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的不行,他直接来硬的,大跨步往宋相思房间门前走,反正她现在脑袋还存着几分醉意,想要拦住他简直等同于是螳臂当车。
宋相思跟过去,脚步微带着几分踉跄态,她刚要出声说话,瞄到站房间对面那道与陆少臣不相上下的身形。
“你在这干嘛?”她问。
纪深看到她与陆少臣一同打电梯出来,还怼了几句嘴,她脸上跟走路的步子很明显是喝过酒,情绪早就按捺不住。
心里别扭劲儿,脸上却演得十分淡定,一双勾人的眼睛带着促狭之笑,他暧昧不清的吐声:“还能干嘛!当然是等你回来啊!”
宋相思喝酒后脑子本来就运转不快,楞是给他这话傻眼了一两秒,耳边传来陆少臣压抑的催促声:“开门。”
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可纪深手里拎出一张房卡,伸手就要去刷房门。
宋相思还没开口问这是怎么回事,陆少臣扭头,一个质问的眼神狠抡她,活跟是捉奸。
没错,他此刻就是用那种戴了绿帽子,前来捉奸的眼神。
也许是觉得越解释越不清不楚,也许是实在太困,总之当看到刷开的房门那一刻,她唯一的想法就是钻进去,然后“啪”一声甩上门。
至于他们两,是掐架还是各走各路,悉听尊便。
她一声不吭,有人就等不及了,纪深站在房间门口,故意带着深深呛味儿的语气说:“楞着干嘛!进门啊!”
陆少臣仍然一字未说,但宋相思足够了解他那样的眼神,无不是在等着她的解释,她脑乱如麻,最后挤出一句脑抽筋的话:“你们走吧!我很困,想睡觉。”
一个在等她解释,一个在等她答复,反观她却是一句不轻不重的你们走吧!
两人脾性相同,都是特能较劲儿的性格,但有些方面又各领风骚,有自己的做事风格,比如眼前这事,一个安静等待,一个得劲儿窜火。
真要都是陆少臣那样,场面会冷死,都是纪深那样,场面会烧死,最难受让人头疼的就是宋相思此时面临的这种,一个怒崩脸上而不发,一个挑衅上火想掐架,她站中间位置,前进无门,后退无窗。
电梯再次打开,里边走出来一男一女,都是帅气漂亮的小年轻,看到这副场面时,男的在女的耳边问了句:“要是你,你怎么选?”
女的往这边认真眼的看了好几下,估计是给样貌皆为上等的男人迷了眼,居然调侃似的来了句:“两个都放进去。”
人家男朋友还没发怒,宋相思耳边猛窜过一道怒声直击小年轻情侣:“滚!”
女的吓得没了声气,男的见自己女朋友受人欺负,想要打抱不平,可话刚酝酿起,还没脱口,陆少臣再次出声:“再不滚,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闻言,女的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处理方法,拖着男的往反方向走。
纪深一脸儿嫌热闹不够大的起哄:“别恼羞成怒啊!都吓着小相思了。”
说完,他自导自演将手窜过去搭在宋相思肩膀上。
她伸手扒开:“纪深,你能不无理取闹吗?”
陆少臣的视线随之瞟来,盯着那只爬到她肩头上的手,虽只是出现了一秒,可他的心却经受了前所未见的撞击,闷得他整个人分分钟有爆裂的感觉。
很多年前的画面充斥脑海,当时他真是疯了般的跟纪深干架,打得头破血流,最后却不过得到一句欣赏之人的“你滚,我不想看到你”。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个让他恨之入骨的人,纪深当之无愧,绝对是那种能让陆少臣恨到想分分钟捏碎他的骨灰级人物。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受过一次伤的人,当再次戳到伤口时他会显得出奇的小心翼翼。
所以,陆少臣面临这样的情况,他面不改色,语气轻定的问话:“这一次,我不会逼你做选择,跟我马上回滨海还是继续留在这儿,你选择。”
宋相思千算万算没料到会出现这般局面,无论怎么选都不是她想要的结局,前面是万丈深渊,后面是刀山火海。
跟陆少臣回去,无疑就是答应并且明确了与他复合的关系,不跟他又折在纪深这头,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纪深出声:“相思,好好想,我知道你这些时间一直受着这人的气,趁早跟这人撇清关系趁早重获新生。”
“你能不能别再胡闹?”
宋相思心里无比气愤他,可脑袋疼,骂他的话都显得气力不足,活活从骂人的语气令人误会成了嗔怪。
陆少臣面部绷紧,冷声问她:“平时你就是这么跟他说话的?”
宋相思想说不是,纪深永远比她快一步下嘴:“怎么?你羡慕嫉妒还是恨。”
也不知怎么地,他一见到陆少臣,心窝子就是忍不住想要戳人,还得是往死里戳,明知道这样会让宋相思很困扰,但他控制不住。
陆少臣满脸冰霜能冻伤人,他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快要崩不住了,再次出口问道:“是跟我走还是留在这儿?”
宋相思紧咬着唇瓣,吐不出一个字,叫她怎么决定?
跟吗?
她确实深爱陆少臣,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心总是空荡荡的,找不到一点归属感,他在的时候她心里被幸福溢满。
但是,经历了上次血淋漓的前车之鉴,如果爱情只是这么简单的标准,以后漫长的岁月之河,怕是连脚刚迈进去就给急流卷得没了影子。
她觉得现在的他有些冲动,过于激烈化,试图缓解他紧绷的神经:“我觉得你现在的情绪很不适合讨论这个问题……”
陆少臣黑眸猛地跳跃了下,声音极尽自嘲:“所以,你想跟我说的就是这些?”
纪深迈步进屋,解开狗的牵引绳,将狗带出来牵到门口:“她的态度我想已经很明确了,牵着你的狗赶紧离开,谁也不是那么乐意见到谁。”
说完,他拉着牵引绳的手一松,狗嗯嗯唧唧了两声,晃着小脑袋盯了盯倚着墙壁,随时都有可能倒地的宋相思,又扭头看陆少臣,仿佛是在认人,又好似在决定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