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是银票三千两,只是一点诚意罢了,你们不是想让桖国皇族倒台么,若是答应合作,银票的事情就不必担心了。”花隽凌把随身带着的包裹朝那人丢去。
还没飞到那人面前,包裹就被一柄长枪挑了开来,银票犹如雪片一般散了一地。
“老大,真的是银票。”离得近的喽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银票,声音都激动了起来。
其他人也有些骚动,但为首的人却还是警惕的盯着花隽凌,生怕他有什么诈。
花隽凌对着这些人还算了解,说是前党余孽,实则真的从前朝清洗中活下来的又能有多少呢,多半都是沙漠里的流民,被人找了个名头聚在一起罢了。
“如何,光凭你们和这个绿洲,打到桖国只怕等到下一任国君登基都难,何不与我们合作?”
花隽凌也只盯着为首的那人,脸色倒是平静的很,那人看了他半晌,才对手下挥了挥手撤掉了制服花隽凌的人。
秦敛身上的伤还是快速恶化了起来,这里毕竟是军营,随军的大夫不如宫中的太医医术高明不说,前线的药物紧缺的很。
除了刚回来那日秦敛还能发发火,此刻已经因为后背的伤发起了高热,趴在床上连醒着的时候都少。
“皇上这般情况,实在不适合再继续呆下去了。”花妍兮心疼的把湿帕子放到秦敛额上,决定立刻带着秦敛回宫。
大夫自然也是焦急的,扑通一下跪在了花妍兮面前求饶道:“都怪臣医术不精,没办法治好皇上,求娘娘治罪!”
“行了,本宫现在还没空治你的罪,事不宜迟,咱们今天就要带着皇上快些回宫去。”花妍兮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
秦敛回来以后,她也不必隐藏自己的身份了,也因为她是花隽凌的妹妹,军中的人对她又更多了一层尊重。
“皇上深入敌营受了重伤,前方实在太过危险,本宫要送皇上先回宫,众将士们待哥哥回来之后再行撤离。”花妍兮把命令传了下去以后,这才吩咐了几个亲卫帮着把秦敛抬上了马车,即刻便要启程回京。
这些日子不见秦敛,军营里本就有了猜测,现下见秦敛只是受伤,本来有些动摇的军心也稳定了下来。
回京的路上,即使秦敛已经失去了神志,嘴里也还一直嚷着梅若华的名字,有时更会一把握住花妍兮的手,似乎是把她当做了梅若华。
“皇上,臣妾在……”花妍兮心底涌起一股酸涩,但看着怀中男人还算安详的睡容,她又一下子打消了对梅若华的抱歉心理。
花隽凌还在前线呢,她已经留下过字条让他一定全力救梅若华回来,而皇上若是发生什么意外,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她把秦敛头上已经温热的帕子又换了一个,有些心疼的摸了摸秦敛的额头叹了口气。
待秦敛转醒时,眼前却是熟悉的宫廷模样,花妍兮趴在他的床边已经睡熟了,她身上的衣裳也换成了贵妃的服侍。
“嘶……”秦敛刚想支起身子,后背已经结痂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
“皇上您醒啦,您已经昏睡了整整七日了,臣妾险些以为您……”花妍兮眼眶有些泛红,伸手就要摸一摸他的额头。
“这是在哪?”睡了太久导致秦敛整个身子都是没力气的,脑子里更是混沌一片。
“这是在皇宫啊,前方的大夫说您若是再得不到医治,背后的伤就会化脓影响到您的性命,臣妾就自作主张送您回来了。”说到这,花妍兮忽然对秦敛行了一礼,“臣妾擅作主张了,求皇上责罚。”
秦敛有些着急的起了身,心忽然一沉:“就只有你我回来了?若华在哪?”
花妍兮却只是长跪不起,也不敢抬头看秦敛回答他的话。
她不说话,便是代表了一切,秦敛起了身却没有责怪花妍兮,反倒是把她晾在了一边,披了件衣裳便出了内殿。
知道秦敛受了重伤回来,那些大臣们也日夜担心秦敛的伤势,一直守在他的寝殿外,今日忽然见寝殿的门开了,只着中衣的秦敛就这么走了出来,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将军何在?”秦敛皱着眉环视了一圈,人倒是来的挺齐,听到他的呼唤,立马便有一个人小跑了出来跪倒在了秦敛面前。
那是御林军守卫领头,花隽凌不在的时候,京城的守卫就是由他来守卫的。
秦敛伤才刚刚好,身子还是有些弱,稍稍一动气就咳嗽了起来,待他缓过劲来,才指着那人说道:“你现在立马去给朕清点一下还有多少兵能带上战场,朕明日就要出征!”
