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死了吗?”无极问。
“生生死死,轮回不息。生在尘世中,死于极乐外。生又何欢,死又何悲?你说你死了,那你就是死了,你认为你活着,那你就是活着。”谷中悠悠答道。
“敢问前辈,你可否见过一个身着绿衣的女子和一个道士?”无极想到清秋,急忙问答道。
“你说的是他们吗?”随着声音,无极眼前出现了一个道士和一个白狐。
无极连忙跑过去,跪倒在白狐身边。
“清秋,清秋,是你吗?”无极抱起白狐,轻声呼唤,其悲令人肝肠俱碎。
叫了半天,那白狐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看着静静躺在怀中的白狐,无极的心就如针刺般,疼的让自己失去了直觉。泪水在他眼中不停的转动,却没有流下来。无极知道,它就是清秋,就是那个自始至终都没有跟自己说过几句话的清秋,是那个在危难关头义无反顾保护自己的清秋。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能力保护她,他恨自己那残存的记忆片段为什么就没有清秋的存在。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震破了山谷的宁静。
无极轻轻放下白狐,抽出天云剑,慢慢走向了那个道士。
是的,这个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道士就是旋明子。无极双眼赤红,满是狠厉,就如同一只猛兽。
“他已经死了!”谷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无极没有停下脚步,口中恨恨的说,“我要让他神形俱灭!”说着,举起剑刺向了旋明子的灵台之处。
就在剑落下的那一瞬间,旋明子的尸体却不见了。
无极一怔。
“我跟你说了,他已经死了,凡是入我太极谷者,都将神形俱灭,你看到的都是你的执念!”太极谷的回答让无极顿时一惊。
“那清秋是不是也已经神形俱灭了?”无极问道。
“她不是就在你眼前吗?”太极谷反问,半晌后,又道:“本来她早应该魂飞魄散了,但是幸得高人相助,方才保的神形不灭,但是这也是个时间问题,迟早你们都会化为这谷中的一草一木。哈哈……”
“哪一个高人?”无极追问。
“就是他!”话音一落,只见白狐身边出现了一个身着白衣,黑发披肩的男子。
“道师父!”无极惊喜。
“无极,我走了。谢谢你舍身一跳,化解了我多年的执念。清秋仙子被旋明子打碎了内丹,我虽然护得了它性命,却不能保它修为不失。从此以后,它也只能是一只白狐了。你好好保护它吧!”道师父的话就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
“你要去哪里?道师父!”无极听到和自己多年在一起的道师父此刻也要离去,心中顿时不舍起来。
“呵呵,小子,你不是一直想要让我消失吗?”道师父轻笑。
“不是的,道师父,你我本是一人,又何分你我呢?”无极此刻不知道该如何挽留。
“对,无极,你我本就是一人。我说过,我的存在就是一份执念而已,现如今,执念已消,我便得解脱了,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往后的路还很长,你保重吧!”说完,道师父化作点点星辰,洒落在白狐身上。
“道师父!”看到道师父消失了,无极痛苦的叫了一声。可是,此刻再也没有那个身着白衣的人来毫无征兆地吓他一跳,再也没有那个黑发披肩的人在危难中给自己指点迷津了。
无极抱起白狐,将它仅仅搂在怀中。突然,他感到白狐的心好像跳了一下,而他身上的双鱼石也是跟着一颤。
“清秋,我知道你还活着,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无极心中坚定地说道。
“哈哈……小子,那你就试试吧!”说罢,天地间又恢复了安静,一种令人窒息的安静。
无极猛然间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趴在地上,眼前又是那幽暗深邃的山谷,没有一丝光亮,唯有那盏青灯发出淡绿色荧光。
“原来是在做梦!”无极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起身准备继续寻找清秋。
就在他手撑地准备起身的时候,却摸到了软绵绵的东西。无极举着青灯靠近,突然间,他愣在了那里。
“清秋!”无极轻轻叫出一个他心中呼唤已久的声音。
一明观内,净风明使和圆通和尚彷徨在密道口。
“圆通大师,我从密道下去看看究竟,你陪赤焰在崖边等候!”
