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先前施舍的冤大头向自己走来,负责盯梢的两人虽然嘴上不说,不过揶揄的目光却时不时地扫在身上。像个正常人一样,假装没有察觉到鄙夷目光的她向着两人缓缓走去。走到半途中像是记起了什么一样,女子拉开拉链细细翻找起来。一时间,苏惜月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包内的物件之上。
正当她准备向外掏出些什么时,脚底的动作一时没有注意到路面突出的地砖,整个人被硌得向前猛扑出去。眼看着迎面走来的女生就要以脸着地,本来聊得正嗨的两人此刻反倒齐齐失声,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演了。平地摔这种东西原来不是小说里杜撰的啊,正常人也会这样摔倒的吗?
疑惑间两人相视一眼,发现对方想法与之相同的两人不禁笑出了声。只是在他们交流着目光时没有注意到的是,前扑出去的苏惜月眼里没有半点惊慌。借着之前走来时提前算好的距离,前扑的身影瞬间落到了两人身后。眼见着就要以脸洗地,苏惜月左掌猛发,顿挫的劲力刹那贯穿五指。正相视而笑着的两人突然感觉到脚后跟方向传来刺感,痹麻的酸涩顷刻染遍全身。
“你特么在干嘛呢?”
几乎是下意识地扭头看去,却见女子正好以一拳的距离缓缓撑起身来。感受到两人逼视过来的目光,苏惜月顿时气得柳眉倒竖:“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摔倒的吗?”
“呸,还好意思自称美女,真够不要脸的。”虽然是己方不占理,不过生性吃不得亏的农妇还是往身旁啐道。与其一同回过头来的猥琐男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在没发现异样的前提下劝了劝身旁同伴。目光眨巴着让对方快走,李强拍了拍农妇肩头:“算了算了年轻人不都这样子嘛,年少气盛不懂事。何必跟她置气,白白伤了身体。”
“啧,也就是年轻个十几岁而已,有什么好嘚瑟的。要是老娘再年轻个几年,哪里比不上你?”哪怕身旁同伴劝阻,农妇还是看着远去的苏惜月一顿臭骂。至于在其身旁的李强,反倒是一时无语。没想到美丽对于女性来说原来是这么值得生气的事。
脑海里想到这一结论,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想你在年轻过十几岁的,搞不好还真的比不过刚才那个女人,两者素质差的太多了吧。比起这些,今晚总算能好好威风一把。看目前这幅踊跃施舍的场景,算去上缴以及平分的份,剩下的估计去酒吧排解一下寂寞应该也不是问题。
虽说已经离得两人有些远了,但听力向来出众的苏惜月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喧闹声浪中的不和谐元素。只是奇怪的是女子听后也只是随意地挑了挑眉,半点因此生气的迹象都看不出来。你见过有人会和死人置气吗?大概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苏惜月由着对方随便骂了。
还没等她转过街角,自方才所摔的地方突然传出众人连声尖叫。借着人群中的缝隙可以依稀看见,一男一女表情茫然失措地看着身旁同伴七窍染红,殷红的稠浆不要钱般地自口鼻间喷涌而出。
凝眸看了一会后默默转身离去,走在小道上她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右手纤指。仅仅是小惩大诫他们就表现得如此夸张,难道是算好了自己会在那里监视特意演戏想要讹她的钱?不得不说这个想法的确是有点疯狂,没想到这大城市里的人个个都这么工于心计,算好了她不敢把事情闹大。得亏自己发现形势不对提前落跑,要不然真让对面逮到这事可就难办了。
一想到这,苏惜月就不禁佩服自己。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理清并给出最佳答案,自己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天才?仅仅是想到这一点苏惜月便忍不住地痴笑起来,只是微眯的眸光中却未沾染半点笑意。自我调侃放松完全,先前因暴露于众人眼前的心慌得以缓解部分。没想到这大城市里的人身体这么孱弱,单是吃了这么一记就七窍流血。看来以后自己得注意点出手的力度,我可不想什么都没享受到就灰溜溜地逃回山里。
