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出去抽支烟。”
陆少臣下车透气,短短半个小时,地上已经堆积了好些烟蒂,有些还冒起缕缕青烟。
一束亮堂堂的车灯投来,先前追出去的豪车停在迈巴赫两米开外,苏瑾下车,朝另外几人吩咐了什么,快步走到他身前。
“陆总,人我们已经抓到了,怎么处置?”
他没出声,头微低着,黑夜里这个男人显得异常的落寞,又隐隐中逼出一种寡欲的气质。
陆少臣不吭声,苏瑾也不敢说话,干巴巴的等着。
良久,他钳着烟的两指一松,大半截燃着火星的烟掉坠落地,犹如一颗星辰陨落:“敢动我的人,我要他生不如死。”
他薄凉的唇稍微张合,狠厉的字词溢出,苏瑾从他话里听出几分意思来,话虽是说给那个打宋相思的男人,可话里却是表达着对林素华,张忠这派人的愤怒。
而至于那个男人,也只能说是自己倒霉,害人终害己。
“我这就去办。”苏瑾说完,退身。
陆少臣深黑的眸子散发着戾光,拉开车门,坐上驾驶座。
夏英的葬礼很简单,简单到整个滨海城知道的人屈指可数。
宋相思在灵前守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便是直接找墓园下葬,没有太多的仪式感,安安静静的送走了她。
上午下完葬,下午她去警局见宋青青,警察看到她直接进去带人。
不多时,人被女警带了出来,对方依旧穿着在机场时的那件裙子,经过了两天一夜,早没有了丝毫的华贵气质。
脸上也是尽显着担忧,恐惧,她听到宋相思要见自己时,心里还升腾起几分希望。
可在看到她那张冷淡,表情剐得几乎毫无后,内心的期望全然崩塌。
宋相思不是来救自己出去的,她冷笑:“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还是想再在警察耳边多编造点我的罪行?”
这两天,警察根本不是预料之中的对她严加审问,打她踏进这道门开始,似乎就已经判定了她有罪。
“编造?”宋相思一双纤细漂亮的手指轻轻的扣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
“宋相思,你心里清楚,我做没做过。”
闻言,她眼里瞬间升腾起一道火焰,想到昔日那个笑容大展的老人,还有平时一直对自己冷冷清清,可也什么都没缺过她的宋湛。
宋相思忽地就哈哈仰头笑起来,几秒后,她用那种似要吃人的眼神盯着对方,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是,你什么都没做,都是我做的。”
宋青青心里害怕,对她说不出的恐惧,以前的她虽然一直针对自己,但不会这样,如今她就像个疯子,龇着牙齿在自己面前。
“你现在就是一个疯子……”
宋相思眼睛一扫,她嘴里的话停住,被骇的。
“继续,你还想说我什么?杀人犯还是抢了你男人?”
宋青青心里极度的找不到平衡感:“陆家怎么会让你嫁进去?”
宋相思没回答问题,伸手在口袋掏烟,她点燃放在嘴里吸上一口:“宋青青,你现在害不害怕?如果没有人救你,你就要在牢里待到老死,每天过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见天日的生活。”
她像是忽地想起什么,话锋一转:“对了,还有你妈,不知道她会不会赶来救你。”
宋青青一听到林素华,神色慌张起来:“你把我妈怎么了?”
宋相思压根不搭理她的问题,自顾自的说着:“不过,她现在估计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宋相思,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要让你跟你妈都下地狱。”
此话一出,宋青青身子跟筛糠似的颤颤发抖:“我没有害死爸。”
宋相思狠厉的眼神抵着她:“你妈杀了人,你替她隐瞒还帮她陷害我,稳妥妥的一个帮凶。”
“我妈她没有杀人,杀……”
宋青青刚要说出口的话,瞬间咽回去,林素华叮嘱过她,万不得已不要说出事情真相。
有许天章撑腰的宋相思,真的会置她们于死地。
可眼前有陆少臣在后头给警察打通关系,她想带走宋青青轻而易举,警察放人给她,走前只说了一句:“及时带回来就行。”
宋青青被几个男子摁压进车里,宋相思跟她坐在后车座上,她伸手过来拍拍对方的脸:“你要是听话点,我不会太难为你。”
“你是个魔鬼。”
“到底我是魔鬼,还是另有其人,你等会就知道了。”宋相思吩咐司机:“开车,带她去该去的地方。”
车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停下,冬天风吹得格外的烈,司机停好车宋相思下去时,冷风就从车门灌了进来,呼啸到宋青青身上,被这一阵风吹来,整个人打了个激灵。
车停在一处还算档次的墓园,刚开始以为自己看错了,她狠狠揉眼睛,时不时有几个扫墓园的打扫工,穿着工装走出走进。
“你们后面跟过来。”宋相思吩咐了下几个保镖,开门来唤她:“下车。”
“你到底想要干嘛?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宋相思接近歇斯底里的状态,面部一片朝红,额头上的青筋都看得一清二楚:“你给我下来。”
她压根不管不顾宋青青,拽住她的手腕直接硬生生将她整个人从车上拽下来。
车里车外的气温相差太大,宋青青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够保暖,下车的刹那,不禁猛地哆嗦一阵。
“宋相思,你到底要干什么?”她一双大眼死死盯着宋相思,身子紧紧贴着车身,手拽得衣角都要碎裂。
“你就这么害怕我?”
看她抿唇不说话的样子,知道是她害怕了,宋相思兴头一来,抓着她的手就往里走。
对方的步子大而急促,别说是现在她心里还害怕,就算是平时安然无恙的时候,也不一定能紧紧跟上。
宋青青一边推搡她的手,一边身子往下蹲,急得双眼的眼泪又要滚落下来:“宋相思,我求你了,别这样。”
宋相思的手背被她抠得通红,好似要滴出血液来的红艳,自然痛意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