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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治伤

这次面对的死亡不同于以往拼杀时面对的死亡,以往拼杀所面对的死亡是意料之中的,是可以通过自己的舍命相搏躲避的,这次面对的死亡让他们想起以往烧杀抢掠时面对那些妇孺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时的样子···。

缓过气平复了那颗噗通狂跳的心脏后,黑狗忍不住说道:“熊哥,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以为我们今晚难逃一死,没想到还能捡回一条小命!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是不是说我们以后将有大成就啊!···”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劫后余生的微笑渐渐的成了放声大笑狂笑。

不像黑狗那般缺心眼,黑熊此刻还在做着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狂跳的心脏,一边深呼吸一边思考着,听到黑狗的话和那有点放肆的笑声,黑熊皱起了眉头。

“现在高兴未免太早了点,他会这么急着离开,想必是还抱着一丝侥幸心里,想要就下那少年,可是那少年绝无幸理,到时候你我二人还是难逃一死,我们该尽快离开这里,我看也先别回去,估计等那高人寻到那少年的尸体后一定不会放过我们,大当家那边也危险!”

在意识到危险依然存在之后二人赶忙离开这里,离开之时自然不忘带走那已经到手的劲力修炼秘本。

得知张泽具体下落的张阎顾不上收拾这闯入的二人,立马前往寻找张泽,和黑狗黑熊二人想的一样,张阎确实还抱着一丝侥幸心里。

“混蛋!真该直接杀了那两畜牲!”当看到眼前这熊熊大火时张阎怒道。心系张泽安危,因此一路上只顾着赶路,不曾发现村子以然化为一片火海,或许发现了也会选择暂时不搭理那两个人,毕竟时间紧迫。

站在村口处看着这片熊熊燃烧的火海,张阎的心越发的沉了下去,稍微辨认了一下就朝着一边的大火挥了一掌,看似轻飘飘的一掌却是在烈火中开出一条通道来,张阎顺着这通道一个箭步就飞奔了过去,随后通道消失。

看着院中躺在破碎的水缸边的少年,张阎赶忙过去探了探鼻息摸了摸脉搏,“呼!幸好还活着!”当最为在意的生死被确定后,张阎才有心思检查张泽其他的伤势,只见裸露在外的肌肤好些都都烧焦了,其他很多也是通红一片,水泡也鼓的大大的,看到这张阎也只能无声叹息。

“啊!啊!啊!”陡然间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突兀的出现在这原本静逸的山林里,惊起了无数飞禽走兽。

惨叫声来林海中的一座大山上,袅袅的淡黑烟气自山中飘起,这烟气则是来自一个山洞,一个奇怪的山洞,山洞的洞口奇大,越往里走越是狭小整体呈一个漏斗状,洞中传出石头敲击时的“喀哒”声和断续的苍老的咳嗽声。

洞中一白发苍苍的老人正用石头敲打着一撮花草,只见老人将捣碎了的药材放在了身旁一堆的绿泥上,想来这么一大堆绿泥都是老人捣碎的药泥吧,只是奇怪的是这一堆药泥呈现出一个躺着的人的形状。

“幸好这里的药草充足,否则的话你这一身的烫伤就能要了你的小命,可惜没有寒泉之水,若是有寒泉之水,将你放进去泡一泡,你这烫伤不仅能好的快留下的伤疤也不至于太过骇人,哎!烫伤!经脉筋骨断裂之伤!我上辈子欠你的啊!”说完老者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原来这绿泥之中包裹着一个人,一个被严重烫伤之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山洞内“喀哒!喀哒!”的声音再次响起,那绿泥也被剥落了一块又一块,不知是“绿泥”剥落后的丝丝凉意惊醒了他还是老人捣药泥的声音吵醒了沉睡的他。

“醒了!”听到这熟悉又有些苍老的声音,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人如同那声音般熟悉,只是不知为何苍老了许多。“怪老头!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里?”少年的声音十分的虚浮且沙哑。

“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了?也是,任谁突然遇到这样的变故,都无法坦然接受和面对。”

那老人的话不仅让少年陷入回忆,回忆事情的始末,也让他自己陷入了回忆,回忆起年少时自己的家人一个个病逝或意外离自己而去只剩下自己独自一人时,自己也如他这般无法接受。

想要起身的少年,刚想要动作却牵动了浑身的伤,顿时剧烈的疼痛袭来,“啊···!···嗯哼!”

少年痛苦的叫声将陷入回忆的老人拉了回来。“别乱动,要想伤好的快些的话,就老老实实给我躺着,现在什么都不要去想,一切都等你伤好之后再说!”

