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月考刚完,今天成绩就出来了。老师们改卷子的速度,跟他们讲课的速度一样,超快。考试成绩毫无悬念,钟由仍然是全班倒数第一,而我倒数第二,再次成为倒数姐妹花。胡星仍然是全班第一,辛秦紧跟其后排第二。
我有些丧气,感觉一个月的努力通通石沉大海。反正怎么着都是倒数第二,学习还有什么意义呢?我开始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上课走神的次数多了,作业也潦草应付,那些看不完的书,刷不完的题,也不会“开夜车”了,就由它去吧,反正老师也不怎么管。
我努力安慰自己,这是听妈妈的话,“早睡早起身体好”。
下午自习课,没有老师在,但大家都很安静。月考之后,情绪十分低落,一点学习的欲望都没有。我决定放飞一下,掏出一本东野圭吾的小说来看。
我跟辛秦说,如果有老师来马上提醒我。他“哦”一下,头也没抬。
我怕他敷衍我,于是,我又详细重复了一遍说“我在看小说,如果老师来了……”。
“老师来了,我就提醒你,小的知道啦,我的武晴大人。”他头也不抬地抢过了我的话说。
这是我第一次“作案”,所以非常小心。桌上放一本教科书做掩护,小说放在桌下抽屉口,每看两页还抬头观察一下,后面还有一个人兼职“睇水”(站岗放哨),我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不过,因为一直没有“敌情”,慢慢我就放松了警惕,低头沉迷于悬疑曲折的故事情节不能自拔。
突然,我感觉身后有一阵风。“弊啦”,是老师!我马上把小说弹到抽屉里面,腰板90度挺直,连自己都觉得反应太夸张。我又怨又恨,怨自己命苦,上自习第一次看闲书就被抓,恨辛秦这家伙太不靠谱,没帮我看住。
“紧张什么,是我。”原来是钟由。
“吓死我了。”我平复了一下扑通扑通跳的小心脏说,“你走路怎么没声,轻功水上漂啊你。”
“你反应倒挺快的啊,我走路没声,你怎么知道背后有人?”
“因为我感觉到背后有阵阴风吹过来。”我将重音落在“阴风”上。
“哗,看来是老手啊。”
“屁,才不是呢。”我否认。我觉得“老手”这个词简直就是对我的侮辱。
“看什么小说啊?我看一下。”
“东野圭吾的……”
原来,钟由看见我在桌底下看书,要放在桌底下看的一定不是什么正经书,所以觉得好奇就过来探个究竟。因为以前自习课我都是很认真的,她想不到我会看闲书。
她的座位跟我隔着好几列,而且她在第一排,我在第二排,这个角度的视线还能看见我在桌底下看书,她的眼睛也太厉害了,她怕是有鹰眼吧?
不过,我们的语文老师岑老师更厉害,有一双透视眼,或者至少是有一副能透视的眼镜。
语文课是最令人恹恹欲睡的一门课,岑老师自己也知道,所以她的侦察与反侦察能力都相当强悍。很多同学(包括我)有上课补觉的习惯,一般来说,语文和历史是最好的补觉课。对,我们七班的同学刚开始也这么认为,不过这回碰上岑老师,语文课就再也让人睡不着觉了。
刚开始,大家没摸清楚状况,都是趴着睡,这种睡姿最舒服,但缺点是目标明显。结果是,眼睛还没闭上,就已经被岑老师的粉笔头“咚”一下正中下巴,而且一击即中,例无虚发。
说实话,在这之前,这种类似于武侠小说里摘叶飞花皆可伤人的“飞粉笔”神技,我也只是在一些老电视、电影里面见过。看的时候,只觉得很夸张、很好笑,没把它当真。想不到,却在粤庆现场见识到这门“真功夫”。
后来,大家学精了,不再趴着睡,而是用手撑着或者用书叠起来垫着睡,再用语文书挡在面前。以为这样就能骗过岑老师,但怎么可能呢?
如果说飞粉笔是远距离攻击,那么声东击西之乾坤大挪移绝对是岑老师的近身大招。是这样的,当她发现同学A君状态不对头的时候,就会一边讲课一边离开教坛,然后突然点名提问,叫同学B君回答问题,而B君座位往往距离A君较远。正当A君觉得自己很安全而失去警惕的时候,岑老师已经悄无声息的滑到了A君的身旁,A君此时如梦初醒,但为时已晚,“啪”的一声,手起书落,劈头盖脑的被她用书本重重的敲了一下。
这个时候,B君刚好回答完问题,岑老师叫B君坐下,然后叫A君站起来,并解释说“我不是罚你站,我知道你很困,站着听课会让你清醒,什么时候你觉得不困了,就自己坐下”。然后,继续讲课。
不过,在我的印象中,好像没有人敢在下课之前就“自己觉得不困坐下”,都是乖乖地站到下课为止,除了辛秦。
我曾经问过他,你胆怎么那么大,敢自己坐下。他大眼睛眨了眨,憨憨的对我说:“她不是说你觉得不困了,就可以自己坐下吗?那我觉得不困了就坐下啰。”
我不知道,到底是我们想得太复杂,还是他想得太简单。难道学霸的思维都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