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于豪门的徐韶意自身的修养与气质和刘秀沛天差地别,她的温柔像是与生俱来的,像是永远不会和人发生争吵,红脸一般,温和的让人如沐春风,和她在一起,能让人得到心灵上的放松。
她举手投足间的那种淡然,是刘秀沛永远所不能及的!
“嘭……嘭……”
“嗤嗤……”
“啊!”
车子急驶突然刹车,车胎在地上生硬摩擦的声音刺痛了耳膜,后车失控的追尾,没有得到控制的高车速让黑色雷萨克斯撞在了前面的银色轿车上,三车追尾,车头和车尾被撞的稀烂。
事故发生的那一刻想要伸手护住徐韶意的郎煜莛,被身为母亲天生反应敏捷的徐韶意牢牢的护在了怀里,身上一痛,郎煜莛的口鼻里流出了液体,他的母亲趴在他的身上,无力垂下的手臂,鲜血正在一点点的流逝……
郎煜莛看着他的母亲血液蔓延,一点点滴下,他的背上也在慢慢的濡湿,他想要阻止,但是却无力,在他意识模糊的时候,胸腔里充斥的全是那种血腥味,迷迷糊糊他听到了一句细蚊一般的声音。
她说:“儿子……”
过了不知道多久,警笛声响起,拉了警戒线,车内的人都被救了出来,救护车还没来,一具具带血的身体都被摆放在了路边,很多人看着眼前的一幕唏嘘感叹。
“爸爸,妈妈……啊……妈妈……”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跪在两具身体前哭的凄惨,正忙于办案的警察看不过去了,脱掉了手上已经沾满了血迹的白色手套,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哄着。
这时一名现场的法医走到了郎煜莛和徐韶意的身边,对二人做了简单的处理,只是当他碰到徐韶意脉搏的那一刻,脸上出现了惋惜的神情,摇了摇头……
郎煜莛模模糊糊转过头看着她母亲,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貌,全部被红色的液体覆盖,口中突然有一股血腥味,郎煜莛吐了口血,晕了过去……
等郎煜莛再次醒来的已经是在医院的病房里,眼前是一片的白色,毫无生机,他醒来的那一刹那,便想起了他母亲在最后护住他的那一刻……
“煜莛你醒了?”一道女声响起,打破了病房的死寂:“爸,医生!护士!我弟弟醒了!我弟弟醒了……”
十六岁的郎斐薇欣喜若狂的看着病床上的郎煜莛,大声的呼叫,随后病房里哗啦进来了一大群人,带头的便是一脸憔悴的郎世啸,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已经没有往常那样的威严。
郎世啸看着郎煜莛,嘴唇颤抖着,他感谢上天没有带走他这个儿子。
“儿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您先让一下,让我看看。”
……
“爸,我妈呢?”郎煜莛的一句话让原本喧闹的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聪明的郎煜莛从他们的脸上读出了绝望,可他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不死心的朝郎斐薇看去:“姐,妈呢?”
“煜莛……”郎斐薇也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哭着躲在了一边,不敢和他对视。
“我要见我妈!”郎煜莛看到了郎斐薇脸上的泪,那一瞬间他身体连同声音都在剧烈的颤抖。
他挣扎下床,却被房间里的人拦了下来,郎世啸刚刚经历丧妻之痛,看到郎煜莛这个样子,自己再坚强,已然也要崩溃,他按着郎煜莛,看着他说道:“儿子,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你妈受伤比较重,所以……你要冷静一下,我带你过去。”
“不可能的,爸你又骗我!”
“爸以后再也不骗你了,煜莛,你听话,别闹好吗?”
“我要见我妈……”
在郎煜莛的吵闹下,郎世啸如愿的让他见到了停放在太平间里的徐韶意,那一天郎世啸一手牵着一个孩子,缓缓的朝医院里最无情的那个领域走去。
郎煜莛和郎斐薇看到徐韶意的那一刻,全部都崩溃了,郎煜莛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这感觉就好像前一秒还在和你讨论事情的人,下一秒就永远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那一天郎煜莛抱着徐韶意的尸体跪在地上哭的像个孩子,那一天郎斐薇哭晕在地上,被沈琉夜带走,从此这个家就散了……
“妈?妈??你在哪呢?我的小提琴琴弦坏了……”
郎煜莛一身邋遢赤脚在郎家走来走去,口中念念有词。
今天距离徐韶意下葬已经十天了,郎煜莛也就这样过了十天,他总是神神叨叨的在郎家找着徐韶意,他的记忆停留在了他们去市里出发前的那一天,他口中总念叨着自己的小提琴坏了,让她和自己一起去买……
“妈你怎么还不回来,我要参加比赛,我小提琴坏了……”郎煜莛走到郎家的小楼前,推开门,在里面找着徐韶意。
曾经这座小楼是徐韶意居住的地方,她和喻安一样喜欢安静,所以郎世啸时常都会陪她在这里住上几天,现在她不在了,再也没人愿意靠近这座小楼,除了发疯的郎煜莛。
郎斐薇眼眶湿润,一步一步跟在郎煜莛的后面,就怕他出了意外。
“弟弟,妈已经去世了,别找了,跟我回去吧,好吗?”
