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
是异种吧。
那天的野兽的凶残,恐怖的破坏力,都能把墙掀飞。自己左手臂上的伤口还在发疼,虽然这种奇怪的事情已经见得多了,卡修此时忍不住有些发抖。
怪不得他只是敲门,怎么都进不来……
看来泰伦德说的是真的,异种果然无法随意闯进人类的住宅。
他认为我是魔法师……可我只是个学徒。
卡修抖了抖眼角,似乎引起了不少误会。教廷追杀异种,这也是他见到过的,巡夜班的战斗力那天见识了,自己是绝对没有一战之力的。
超人力量的壮汉,超越常识的光之武器,还有最后那女人血腥的十字架审判……
它们和自己一比就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感觉两边都不好惹啊。
说到底……为什么我都来到异世界那么久了,还是个弱鸡。这慢的离谱的实力增长,放到小说里肯定没人看吧。
“我为什么要帮你。”
对方已经喊了出来,带着些许逼迫的意味。看来置之不理是不太可能了,否则很难保证对方不会向教廷出卖自己。
这时候翻译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卡修沉着嗓音,伪装出高深莫测的感觉出来。虽然他见过的唯一魔法师泰伦德并不那么正经,但感觉中的大师还是有模板的。
既然对方已经有了这个印象,那就顺着演下去,要是能劝退对方,不引火上身更好。
然而,门外的狼人似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声音越发急切起来,“请帮帮我们——我愿意与您签订契约!”
签订契约……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等等,我们?
察觉到不对的卡修再次向门镜看去,他以为这次有了心里准备,不会再被吓到。
“!”
结果,卡修肉眼看去,那狼人少年的背后居然背着一个人。之前由于过于突然,才导致没有及时察觉到。
那个“人”身上同样沾满了鲜血,但卡修却不是被这个吓到,而是,这个面容他很熟悉。
这是,前几天晚上来过的,那个怪物少女。黑色的连体裙,金发刘海上蘸着血迹,闭着眼,像是陷入了昏迷。
不,准确来说,是异种,吸血鬼。
“开门,让他们进来。”
脑内响起一个声音,打消了卡修后撤的想法。
是愚者,也不知为什么,他这时突然出声,做出了判断。
“为什么?”卡修可不是那种言听计从的人,尤其是这个曾说过对立宣言的“罪人”。
这两个异种,一看就是危险分子。更不要说后面追来的教廷追兵,想想自己也无法对抗。
再说,万一对方只是哄骗自己开门,一旦这最后防线被打开,就会被突袭……
就算是那个口中的“契约”十分有诱惑力,但自己也只是半桶水,并没有进行过相应的学习。综合起来,再怎么考虑,也是不开门的成分更大一些。
“有用,交给我。”愚者只留下这句话,便不再出声,打败了卡修所有的顾虑。
“啧。”
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优柔寡断下去也不是办法。至少这个愚者曾说过,他不会让自己死掉,在这一层面上思考,就可以做到最基本的信任了。
卡修砸了咂嘴,当机立断,把门打开了。
门开的瞬间,卡修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如果对方有不对的行为就踹他一脚,再把门用力摔上。
但是,那一刻真的到来时,那股力量,却大得超乎想象。
像是一辆卡车撞了过来,卡修只感到不可阻挡的冲击力,手都忍不住一折。好在那冲击是针对门的,但也不由得接连退后了几步。
狼人,背着吸血鬼的少女,迅速地冲了进来,反身关上了门,发出砰的巨响。
随后,喘着气,那狼人少年转过身来。这回卡修看得更清楚了,他身高极高,约有一米九,身上是简陋的黑色皮衣,黑发金瞳,散发着血污的腥气。
只是,如果他不说,卡修完全看不出这个和普通的人类有任何区别。
“……谢。”
“行了。”
狼人还没开口说出完整的词,卡修缓了过来,就打断了他,“有什么话一会再说,先兑现你的承诺吧。”
卡修竭力控制着表情和动作,尽量伪装出镇定自若的样子。夜长梦多,先控制住这个异种,不然总怕发生意外。
“好。”狼人好像并没有突袭反水的意图,他背靠着墙,把背后的少女轻轻放了下来。
吸血鬼少女倚着墙面,微微仰头,似乎依然处于昏迷之中。她的容颜依然艳丽,只是在卡修眼中没有了那种违和的诱惑力。
狼人少年刚把她放了下来,右膝着地,半跪了下来。
……这是?
“选一件随身的物品。”好在这状况没有让卡修混乱太久,愚者及时做出了指示。
随身物品?卡修一时间想不出合适的选择,衣物不太可行,饰品又没有……
对了。卡修拿出那一枚硬币,泰伦德丢给他的那一只。这个倒是挺有纪念意义的,他经常用来练习一些手指的小技巧,也不会不小心花掉。
“这个不行。”出乎意料的是,愚者否定了这个答案。
疑惑的卡修只好收起硬币,在愚者的指示之下撕了一张纸过来。
“跟着我念。”愚者的声音。
“来自夜之国度的狼人,以契约为引,一年为期,所召之处,随唤随到。”跟着脑里愚者的念白,卡修扬着声音吟诵。
“我愿成为此位的使者,以契约为引,遵循您的号令。”
那狼人似乎理解这个仪式的流程,顺利念出这句词。他说完后,将右手搭在了那张纸上。
突然,纸剧烈的燃烧起来。
狼人的表情平静,没有松手。卡修也在愚者的提醒之下,刻意忍住下意识的收手。
没有温度的灼烧感,卡修却清晰感到某种烙印般的痛感。火焰褪去之后,那张纸居然还完好无损,只是上面似乎多了一些字迹。
这就是,契约仪式吗……
卡修表情不动,拿起来看了看,纸张的材质并没有改变。上面确确实实多了一些字迹,烫金整齐的排列,自不用说,翻译之下,卡修看得懂。
大抵是一些契约的套话,用词典雅,语法繁杂,看得卡修一阵眼晕。
值得注意的是,一年的期限,契约的使用方法,以及落款。
一方写着:雷蒙德。
另一方则是:囚者。
谁?
这两个名字,卡修一个也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