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平日教你的都有哪些?母后今天也来教你一些如何,宝宝想学什么字?”梅若华也不愿扫了秦欢的兴致,和蔼的在一旁问道。
“母后,儿臣想学一句话,叫做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秦欢认真的看着梅若华说道。
听到这首诗从她的嘴里说了出来,梅若华差点没有笑出声。
她摸了摸秦欢的小脑袋语重心长的说道:“宝宝啊,你知不知道这个话是什么意思,这是女子思念心上人的句子,我的宝宝才这么小,就有心上人了吗?”
秦欢“哦”了一声摇了摇头,却解释道:“母后,儿臣那日听着元宵哥哥嘴里一直叨念着这句话,便记住了想写给他让哥哥夸儿臣。”
秦欢当然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眼看着自己找不到别的借口,只好把元宵拉来当了借口。
梅若华果然露出了一个难以言喻的表情,自言自语了起来。
“算起来宵儿也该是这个年纪了,只是他为何念这种女子才说的句子……?罢了,兴许只是太傅让他背的诗篇呢?”
“母后,您就教教儿臣吧,哥哥总是说儿臣是个小毛孩,若儿臣学会了这个,定要去哥哥面前炫耀一下的!”
秦欢拉着梅若华的袖子撒起了娇来,梅若华耐不住她的软磨硬泡,这才挽着袖子开始研磨来。
“好吧,母后就教你写,宝宝你记住了,日后若是你也有了心上人,这句话便可送给他哦。”梅若华一边笑着沾了沾墨,一边在纸上落了笔。
没一会儿她便写好了那句话,梅若华的毛笔字写的其实一般般,这些年在古代,也算是历练出来了,勉强能入眼。
“太好了,母后我去玩儿了!”秦欢一看任务已经完成了,自然是不会继续坐下乖乖写字的,一把抓过梅若华手中的纸便朝外跑了出去。
梅若华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也只当是秦欢没了耐心,浅浅一笑便作罢了。
御花园的假山石里,元宵已经早早的候在了里面,只等着秦欢一起过来回合。
“哥!我拿到了!”秦欢跑的一头是汗,一下子撞进了元宵的怀里。
“如何,母后没有怀疑么?”元宵一边把秦欢手中的东西展开确认了一下是不是那句话,一边问着秦欢道。
秦欢摇了摇头,自以为很聪明的双手叉着腰道:“当然没有怀疑我,母后问这话是从哪听来的,我便说是哥哥你说的,被我听去了。”
元宵差点要被秦欢这副说辞气的吐血,好在事情已经完成了一大半,也不必在乎这么多了。
“你把这个送到御书房里给父皇,母后那边我去送。”元宵又打开两幅满是爱意的“情书”,把其中梅若华写的递给了秦欢,又叮嘱了几句,这才跟秦欢分开了。
隔了一天,秦敛才下朝回来,便听见秦欢在御书房外求见的声音。
“宝宝怎么来御书房了,你不是说看着朕的这些折子就想睡觉么?”秦敛对这个小女儿一向都喜欢的紧,不仅立马就叫了赐坐,还把自己面前的点心放到了秦欢的面前。
“可是父皇这儿的点心好吃啊,儿臣这就来了。”她一手抓着一块糕,吃的很是开心,差点还忘记了元宵的嘱咐。
“对了父皇,这是母后让我交给您的东西。”秦欢从身后摸出了一张纸出来送到了秦敛面前。
单薄的纸张被风自动吹开,秦敛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上面的字迹来,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上面的内容竟然是一句相思的话。
“宝宝,这是谁给你的?”秦敛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是母后呀,母后让儿臣把这个交给您。”秦欢撒谎的时候理直气壮的,丝毫没有半点脸红。
秦敛又读了一遍那句诗,看了一眼还在对点心下手的秦欢,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句诗不像是她会懂的样子。
直到塞了好几块糕点,秦欢才拍了拍手站起身来朝着秦敛行了一礼。
“母后让儿臣转交的东西已经转交到啦,那儿臣告退了。”说完还真的就走了。
看着梅若华的字迹,秦敛不由得想起了当时第一次看见她写字时的场景,不光那字迹歪歪扭扭的没法看,有好些甚至像是有意省了笔画,偏生她还没觉得有什么。
之前的一幕幕涌上了心头,秦敛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笑陷入了回忆里。
没准梅若华给他写这个,就是为了暗示她,已经没有了废后的心思?秦敛胡乱猜测着,心已经从御书房飞了出去,只等着处理完了折子便要去思华殿问问她。
