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众人被押上前,晏仇铭眼中带着嗜血的光,一脸兴奋。
刘闯被第一个拉出来,痛失爱子的他已经放弃了反抗,只想着能早些入黄泉地狱去陪他的儿子。
刘闯一脸死灰,任由尤琼国的人在他脖子上套绳索。
绳索的另一边,是五匹方位不同的骏马。刘家其他人吓得鬼哭狼嚎,更有甚者直接吓晕了过去。
“公子,这?”护卫队的队长钱毅一脸不忍的别过脸,实在不忍心看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易穆一脸凝重,刘希已死,晏仇铭却依旧要赶尽杀绝,他们这么目睹他残暴不仁的伤残兵们,必定也不会落下一个好下场。
晏仇铭嗜血成性,很可能屠杀了刘家人之后,便会将他们诛杀殆尽。
就算是逃不掉的结局,她也不能坐视不理。
刘闯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不该有如此悲惨的死法,车裂就是五马分尸,她见不了血腥。
所以在尤琼国的士兵拿着绳索准备往马上套的时候,她出手了。
易穆手中飞射出一个铁镖,打在了骏马的屁股上,马儿受了惊,绳索还没套上,便冲出人群,嘶鸣着跑远了。
晏仇铭眯了眯眼,嘴角勾起,明显是来了兴致,“谁干的,站出来。”
离易穆最近的吴生发现了她的小动作,身子微微往她跟前靠了靠,将她挡了起来。
易穆心生暖意,到了此刻,她还有兄弟们护着她。
晏仇铭踱着步子走到被包围起来的战败兵的圈子里,“本皇子给你个机会,自己主动站出来。”
易穆握紧拳头。
吴生无言的冲她摇头,示意她千万不能出去。
晏仇铭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了,他邪笑道:“本皇子给你三声机会,三声之内自己主动站出来,本皇子可以给你留一个全尸。”
易穆手握的更紧了。
“一。”
易穆不为所动。
“二。”
易穆低下了头。
“三。”
她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坚定。
易穆正想起身站出来,肩膀上突然伸过来一只手,不露声色的将她给推了回去。
“是我干的!”
易穆瞪着眼,看着走出人群中的吴生,刚才将她推回去的人,就是他。
他竟替她认下了祸事,易穆忧心,吴生他疯了吗,这种没命的事,也敢乱认。
晏仇铭看着走出来的人,嘴角的笑意变为不屑,显然站出来的吴生并没有让他很满意。
“三声过了。”晏仇铭不屑的浅笑,“本皇子说了,三声之内站出来,给你一个全尸。本皇子给过你机会,是你不知道好好珍惜,不知道珍惜的人,要死的比别人还要惨才行。”
晏仇铭走到吴生面前,嗓音低沉而又沙哑道:“你不是想救下刘家人吗?那你先替他们受过好了。先炮烙,在车裂!”
说着,他一挥手,尤琼国的士兵上前押着吴生往炮烙的火坑处走去。
吴生一脸无畏,将生死看淡。
易穆可镇定不下去了,吴生这是在替她受罚。她身子往前一动,张嘴就准备喊出她才是真正的作俑者。
可不等她发出声音,嘴巴便被人从身后伸过来的手给捂上了。
“公子,三思。”
捂着她嘴巴的人是钱毅。
“呜呜。”易穆小声的呜呜着,示意钱毅放开她。
钱毅不愿松手:“公子,你千万别做傻事。”
易穆伸手用力将钱毅的手从她嘴巴上拽下来,“你干什么!”
钱毅眼睛向四周示意,小声道:“公子,你看看这周围的兄弟们,他们都在保护你。”
易穆看了眼四周,这才发现四周的兄弟们虽站的随意,但都统一将后背对着她,身体持警备状态。
“易公子,你放心,兄弟们就是拼死也会护住你的。”钱毅道,“虎威将军和王坦将军没等到尤琼国的增援,便会知道庐阳城出事了,我们在等等,王爷和各位将军很快就会派救兵增援我们,将我们救出去。”
易穆不想打击他,有想法是好的,只是这美好的想法并不能实现。
眼看那炮烙的刑具就要按在了吴生的身上,易穆用力一把推开钱毅,高声道:“住手!”
她不是圣人,也怕死,怕疼,可是她更怕心生愧疚一辈子,她不能让吴生替她受过。
钱毅还想要拉住她,被她一个眼神给凶了回去。
晏仇铭勾着嘴角看着她,眼中的邪笑被无限放大。
“你终于站出来了,易公子。”晏仇铭邪笑着,语调婉转,“很好,你果然没有辜负本皇子的期望,本皇子还以为你是一个畏头畏尾的小人,看来是本皇子小心眼了。不愧是以一敌千的勇士。”
易穆上前:“铁镖是我打的,跟他没关系,放了他,炮烙之刑,我来受。”
晏仇铭邪笑着拍手:“好,很好,易公子很有担当,我喜欢。”说着,他示意士兵把吴生放了。
“易公子。”吴生不愿下去。
“退下!”易穆呵斥。
“呵。”晏仇铭一脸不屑,“真是兄弟情深啊,看着让本皇子恶心,犯呕。去,将易公子拉上炮烙台。”
吴生被推下去,尤琼国的士兵过来抓住易穆。
易穆被左右挟持着,往炮烙台走去,在经过晏仇铭的时候,他抬手示意让她停下。
“如果你跪在本皇子面前,钻入本皇子的裆下,本皇子可以考虑免了你的炮烙之刑。”
易穆轻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叫士可杀不可辱。”
“哈哈哈,好一句士可杀不可辱。哈哈哈,说得好。”
晏仇铭放声大笑,易穆的话就像是在提醒他,当日在庐阳城所受到的侮辱。
他堂堂一国皇子,受到如此侮辱,怎么杀人泄愤。刘希死了还不够,刘家人全死了也不够。他心中的愤恨不消,就要死更多的人。
易穆,也得死。
那日易穆是出手替他解围了,可是他之所以被贱民侮辱,是因为他在战场上失败了,令他失败的人,是易穆。
并且易穆看见了他被羞辱的全过程,所以他,非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