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寒风从净风明使的耳畔呼啸而过,一转眼,净风明使就已经不见了踪迹。癫道人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灵台出突然清明不已。
“舍去臭皮囊,可得自在我!哈哈……”逍遥子朗声大笑,笑声震得身上的积雪纷纷下落,也传到了赤焰的耳中。
赤焰一声嘶鸣回应,圆通和尚也从入定中醒转过来。
“赤焰,是无极有消息了吗?”圆通和尚问道。
无极打了个响鼻,摇摇脑袋。圆通和尚心中略显失望,但是,他知道,无极定会无虞。
癫道人提气,飞身上崖。
“田道长,可有无极的消息?”圆通和尚急忙起身问道。
癫道人失望的摇摇头,将崖下寻找的结果向圆通和尚和赤焰详细说了一遍。圆通和尚心中不安又甚,他本以为即便找不到,也会有迹可循,可是没有想到,竟然连一点乐观的消息的都没有。
癫道人看着面色难看的圆通和尚,坚定地说道:“老和尚,你别担心,无极定会无虞!净风使者已经去舍身崖下寻找了,我上来告知你们一声,而后也要下崖去!”
圆通和尚郑重的点点头,没有勉强自己也要去,道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接着又说,“道长,此去定是千难万险,老衲静坐于此等候!不论多长时间,我都不会离开。若是……”圆通和尚说到这里,声音略显颤抖,片刻后,又恢复正常。“若是三年之期满,你们还没有消息,我会先回禅家庒,向禅永贵夫妇说明一切后,再回来此处等待。”
癫道人没有做任何承诺,躬身向圆通和尚行了一礼,飞身下崖,转眼间便不见了踪迹。
“阿弥陀佛!”圆通和尚重新坐到赤焰身边,静心入定。
栖云山,舍身崖上,大雪纷飞,一人一马,静坐于苍茫中。
舍身崖下,仙气缭绕,一僧一使,翩翩于天地间。
太极谷中,静谧无声,一童一狐,隔绝于尘世外。
体内元气引导着那混沌元气犹如下山之猛虎,一路冲破上丹田、鹊桥、重楼、中丹田,来到了下丹田处。如此,那由黑白鱼龙元气和体内元气混合而成的混沌元气,终于在无极的努力下,归根于下丹田之处了。
来到丹田之处后,那混沌元气似是知道了此处便是它的囹圄之地,便也不再追着体内元气游弋,而是在丹田内乱冲乱撞。
无极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稍事休息后,便有开始吐纳天地灵气。
无穷无尽的天地灵气通过无极的吐纳,化作精纯的元气,汇聚到他的丹田之处。那股混沌元气看着变得越来越强大的体内元气,便也不再乱冲乱闯,静静地游弋在剩的越来越小的空间。
终于,变得越来越强大的体内元气开始有所行动。它昂起头,看着如一条蚯蚓般弱小的混沌元气,张开大口,将其整条吞下。
霎时间,天地陷入了安静。
太极谷中,深邃的幽暗变得渐渐清晰,如碗口般大小的苍穹变得渐渐模糊。
体内元气吞食了混沌元气后便处于静止状态了。无极静静地审视着,也处于静止。
丹田内的元气渐渐变得小了起来,但是,仍旧处于一动不动的静止状态。
当无极又一次睁开眼睛,突然看到洞外环境清晰明朗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无极不禁疑问道。
起身走出洞外,太极谷中的一切终于呈现在眼前。满眼尽是苍天大树,奇花异草,一些不知名的鸟虫飞舞其间,对无极的出现根本没有任何惧怕。一只满身七彩的小鸟轻轻落在无极的肩头,高声鸣叫,声音似是仙乐般动听。
“哗啦啦!”无极听到了水流动的声音。他循声而去,只见一个巨大的瀑布遥挂眼前。瀑布似是从天而降,流光溢彩。水幕激起的水气在光照下氤氲七彩,呈现出一个巨大的彩虹。
无极心中一片明亮欢快,多日的寂寞和愁苦一扫而光。他向那瀑布走去,想看看那里到底还有什么?可是,不知道走了多久,那瀑布好像离自己依旧是那么远,若即若离。无极停住脚步,又审视了周围的一切,他突然发现,自己身后的路已经发生了变化,那个洞口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了。
“糟了!”无极心头一紧,他想到清秋还在洞中,自己却已经无法找到回去的路了。
无极向着瀑布的反方向走了几步,突然发现,瀑布还在他的眼前。而周围的环境也在不停的发生着变化。就在无极不停地寻找洞府的同时,又一个问题出现了——他终于因为体力不支而累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无极终于醒来。在谷中漫长的岁月中,他终于第一次感到了饥饿。