此话一出,殿前守着的大臣们更是慌成一片。
“陛下,您的伤口未愈,这时候万万不可再上前线啊!”丞相忙不迭的跪了下来,口中大喊着,“皇上三思啊!”
其余的大臣们也在丞相的带领下跪了下来,一时间劝说声响成一片,秦敛只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似乎是更晕了些。
“太子驾到!”一声刻意拉长了好些的通报声响起,元宵快步走到了大殿前,看见醒过来的秦敛,眼睛里顿时满是惊喜。
“儿臣参加父皇。”元宵朝秦敛行了一礼,这才像是刚发现殿前跪着的人一般疑惑的问道,“丞相大人以及各位大人怎么都在,看来是我这个做儿臣的不孝,来的这般晚。”
秦敛看到元宵,心底就一下子想起梅若华来,也不知道这个孩子知不知道她母亲被抓走的事情。
“太子这是哪里的话,您正是学着治国的时候,求知若渴,我们这帮老臣无事可做,日日跪在殿前,自然比您来的晚。”
那些人也都是人精,连忙替元宵打起了圆场来。
“李将军,朕刚刚说的话你听到没有!”秦敛忽然沉了眉低声斥道,“你现在就回御林军大营去清点数量,晚些时候带着折子找朕!”
李将军为难的看了丞相一眼,只能硬着头皮答了声是就退下了。
“父皇要出征?”跪在地上的丞相还没急着说话,元宵却忽然开了口,“您这才是刚醒,前线战事稍歇,您还是安心养病吧。”
看着元宵如此诚恳的模样,秦敛心底却觉得更加对不起梅若华了,只怕两个孩子现在还瞒在鼓里,若是他们知道自己的母后现在在别人手里,还不知道会怎么闹呢。
“朕没事,你们几个与其跪在这儿,不如跟朕进来商量一下该如何快速攻进桖国!”秦敛对元宵摇摇头,目光瞥见地上跪着大臣们,顿时又来了火气。
“父皇,儿臣请求代替您亲上前线。”元宵却跪了下来,低着头认真的说道。
“宵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秦敛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耳背没听清,不敢置信般的又问了一遍。
元宵抬起头,这才露出了些许伤心的模样来:“儿臣知道母后如今危在旦夕,可父皇您也身受重伤,就让儿臣去吧母后接回来吧。”
他其实早就知道了梅若华偷偷出宫的事情,见花妍兮只带了秦敛一人回来,用猜的都知道前线发生了什么。
只是当他看见昏迷不醒随时都可能离去的秦敛,对花妍兮的怪罪之心也弱了一些。
“你才多大,不要在这儿胡闹!”秦敛只觉得元宵是孩子心性,不过十来岁,连拉弓射箭都不算熟练,竟然也敢去战场?
“父皇,儿臣不是在胡闹,即使您不让我去,儿臣也准备自行溜出去,您是管不住我的。”元宵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在秦敛面前表现出自己如此固执的一面。
看着已经长的半大都有了自己意见的儿子,秦敛只觉得血气上涌,一下子站不住身子,竟然就要往后倒去。
“父皇!”元宵连忙起身扶住了秦敛,却觉得手下的皮肤烫的厉害,再一看秦敛,他站了这么久,似乎又有些发热了,便连忙扶着他进了内殿。
花妍兮还跪在地上自责着没有起身,外面刚刚的动静她听的清楚,却暗自委屈的很。
一抬头看见秦敛被元宵搀扶着进来了,又连忙担心的凑了上去。
“太医何在,赶快看看皇上的伤是不是又裂开了。”花妍兮和元宵把秦敛重新架上了床让他趴下,花妍兮有些着急的解开了秦敛的中衣扣子,将手伸进去一摸。
果真又摸到了一手温热。
秦敛却还要坚持着支撑起身子要去看战略图,花妍兮心中焦急,却也不好劝阻,只好把求救的目光看向了元宵。
“父皇,您先快躺下吧,母后若是在这儿也不愿意看见您这样的。”元宵无奈的对着秦敛说道,他的动作果然一下子停了下来。
“对于现在来说,父皇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我相信母妃可以照顾好自己。”元宵说的坚定,秦敛也不自觉的想起了之前梅若华的种种。
是啊,她并非柔弱女子,又如此聪慧机敏,目前虽然没有好消息传来,也并不代表就是噩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