暗自在心里埋下约束,苏惜月正想找家旅馆休息一下,自身后突然传来的连串脚步声瞬间打乱了她的安排。明明只是自己的臆想情节,该不会真的有同伙在旁边守着吧,我之前吃饭的时候明明还特意留心过啊。下意识地放慢脚步,她不徐不疾地向着巷尾走去。
等到众人一窝蜂地经过转角,苏惜月明显地感觉到身后传来的审视目光。墨眸危险地细眯成线,她缓缓走过了巷尾转角。临行前目光扫过身后追兵,四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她。假装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苏惜月默默地回过头去。直到女子的身影消失在巷尾转角,她意外地站在转角处停下脚步。屏息静听着身后的四个脚步声徐徐靠近,苏惜月突然急促地猛蹬了几下地面。
“不好,那小娘皮发现我们了,快追!”眼瞅着目标发现了己方的意图,负责带队的大哥连忙大声喊道:“别让她给跑了,我们追上去。”
幸亏这区白天里街上没啥路人,要不然他们也不敢在这光天白日下强抢对方。眼看着转角就在眼前,四人中脚程最快的两人已经接近巷尾。听着耳旁已经尽在咫尺的脚步声,苏惜月深吸一口气骤然旋身甩肩,五指笔直修长紧绷如刀。
离心的劲气激化为半臂血脉,毫无停滞地挥砍向迎面冲来的人。宛如平地里炸响的一声响雷,首先冲过巷尾的徐腾毫无防备地吃下了一记刀斧,整个人七窍瞬间流红。一击既得却没有见好收手,苏惜月身形一沉,清脆的折响骤然自匈前绽放。女子化刀为掌重击在对方匈前,被掌劲所带的身影悄然从转角处飘了出来。
眼看着另外三人被异变所慑,苏惜月莲足轻点,为掌势所引的身形在徐腾的掩护下怡然旋身,一记钢肘射向了对方身后胖子。沉肘如锥,在全身的带动下劲力瞬间贯穿肥肉。伴随着连串的噼啪脆响,胖子的匈膛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凹陷了下去。像是慢镜头一样,胖子轻倚在女子肘前缓缓滑落地面。
收拾完脚程较快的两人后回过头去看向对方,明显没有理解到目前状况的一人突然开口骂道:“老腾你还在那里趴着干嘛,快点滚起来开工了,难道你不想要分红了吗?”
对眼前的一切并不陌生,经历过之前乡镇小巷中同样场景的她并没有丝毫波动。唯一需要注意的是,站在前面那个明显领头的人看起来似乎过于冷静。缓缓抬起手来看向对方,女子身影在无形中已然紧绷如簧。
正当她准备暴起发难,刚才还特意留心了的领头人突然先行发难,只是目标对着的不是她而是身旁同伴而已。横起一掌骤然切向后人膻中,趁着对方吃痛右手猛然扣腕起膝,随后再一掌扫向了对方脑后。
眼见着本来的第三人被对方瞬间解决,苏惜月表情有些微妙地看向对方:“你这是在做什么,他不是你的同伴吗?”
“虽然之前曾经是同伴但现在已经不再是了,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要做这种事情,得亏是遇到了前辈您及时制止了他们,不然铸成了大错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说话间目光诚恳地看向了女子,甚至于在说完后对方还行礼般地拱了拱手。
耐心地听完对方的“肺腑”之言,苏惜月挑了挑眉开口笑道:“看你说话语气那么怪,之前是有去哪里学艺过吗?”
“回前辈话,先前有幸拜入过种景门下,只是修行未深无奈离门南下。”明明外表看起来粗犷野蛮,字里话间却显得异常谨慎。
“是嘛,那你想怎么了结,总不会单凭一番话就想让我当做没事发生吧。”
“哪能呢,只是想请您看在种师的面上今天先饶过我等,改日必定摆下谢宴招待前辈……”话还没说完女子正脸突然占据整片视野,刚想反制,前匈处似有铁锤砸过般。
“咳…咳,为什么……”强忍着涌上喉头的血,侯成不解地看向对方。
“呵呵,随便说一个种景秋景的就想让我放手啊,连我一击都吃不下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曾经练过,看来教你的也不过是个废物而已。”素指绕了绕鬓间发絮,苏惜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说道。等到满眼怨恨的男人彻底昏迷过去,她这才放松般地舒了口气。走过去给男人打晕的同伴补上一脚,确定在对方短时间内不会再醒来的苏惜月开始翻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