他看看周围,发现除了花花草草,再无一物。从未有过的饥饿感袭上心头,让无极渐渐出现了虚脱的感觉。他使劲的摇摇自己的头,努力让自己清醒。
漫无目的的走了不知道多远,却突然发现,自己来到了瀑布前。瀑布在谷中落下的地方形成了一个水潭,水潭清澈见底,无数的鱼畅游其中。无极此时已经饥不择食了,他爬到水潭边先喝了几口水,让自己清醒了一下。
片刻后,待他恢复了神志,他也是看清了水中的情景。
水中的鱼对岸上的无极也是丝毫没有戒备之心,显然在这个地方,它们是没有天敌的。无极静静观察着水中的鱼,水中的鱼也聚集在一起好奇的看着无极。
“咦!黑白鱼龙?”无机突然发现,水中的鱼有两种颜色,一黑一白,其头部形状怪异,鱼头处两个突起,犹似龙角,两腮之处还有长长的触须。白色鱼群和黑色鱼群分开缠绕游弋,竟然形成一个太极形状。
这神奇的一切让无极目瞪口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陷入了梦境。使劲的掐了一下自己后,钻心的疼痛感让他明白,自己所看到的都是真实的。
一阵揪心的饥饿感霎时间冲淡了无极心中的疑问,他现在最大的困境就是如何活下去。
无极看着那黑白鱼群,不知道如何将其捕捉上来。他没有垂钓经验,而且此处也没有垂钓工具。无奈情急之下,他便将双手放入水中,希冀能够逮着一只不长眼的。
说来也怪,那黑白鱼群见无极双手入水,非但没有游走,反而聚拢在无极双手旁边,无极屏住气息,双手向着一条离自己最近的白鱼靠拢。
“唧!”无极双手一紧,一条白鱼便被捉住了。无极欣喜,迅速将白鱼捞起。水潭中鱼群见同伴被捉走,也没有四散逃跑,反而是静静地看着无极。
无极将白鱼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发现此鱼竟然没有鱼鳞。可是,即使是没有鱼鳞,却又该如何吃呢?
无极思索着各种做鱼的方式:蒸、烤、炸、煮。可是,哪一种吃鱼方式都需要一个必须的外界条件—火。无极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一个生火的方法。
“这可如何是好?”无极无奈地看着手中的白鱼,手中的白鱼也静静地看着无极,全然没有一种即将被人吃掉的危机感。
“难不成就这么活吃?”无极的这一想法将他自己也是吓了一跳,不觉心中隐隐膈应起来。可是,眼下除了就这么生吃之外,的确又再无他法。
饥饿感又一次如潮水般席卷而来,无极看着手中眨着无辜眼睛的白鱼,终于鼓足勇气,对着白鱼说道:“对不起了,实在是太饿了,今日食你,救我一命,他日我定诵经千遍,超度于你!”说罢,便闭着眼睛,咬向了白鱼。
说来也怪,想象中的难以下咽并没有出现,相反,白鱼入口香甜爽脆,没有尝到任何鱼刺,犹如水果一样。不多时,无极便将一条鱼吃完,只剩下一个鱼头。本想将鱼头扔掉,但是一想到食物来之不易,无极便又将鱼头也生吞了。
待一条鱼全部吃完,无极也恢复了精神和力气。他看看水潭里的黑白鱼群,只见它们依旧彷徨于水潭边。无极看着它们似是对自己这个敌人并没有一点戒备和仇恨,心中不免感慨自己的残忍。想到这里,他向黑白鱼群深深一拜,道:“感谢救命之恩,无极落难至此,夺你性命以充饥,实在是被逼无奈!倘若有一天能出得了这谷,无极定给你们立个长生牌位,让你们永享香火。若是不幸,不能离开,那时,我便自尽于潭中,当你们的铒食,反哺与你们。”
潭中黑白鱼群静静地游动,对无极的话没有任何表示。当然,他们也不会有什么表示。
无极起身,静观周围环境,他向着瀑布继续前行。可是,那瀑布一如既往,还是离他那么远。
无极转身,闭起眼睛来前行。一炷香后,当他睁开眼,却发现,瀑布仍旧挂在前面,流光溢彩,五光十色。而他身边依旧是那清澈见底的水潭,黑白鱼群互相缠绕游弋在水潭里。
“真的是陷入迷途了吗?清秋怎么办?”无极一想到在洞中暖玉床上昏迷不醒的清秋,心情便又紧张起来。他抬头看天,只见那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之上,只有斑斑驳驳漏下的光,却又看不见天空。唯一展现在眼前的便是一块宛如碗口般大小的白色。
“这里的看到的天怎么一直就这么大?黑暗时,它也是如此。难道我一直就在原地,没有移动过?”无极仔细打量着周围环境,看着看着,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随即静坐下来,入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