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要是想让你回来,还怕找不到办法吗?”他的声音冰冷残酷。
她深深呼吸,睫毛在苍白的面容上颤抖着,只觉得那些不堪入目的往事一件件的浮现了出来,每次她有这样的反应时就会莫名的说不出话来。
见她说不出话来的样子,陆少臣才觉得自己心口憋着的那股气慢慢消散下去,他勾着唇角冷笑:“现在怕了吗?”
宋相思也跟着附和他脸上的笑:“陆少臣,你真卑鄙,连一个前妻都不肯放过。”
他回她:“我放过你,那谁来放过我啊?”
看在外人眼里,两个人的间距跟面部表情就像是普通谈话,可只有对方才清楚,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她看着他,有口难开,最后还是陆少臣后退几步,说:“宋相思,你想过没有,你这么逼我,最后只会让我更痛恨你,反而不会放过你。”
宋相思一听他这话,心猛地咯噔跳起来,她轻声低吼着:“陆少臣,你别忘了,我们现在可不是夫妻,你又想用什么身份来管我?”
陆少臣没有接她的话,点了只烟衔在嘴上,冷冷眼神仿佛在告诉人,他就是一个谜,没人能看得透他在想什么。
那天晚上,他没有强硬把她带走,最后是安然无恙的又给她原封不动送回了梁清如家。
至从宋相思跟他见过之后,连续一个礼拜都呆在家里。
不知不觉中,两人都在忙碌中晃晃悠悠的过去了大半个月,期间陆少臣没有一次找过她,甚至连之前派去打探她消息的人都无故消失不见了。
这天早上起床时,宋相思感觉有些头疼,全身都软软的,没有一点力气,不知道是感冒了,还是没睡好,整个人状态很差。
正打算着再回头去补个觉,放在桌上的手机响彻了整个空间,她看着显示屏上梁清如三个字,接起:“什么事?”
她用空着的手揉着太阳穴往房间走,梁清如在那头说:“相思姐,你不会是忘了昨天晚上我嘱咐你的事情了吧!”
宋相思挠着脑门使劲想了想,怎么也没想起来:“你说了什么?”
梁清如在另一边做了个直接倒地状:“你不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吗?相思姐,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好生打扮再来见我,干脆就不要出现了。”
她站在镜子前,听着梁清如现在越来越随意的抱怨,扭着身子左右瞅瞅,真心觉得没什么不妥的。
想着反驳回去,对方先她一步开口:“别找任何借口,听我的就好了。”
“那好吧!”
离晚上还远着,宋相思心血来潮的打开电脑想看会儿电视,那是部很多年前的老片子,男主角是虽然傲慢到家,但却有着让人无法抗拒魅力的财阀二世,女主角是个每次面临危机时都会以撒谎来化险为夷的观光导游。
在她面前无论是什么性格的人,她都可以在10秒钟之内把他们变成自己的朋友,拥有着令人惊讶的亲和力,同时也具备五大洋六大洲不管在哪儿住生活方面不会受到影响的语言沟通能力。
宋相思看得并非投入,因为那是一出喜剧,起身时,她的手不小心碰到桌上的水晶球,水晶球咕噜噜的从桌上掉下来,“啪啦”一声摔得粉碎。
她蹲下身去捡,碎片割在她手上,鲜红的血液破肤而出。
那是之前陆少臣送她的,她没从陆家带出来任何东西,唯独这一件,虽然在那个时候陆少臣只是纯粹用来敷衍打发她的,但在她的心里那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礼物。
宋相思停下手,它的存在就像是海洛因一样注射在她的体内,每次看到它,心里的痛就像是上瘾了,戒都戒不掉。
她总是会想起他的给予就像是转瞬即逝的烟花,匆匆来过,就匆匆的离开了。
在她自以为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时,他说也没说一声就悄悄的抽身离去,仿佛是故意要给她开一个天大的玩笑,让她承受从云端跌落谷底的伤痛。
这是陆少臣留给她唯一的东西,可是现在,它像时间一样渐渐的在自己面前一点点消逝着,最后连所有的回忆都消散了,什么都没留下。
突然,她的泪就流了下来,怎么都止不住。
爱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可耻的东西,有人被欺骗,有人被利用,有人被背叛,最可悲的是,每个人还死活都相信爱是万能的,只要爱着彼此就可以放弃一切。
只要是爱着的,便能放下自己所有的不甘和介意,去毫无条件的接受对方。
只要是爱着的,便能相信会颠覆一切丑陋和黑暗,像个傻瓜一样的相信着。
到了约定好的时间,宋相思在小区楼下站了好久,就看见一辆保时捷一路疾驰而来。
纪深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跟宋相思相遇,至从他离开滨海后,来来往往好多次,也曾无数次想过各种会跟她相见的场合。
但唯独没有这一种,她穿着大衣,一如往日的那般风采,只是曾经脸上带着几分傲气跟勃勃生气,如今只有光鲜后的不屑。
纪深从车上下来,宋相思甚至都还能听见发动机的回响,他身着一套十分合身的深灰色运动装,站在黑夜中,他的轮廓看起来略显冷硬。
许久不见,她抬头看他那清隽的面容,这才发现他消瘦了很多,他看她,想法亦是雷同。
两人都没有一碰面就说话,而是眼睛里带着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东西,宋相思杵了很久才走上去,两人擦肩而过时,她刻意绕开了道。
纪深不是个不守约的人,曾经两人都说过,此生不再相见,就算遇到也当是陌路人。
可是他忍不住,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突发的情感,原本以为自己不过只是一时新奇,等时间长了该忘的自然会忘。
直到后来他越来越疯狂的思念,跟愈发空虚的心灵,不管是通过怎样的方式都无法填满的时候,纪深才愿意承认自己是真的碰到了一种名为爱情的东西,能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