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老哥儿今儿怎么那么大脾气啊?是耍威风耍给谁看哪?”
走在半路上突然被人喊住,瘦小老头疑惑地向对方看了过去。
待看清叫住他的人后,老头脸色稍沉,随后却是笑呵呵地回对方道:“呦呵,这不是苏老吗?我哪能在您面前耍威风啊,您今天也这么得空进乡里指导工作吗?”
用眼神示意着让旁人往里面坐去,栾傅峥大马金刀地坐到了短衫老头身旁。
看着对方毫无隔阂地坐到自己身旁,苏正眉毛轻扬,皮笑肉不笑地道。
“栾老哥儿你看,说话又不厚道了吧。啥叫指导工作啊,这不还是去找我那小儿子玩吗。老在家里闲着也没事,索性出去转转看看有什么好玩的没有。您老哥呢,又是去乡里发发财啊。”
“我啊?我就辛苦得多喽,乡里面那些兔崽子们各个都不争气,这不刚好有点事情要烦,就把咱这副老骨头都给叫过去了,小辈们还真的不肯让人省心呢。”坐在前排的瘦小老头说起动身的缘故时,虽然话语中多有贬意,但眉眼中时常蕴含着的笑意,却也不是那么地难看出来。
讲完了自己出来的缘故,栾傅峥向对方挑了挑眉道:“哪像苏哥儿您啊,到晚年尽往享福去了,不用再像我们这把贱骨头样,操劳一生。“
“呵呵。”听了对方的话苏正眉眼微弯,皮笑肉不笑地看回身前,眸光闪烁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坐在前面的两人自然不知道车后方肆虐着的险恶气氛,苏惜月眼帘微垂,螓首倚靠在车窗旁准备休息一会儿。
正当她整个人放松下来即将进入到梦乡中时,自身旁突然传出阵轻微拽感,一下子惊醒了半睡半醒的女子。
微垂的眼帘里碧眸隐隐地游猎巡视,当捕捉到异动的本体时,苏惜月骤然睁大了目光。
从侧面看去,俏丽的脸颊处此刻宛若红霞遍染,明艳动人。
看着身旁娇艳欲滴的清秀少女,苏惜月碧眸低垂,掩去了其下隐隐跳动着的殷红谷欠念。
螓首稍侧,眸光细凝。正当她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这美人含羞图时,些许轻喃细语如蚊蝇般地萦绕耳旁。屏息凝神,她微侧着头压着身子向声音传来的地方靠去,直到肩膀间挨到了一起,如蚊般的呢喃她这才尽数听清。
“你那个,能不能松开手啊……”
几乎是在听清楚对方呢喃的话后,她条件反射般的放开对方的手,脸带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啊,一直忘记放了,对不住啊。”
“没事……”怯懦地摇了摇头,许小婉低声说道:“我这边才是,要和你说声对不起才行。”
“为什么?”听了对方的话,苏惜月不解地道。
“你看刚才啊,针对得你那么厉害,而且话也没好好说,尽顾着骂人去了,真是对不住啊。”稍稍侧过身子去正向对方,售票员半躬下身子去低头道歉。
虽然从现在这个角度能看到对方衣领间的如玉脖颈,但她还是连忙伸手抵住了对方,不再让对方继续行礼。
两手撑着肩胛处将对方微抬起来,她苦笑着摇摇头:“没事的,倒不如说错在于我,还连累得你被驾驶员给骂了,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才对。”
“谁……谁在意他的看法啊,我又不……”话说到一半被对方给封住双唇,苏惜月纤指微按在对方唇上,她摇了摇头道:“赌气的话还是少说点好喔,小说话本里不都很多一时置气之后悔恨终身的夫妻情侣吗,你也要注意点啊。”
“谁……谁会和他当夫妻啊,你……你怎么越说越离谱了呢。”感觉情绪上多少也有点被说得慌乱了,许小婉胡言乱语地回道。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我还是知道得喔,你很喜欢司机大哥的吧,所以才会对他为我说话发了这么大的火。不过请你放心,我喜欢的,一直以来都不曾是过这些就对了。”像是姐妹们说悄悄话般,苏惜月挽着对方手腕贴近着身旁说道:“现在,你应该很累了才对,请你放心地先休息下吧,等到点了我会提醒你叫你起床的。”
听了对方的话后,刚想问对方什么意思时清明的眸光顿时黯淡模糊下去。随着眼帘低垂遮蔽视野,平缓的呼吸声开始自身旁传出。
用手拨弄了一下让对方靠在肩头,感受着肩上传来的些许重量,女子眸光浅眯,伸手半撑起螓首看向窗外。
连绵的群峰虽显峻峭急险,但不知为何,被人半依着肩膀的她此刻却是半点异样的情绪都感不到了。
纤指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对方脸颊,些许莹润柔嫩的触感自指尖反馈回大脑中来。
碧眸稍睁,些许讶异的神色自眸光中清晰可见。没想到,乡间妇女的皮肤也能保养到这种地步,还真是自己理所当然过头了。
想到些许在山上时就已经定好的想法,她莫名地叹了口气,然后便继续看回了窗外景象。
如果知道乡林间本来就有自己守备范围内的猎物的话,她就不用特意地跑到外面,而是尽情地享用猎物跟对方玩灯下黑才对。
现在这种情况,可真是不上不下难受得紧啊。
随着客车逐渐行驶,遥远的群山开始汇集凝聚过来。路边两旁的地基随着道路的延伸开始清空抬高起来,直至与地面相平,标致工整的水泥斜坡出现在半山腰上。凭着她的目力可以清晰看见,沟壑纵横的引水渠道分布水泥斜坡的各个角落。放眼望去,其纵横交错的渠道分布暗含森严法度,可以依稀看出有设计的范本于此通用。
半支着身子靠在窗旁,虽然苏惜月并不怎么需要睡觉便可恢复精神。但此时此刻,莹润的眼帘犹如挂上了两颗铜珠一般,止不住地垂落遮蔽起眼前景象。
稍稍深吸了口气运转体内精元,苏惜月眸光闪烁,整个人缓缓地闭上双眼。
视觉渐暗,其余四觉反而愈发敏锐清晰。车内的交谈声中,偶然混进了一道耕牛哞叫,一下子把她给惊醒了过来。
说是惊醒倒也是不太准确,毕竟本来就没有睡着,又谈何惊醒,仅仅是回过神来罢了。
半伸着懒腰活动开微僵的身体,苏惜月稍没注意周身化劲依次勃发。一时间,众人的耳旁纷纷听到连串清脆的咔吱声,惹得众人纷纷疑惑不解地看向周遭。
自知做错了事的苏惜月不敢继续伸展,而是半抑着感官上的不适重回到了座位之上。被连串的脆响振动吵醒的售票员缓缓回过神来,她半支起身子坐直身来。
轻靠在对方肩头的螓首稍稍坐直,透明的清涎顺着微张的唇边开始垂落黏附。下意识地伸手擦了一把,满手背的黏糊感激得她浑身一震,僵硬着扭头看向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