圆通和尚本想随净风明使下去,但是一想到赤焰还在悬崖边,便不再和净风明使争辩,点点头,转身去了观外。
净风明使拿起旋明子房间内的蜡烛,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密道。密道仅仅只能容得下一个人弯腰前进,洞壁粗糙,有些地方还留有无法取出的大石头。净风明使行进的很慢,生怕有什么机关,但是走了很久,都没有任何异象。看来,这个旋明子在挖这个密道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发现这里。半个时辰后,净风明使来到了一块青石板处。青石板分两扇,似对开的小门。净风明使将蜡烛放在地上,运气将两扇青石板拉开,瞬间一股寒风吹进洞里,蜡烛立时熄灭了。
净风明使放眼望去,此洞口处在悬崖峭壁之上,旁边一颗歪脖子数正好挡住了它的存在。向下看,是那深不见底的悬崖。
净风明使一运气,轻飘飘的站立在歪脖子树上。极目俯瞰,却仍是没有发现任何动静。此洞口离悬崖边足有一丈之远,上去倒是方便些。
思量许久,净风明使觉得应该先上去和圆通和尚商量一下,再从长计议,一提气便向悬崖边飞去。
看到净风明使从崖下飞上来,圆通和尚和赤焰迅速的奔过来。
“净风使者,崖下可有无极和清秋的踪迹?”圆通急不可待。
净风明使摇摇头,圆通一听,心中顿时更加紧张起来。赤焰也在不停的打着响鼻,显得非常焦躁。
“密道出口在离悬崖边一丈远处,离崖底估计还很远。如此黑夜,辩不得方向,悬崖陡峭路险,下去困难重重。所以我先上来和你商量一下,我们如何下去?”净风明使将刚才的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征求圆通和尚的意见。
圆通和尚俯身看看崖下,又看看焦躁的赤焰,心中一时没有了主意。净风明使也沉默起来,此时此刻,他能做的就是一直陪在大家身边,竭尽全力寻找无极和清秋。
天边金星忽明忽暗,时至卯时。
“圆通大师,我等不如等天明再下崖查看。此刻若是贸然下去,一则不太安全,二则如果无极和清秋能够平安返回,看到我们不在,定会着急。我们先回观中静待一个时辰,若一个时辰后还不见他俩踪迹,我们先留下消息,再下崖也不迟。”净风明使建议道。
圆通和尚踟蹰拿不定主意,他此刻就怕无极已经遇到不测,但是净风明使说的也有道理。良久,他点点头,表示同意。
“赤焰,我们先回去吧!一个时辰后,若无极还不回来,我么就下去寻找!”圆通和尚对赤焰说道。
“嘶!”赤焰鸣叫一声,很显然,它不肯离开。
净风明使无奈的摇摇头,对圆通和尚道:“大师,不如你先回观中等候,一个时辰后,若是还没有消息,我们便下去。”
圆通和尚点点头,拖着沉重的步子,先回了一明观。
崖下,太极谷。
谷中依旧是那般幽暗,除了青灯发出的淡绿荧光外,没有任何光亮。无极将清秋紧紧地抱在怀中,艰难的行进着。现在,整个世界,除了清秋,就剩下他了。道师父走了,圆通和尚、癫道人和净风明使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身陷不明之地,赤焰也不在身边。从来没有过的孤独就像潮水席卷而来。但是,无极依旧没有放弃,他坚信自己肯定能够走出这里。
不知道走了多久,无极突然看到了一点光亮,他抱着清秋迅速的跑过去。
原来是一个山洞,洞口敞开,洞内燃有一烛,却又不见人任何人。
无极来到洞口,大声说道:“小子禅无极,误入此地,不知何往。得遇阁下洞府,不知能否借宿一宿?”
良久,没有任何回答。
无极又说了一遍,依旧是没有任何回音。
“既然阁下不在,请恕小子无礼了!”说罢,无极便抱着清秋进入了洞中。
洞中陈设简单,和那悟元子大师的自在窝有异曲同工之处。洞里面有一处似是石头做成的床,通体晶莹剔透,不知为什么材料制成,入手温润,犹如暖玉。无极将清秋轻轻地放在那玉床上,自己则在玉床旁边静坐下来。
此时,无极才放松心情,将洞中一切看个清楚。玉床旁边的石壁被凿刻成了书架,书架上摆着许多书。书架前,似是洞主人的书案,案上一盏红烛,还有一本翻开的书。洞府中央的案几上放着一把古琴,上面洁净无尘,看来洞主人是经常抚琴的。除此之外洞中再无他物。洞壁光滑整洁,左面的洞壁上挂着一个奇怪的太极图案,无极看着看着,竟然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