大展身手,展露一下我狙击手的潜质和神威了。刘嘉逸算个屁,老子的枪比他打得好多了。”他大言不惭地在那里吹嘘着,“喀啦”一声,子弹已经上膛,闭起了一只眼睛,开始虚虚地瞄向前方。
那些卡特锡族战士如没头苍蝇一般被一阵排炮和一阵弹雨打得晕头转向,沿着另外两侧没设机枪和炮兵阵地的地方开始疯狂地往外逃。
只可惜,那里的阿巴克族战士早已经准备得妥妥的了,就等着这些散兵游勇进入他们的伏击阵地呢。
转眼间,无数人已经进入了阵地之中,还没等喘过一口气来,四面八方喊杀声顿起,一群阿巴克族战士早已经撒去了伪装,开始疯狂地开火。
一阵如瓢泼大雨般的子弹打了过来,登时就打得天愁地惨,卡特锡族战士被打得无路可退,前进不能,后退不能,连一头撞死的心思都有了。
也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一下跪在了地上,高高地举起了双手,拼命地用当地的土著语喊着“投降,投降……”
结果,一个传染俩,然后就是一群,到最后,所有人都跪了下来,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再没有一个敢反抗的人了。
这场战斗,终于胜利结束,前前后后加在一起,连半个小时的时间都不到,让耿帅大呼不过瘾。
不过更郁闷的却是董海波,这家伙连开了四十多枪,结果只打中了四个敌人,如果不是这把枪太贵舍不得,都想把枪砸了。
而反观他身旁的张达,却是十枪打中了十一个敌人——有一枪还是一枪两眼儿,对比之下,憋屈得董海波险些没背过气去,此后倒是再也不提狙击手这件事情了。
此一役,全歼敌人一个团——虽然号称一个团,不过也只有一千人多一点儿,倒是有些名不符实了,缫获了辎重无数,枪支弹药足可装备一个营的,甚至还有三管地对空毒刺导弹以及十几发炮弹,董海波倒是赚了个盆满钵满了。
如果李铁在这里,恐怕要乐翻天了,就算这些枪用不上,但也可以用来卖钱嘛,他可以尽情做一次军火贩子了。
这边董海波他们打得一帐风顺,那边陶则和胡一博的部队却是频频后退,被敌人打得步步后退——其实他们也是装的了。
因为他们要实施一个更大、更省力的计划。那就是,直接把敌人引进那个他们早已经埋好了无数炸药的山谷中,然后,利用敌人的疏忽大意,将他们全部炸翻。
事实证明,他们的诱敌战术确实成功了。并且,他们的步步后退也成功地吸引到了敌人。
带领着五百人部队的威尔一见敌人抵抗得这么激烈,拼死地维护这个山谷,立即判断这个山谷一定是敌人的临时补给基地,哪里还有片刻犹豫?带着部队便疯狂地往里扑。
他们越打越勇,敌人却被他们打得步步后退,终于,在凌晨五点钟太阳终于破晓而出的时候,他们攻入了那个山谷之中。
不过,虽然这场仗打得激烈无比,但双方都没有太大的损伤,自己一方只伤亡了不到四十人而已,估计敌人也不会超过这个数。
现在这些事情威尔都已经不在乎了,带着兵,咬着粗大的雪茄,以胜利者的姿态他迈步进入了山谷,已经来到了山谷中间处堆积如山的物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