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看了看四周,附近还有邻居伸着耳朵听呢。
“娘!你怎么听风就是雨啊?我要跟夏家村的夏汝峥结婚的!不要听别人乱嚼舌根!”
不得不说黄忠的反应速度还是很快的,听了这个话的人也开始嘀咕这个事是不是真的,夏汝峥长得漂亮,家里又有钱,黄忠既然得了人家的人,干嘛还跟别的女人有牵扯,那样做岂不是让一桩好亲事给吹了吗?娶夏汝峥的好处,黄家人想得到,其他人也想得到。
黄忠推着杜氏进了屋子,把门关起来,压低声音却带着怒气道:“娘,那样的事情你怎么在外面嚷嚷出来了?还嫌不够难看啊?”
杜氏见儿子生气了,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道:“我不是担心么?你跟我说说,你和芳芳是真的?”
黄忠立马否认道:“怎么可能?那是我表妹!”
杜氏顿时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要是你和芳芳真有那事,我怎么见我娘家人哦?你怎么见你外婆那边的亲戚?”
杜氏死无条件相信儿子的。
黄忠这才开始感受到流言带来的痛苦和困扰,可是他给夏汝峥带去的,比这个严重千倍百倍,只因为他是男人,而夏汝峥是女孩子。
是的,这个社会对男人比女人要宽容得多。
“你放心,我有分寸。只是这个事情不能让别人这么乱说,我们要去跟姐夫哥说清楚,免得误会了,亲戚之间就难做了。”
“对对,一定要跟红卫说明白,咱们是亲戚,亲戚比外人亲密,哪里能听外人乱说乱嚼舌根?”
杜氏这一辈子也没少嚼别人舌根,没少给别人泼脏水,这次自己倒是急了。杜氏是寡妇,很清楚流言的威力,所以才如此急的像沸水泥鳅。
黄忠带着杜氏去耗儿村了,杜氏作为长辈,有些比黄忠说出来更方便更有效。
别人看到他们母子两去耗儿村,都回头窃窃私语,是不是上耗儿村认错去了?
面对大家异样的目光,黄忠是浑身上下都有苍耳似得,很不自在,心里恨恨地想着,如果让他知道是谁传了那样的话,他一定要整死那个人!
这是典型的双重标准,污蔑别人可以,别人说出他的丑事就不行。
到了耗儿村,杨红卫却不在家,杨红卫的爹在前面的菜地里浇水,他娘在切猪草准备给猪吃,而黄家侄女,杨家媳妇,杜芳,则像个小媳妇似得,低头碎步小跑,连大气都不敢喘,杨红卫娘喊她做什么,她就一溜烟的赶紧去了。
看到黄家母子两,杨红卫母亲把菜刀往砧板上一剁,吐了口痰,转身进屋去了。
杜氏急忙跟上去:“亲家母,亲家母真是好命啊,身体健旺,儿子媳妇又懂事能干……”
杨红卫娘张氏哼了一声,道:“没你好命,儿子可有能耐了。”
好嘛,看来这个流言也已经传到耗儿村了,这是耗儿村的人的流言,这里当然更敏感。
杜氏跟在后面,人家在椅子上坐了,她也拖了一把椅子在张氏旁边坐下,道:“看亲家母这话说的,我的命要是有你一半好,死鬼也不会死的那么早了,留我们孤儿寡母在世上……”
这是寡妇的权利,就是哭死去的丈夫博得同情。
但是杨红卫那样的人,他的娘怎么会是善茬,张氏打断道:“年年都要听你哭几回,你有没有意思?黄兄弟多好一个人,肯定是被你这个女人给气死的!”
杜氏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简直是撕开她的伤口还给抹上一把盐,死了丈夫的寡妇日子可难了。
张氏还继续道:“别亲家母亲家母地叫我,我没有女嫁到你家,你的女给我我也不要,都是一个个骚浪的,要了真是家门不幸!”
杜氏简直要发疯了,这么多年,她凭借着寡妇身份和耍泼撒赖的本事,大战了多少媳妇婆子,几乎没有输过。现在她倒是想把本事都使出来,可是自家是来说和的,要是自己那么做了,这门亲戚以后就别想要了。
杜氏正想要说什么,外面杨红卫的爹人称杨霸蛮的进来了,肩上还挑着水桶,黄忠想抢着帮他拿过来,结果没抢赢。
杨霸蛮比张氏态度更差,一进门就大着嗓门道:“怎么还让人家进门了?没得脏了我的地!”
母子两顿时脸上火烧似得,这话真是一个响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