疼痛的刺激让少年回忆起了那晚的一幕幕,泪水不自觉的落了下来,刺激着脸部的烫伤,导致脸部的皮肉抽搐着,即使如此也没让少年痛苦呻吟,此刻他的脑海中都是那晚的画面,想象着父母和自己心爱的女骇所遭受的痛苦和族人们被虐杀的场面,老人的话是一个字也没听到。

渐渐的少年的表情开始变幻,时而痛苦时而凶戾时而空洞,泪水自眼角悄然滑落。内心在翻涌,思想在挣扎,最后一切都归于平静,只有泪水在静静的流淌。

看到少年的变化,老者心痛的同时也在担心着,担心着他心生死志万念俱灰,若是如此!那!···自己的期盼也将不复存在,但自己也只能干看着,心病只有他自己能够治,外人根本帮不上忙。

正当老者想要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少年开口了,依旧是那副沙哑的嗓音轻飘飘的说道:“你不是说自己也是张家村人吗?只是小时候家中出了变故才背井离乡,去外头闯荡,如今老了想要落叶归根才回来的吗?没错!你回来了,而且还带了一身高深武功回来,既然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救救自己的族人!为什么不救救我的小雨?她对你那么好,就像对待自己爷爷一样的照顾你孝敬你!为什么不把她救出来?为什么?为什么?”起初声音平静和缓的,可随着少年的诉说渐渐变得高亢,最后歇斯底里。

听到少年指责,老人只是神色黯然,不做解释,默默的捣着一堆草药给少年敷上。

突然间一阵阵虚弱感传来,这让沉浸在伤感之中的老者回过神来,他清楚的知道原本早就该离开这个世界的自己是如何回来的,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收拾心情,老者换了一副淡然的面孔看了看躺那兀自泪目的少年。

“哭够了!哭够了就给我静下心来好好听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原本沉浸在痛苦绝望下哭泣的少年听到老者如此郑而重之的话语,不知是老者话语有着奇异的力量还是什么,总之少年一眼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老者身上。

“按我的估算你起码还要四到五年才能将劲力修炼到可以着手贯通经脉的程度,没想到你今年就贯通了双腿上的经脉,开脉虽是温养后徐徐图之亦或一鼓作气,但这其中还有许多细微的关窍尚未来得及告诉你,其中最为忌讳的便是刚一开脉便全力在刚开通的经脉中运转劲力,你更是不自量力对那黑虎山的大当家的出手!那黑虎山大当家修为如何我虽未亲见,但能成为一山之主,其修为绝对不时你这才接触劲力修炼一年多的娃娃所能抗衡!你那本就脆弱不堪的双腿经脉又被那黑虎山大当家用掌劲尽数毁坏兼且骨碎筋断!”

起初少年只是静静的听着,对老人所说的不置可否,但听到说自己双腿经脉尽毁兼且骨碎筋断时!他的内心不再平静,从那剧烈起伏的胸口便可看出,或许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抱有复仇的念头,而复仇的根本那就是他修炼出了劲力。

这一阵剧烈起伏的胸口和脸上牵扯的皮肉让身上的伤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痛苦的呻吟声自少年口中传出,不知是因为伤势还是无可挽回的道路。渐渐的这一切又慢慢的开始归向平静,老人紧盯着少年,此刻他感觉到了少年已经开始萌生了死志,常言道哀大莫过于心死,若是他心中那点火苗真的就此熄灭,那自己做的这一切努力也就全都付诸东流。

见火候差不多了,老者紧接着说道:“哎···!现在知道后悔了!不要难过了我已经将你那断裂的经脉筋骨续接上了,若非在最后关头我有所突破,你这伤我也无能为力,你那双腿就得彻底废了,往后余生就在地上爬着过吧!我也不知为何你这年纪修习劲力竟会如此神速,本想过几日将后续的修炼方法和匹配的运用技巧一并给给你的,之前不给你是怕你好高骛远,现在···无所谓了,经历了这次大劫,我想你也该懂些事了,我已将劲力开脉和后续修炼的秘本都整理好,等你腿伤好了之后是要直接去报仇也好还是等修习有成再去寻仇也罢,就看你自己了,还有就是那伙歹徒来自黑虎山,而黑虎山位于幽州境内,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你我师缘分已尽,虽然你从未叫过我一声师傅!”老人自嘲笑了笑,转身朝山洞外走去。

“还有就是你身上和脸上的火烧伤有些重,我也留了药方,你岳父家也是采药的,想来你对药草不会陌生,到时候自己再去采药配来给自己敷上,能好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说了。”山洞内已看不到老者的身影,他的声音却传了进来,许是之前的那番话让他有些感伤还是什么,忘记了此事的交代,只是话落不久,就传来嘭的一声响。

“走了!你就这么走了!为什么你就这么走了!不留下来和我一起报仇!为什么!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下来!啊!···啊···!”少年不顾身上的伤痛哭喊挣扎着。

也许是累了,也或许是疼痛,一番叫喊后,少年沉沉的睡了过去,睡梦中光怪陆离,不时有着父亲母亲还有小雨的告别,还有族人惨死的样子,还有一个巨大的光球旋转释放着淡淡的白芒散布自己全身的样子。

当最后一丝炭火化为灰烬,最后一丝余温凉凉,欢快的鸟鸣声此起彼伏,回荡在山洞内,阳光照了进来,少年也从深沉的睡梦中渐渐醒转。

醒来的少年不再哭喊,而是默默的慢慢的尝试着坐了起来,看着身边堆放的东西,在一堆野果里随手拿起一个吃了起来,一边吃泪水又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没过多久洞里就传出了“喀哒,喀哒”石头敲击的声音,只见少年将一堆药草如走了的老人那样捣碎着,一边捣碎着药草,一边将身上已经变成黑褐色的药草给慢慢的剥离,再将捣好的药草继续敷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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