郎斐薇看着郎煜莛蹲在了地上,拿起了那个他母亲生前的照片,哭着说道。
母亲的去世对他们的打击都很大,但她万万没有想到,郎煜莛会从此一蹶不振,那个天才少年会随着母亲的去世而陨灭。
“没有啊,姐,妈刚才还说要带我去买的,怎么没有人了呢?你知道妈去哪了吗?”
郎煜莛天真的声音响起,眼睛看着周围,仿佛徐韶意就在他没有看到的地方。
“弟弟,妈妈不会回来了,我们都不愿意承认,但我们都要接受这个现实。”
比起郎煜莛,郎斐薇的遗憾也更大,徐韶意去世的时候她还在学校里,就连她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得到通知赶到医院的时候,第一面见的便是郎煜莛……
“妈可能去后院了……我去后院找她……”
郎煜莛似乎没有听到郎斐薇的话,自顾自的说完起身去后院,手里还拿着那个相框,里面是徐韶意温柔笑容的照片……
“爸你们真要把煜莛送出去吗?”
郎家的客厅内,郎斐薇震惊的看着面前的二人,不敢相信自己父亲竟然要送郎煜莛出国治疗。
“大小姐,医院已经尽力了,大少爷受了刺激,现在意识模糊,如果不及时治疗,恐怕会留下后遗症。”
说话的是慕医生,慕医生是医疗世家的第三代传人,他与郎世啸年轻时是同校好友,后来两人学技不同,各自在不同的领域发展,但也有合作。
他为郎家做私人医生,郎世啸为他们慕家的医疗设备提供资金,这一次郎煜莛的病是他全程在跟的,尝试了许多方法后,他们一致决定将郎煜莛送去国外医院治疗,在那边他们已经安排好了人接待,照顾郎煜莛康复期间的生活。
“慕医生说的对,斐薇呀,就这么决定吧,总不能让煜莛这样一直下去,在医院他也不肯配合治疗,来到家里就这样……”
“爸……”郎斐薇还想再说什么,但是面前两个人脸上的无奈让她深感无力,她选择了妥协。
郎煜莛在国内治疗两个月无果后,最终被送去了国外,此时外界对郎煜莛的传言已经达到了不可扭转的趋势,在国外的疗养院,郎煜莛日复一日的经历着医生们的问答,和强行灌药,终于有一天,郎煜莛受不了了,他趁护士不注意跑出了医院。
在陌生的美国巴尔的摩市的大街上,郎煜莛穿着病服赤脚走了整整一个上午,他对这座陌生的城市感到恐慌,而且一上午没有进食的他感觉到很饿。
当他失魂落魄的走进了一家披萨店,想要吃东西时,却被老外哄了出来,也就是这个时候他认识了慕宸宜。
出生于美国的慕宸宜,只十四岁,却已然是个标准的混子,留着当时非常流行的杀马特造型,穿着裤裆到膝关节的吊裆裤,带着骷髅的配饰,眼里看谁永远都是一副挑衅的神色。
“我要吃饭……”
“You're?retarded.?I?hate?Chinese!”
“我要吃饭。”
郎煜莛从地上站起来,准备再往前走,却被老板凶神恶煞的再次推了出去,慕宸宜站在远处看着这幕,同为中国人,他的体内好战的因子被燃起,吐掉了口里的香烟,吐了口唾沫,上前一把抓住了老板的衣领。
慕宸宜是个长的较快的少年,虽然才十四岁,但个头已经长到了一米七八,从身高上他取得了优势:“Fuck,?you're?fucking?provocative,?and?I'll?try?again.?I'm?not?gonna?break?your?leg。”
“God,?this?teenager?is?crazy。”
披萨店的老板娘被慕宸宜凶狠的眼神吓住了,拉着他抓着自己丈夫得手,妥协的说道:“I?am?sorry?for?my?husband's?words?and?deeds.?I?would?like?to?treat?you?to?dinner.?Please?let?him?go.”
“No,?thank?you,?we?don't?need,?your?husband's?quality?is?too?low,?pull?down?our?Chinese?quality”
慕宸宜口舌反击,说着猛然抓着那位老板的手一推,猛然松开了手,转身拉走了受到了惊吓的郎煜莛。
郎煜莛虽然长大后个头很高,但他是个发育较晚的人,那个时候的他,勉强只有一米七,被慕宸宜强硬的拖进了一家中国人开的快餐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