与此同时,元宵也踱着步子进了思华殿,梅若华正在拿着布料研究最新一季的衣裳,一见到元宵来了,便想起了那句诗词。
“宵儿,你来,坐在母后身边。”梅若华拍了拍身边的凳子,示意元宵坐下,自己则给他倒了一杯茶,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毕竟是现代人,对于早恋的事情还是态度开明的,再说古人向来早熟,元宵又是将来要做君主的人,多经历几个女子也不是什么坏事……
怀着这个心思,梅若华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开口道:“你可是有看上的女子了,若是在宫中,哪怕是侍女之类的,母后为你做主赐个侍妾的身份还是没问题的。”
元宵正端着茶刚喝下了一口,听到这话差点呛到自己,连忙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小脸已经一片通红了。
“母后!你怎么说这种话来取笑儿臣?”他已经忍不住在心中腹诽起了秦欢来,都是这个傻丫头非要拿他出来当挡箭牌,这下让母后误会了可好。
“……难道不是宫女,是谁家的姑娘?也不是不行,只是若是身份高了些,只怕就要立太子妃了,这恐怕要跟你父皇商量一下。”梅若华却以为元宵的害羞是不愿说,已经忍不住开始在心中猜测起了到底是谁了。
“母后!儿臣没有心上人,儿臣目前只想好好跟着太傅学习治国之术。”元宵见梅若华越想越歪,忍不住有些生气的说道。
“好吧,那那句诗……?”梅若华虽然口里答应了,但显然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的想问清楚些。
“母后,儿臣来只是因为,父皇有个东西托儿臣交给您。”元宵连忙打住了梅若华的乱猜,把那张大字拿出来放到了梅若华面前。
“皇上给的?”梅若华话才刚说完,便看到了那句笔锋劲道的“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原来父皇就是要儿臣送这个给您啊,怪不得父皇写这副字的时候,眼神如此温柔。”元宵像是刚知道一般感叹了一句。
这下子换成了梅若华脸红了,她匆匆把这副字卷了起来,嘴上忍不住说道:“你父皇写这个的时候你在旁边?”
见梅若华上了钩,元宵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自然是在的,父皇辅导儿臣写大字,忽然就写下了这么一句话便叫儿臣带给您。”
他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调侃着梅若华道:“父皇和母后真是恩爱呢。”
“莫要乱说,不过是一张字罢了。”梅若华一时间不知道把这字放哪才好,捏在手里又觉得烫手的很。
“儿臣先告退了。”元宵笑着朝着梅若华行了一礼,走出思华殿的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看着元宵走出殿了,梅若华这才忍不住又一次打开看了又看。
她自然是知道这句诗的意思的,这些日子她对秦敛闭门不见,细细算来竟也有大半个月了。
听说前朝提出要废后换新人的朝臣们不止被他狠狠斥责了一遍,还罚了好几个月的俸禄。
听说连花妍兮都跟秦敛表明过没有对后位起半分意的心思。
梅若华忽然很想见一见秦敛,看看他背上的伤好了没有,连云知晓她被贼人掳去了,还特意托人捎了一瓶消疤的药膏,她也一直没有机会给秦敛……
想来想去,梅若华还是不敢,只能叹了口气,把东西收了起来。
把东西交给了梅若华的元宵本以为事情就这么圆满的结束了,正春风得意的朝着自己的书房走去时,忽然迎面遇上了花妍兮来。
听说花妍兮的伤已经好了,人也可以下地了,元宵却因为心中很是膈应她,即使远远见着也是避开。
今日避无可避,元宵只好不情愿的朝着花妍兮行了一个礼:“花娘娘好。”
花妍兮也回了元宵一礼,有意关心他道:“太子这是刚从姐姐那儿回来吗,姐姐身体可好?”
“母后身体好不好,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看花娘娘这是要去父皇那儿?身体才刚好,没有必要如此殷勤吧?”
元宵扫了一眼花妍兮和她的侍女,一眼便看到了侍女手上提的食盒,再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就是御书房了,他也不是什么傻子。
花妍兮被他这一句有些针对的话说的满脸通红,一时间绞着帕子不知道如何回复才好。
“是臣妾的不是了,能下地以后应该早些去拜见皇后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