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相思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着脑袋摇了摇。
“那舒音买通医生害你的事情,你也不打算说清楚?”说着,梁清如的语气软了下来:“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
“清如,你不要再说了,既然这件事注定不会让他知道,那就瞒一辈子吧!”
瞒一辈子,是的,她在心里咬牙确定了,一定要永远的瞒下去,哪怕她以后不能再生孩子。
大半天,宋相思都愣愣的坐在阳台边,也不说话,梁清如好几次想要过去叫她,但是最终还是作罢。
她已经不记得这是离开他的多少个日子,可如今的她并不比那时的她要过得好,连自己的想要去的方向也没能找到。
整个城市好像在突然之间,就开始气温急速下降,她裹着一件还算厚的外套下楼,一阵晚冬的风吹来,不禁缩了缩肩膀。
此时的不远处正停泊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车边是一颗高大的白杨树,这一块地方几乎是白杨树的天下,只要你稍微注意一下,四处可见到其树的身影。
驾驶座位上的陆少臣看上去有些疲倦,懒散的靠着椅背,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视线停留在宋相思的身上。
他轻轻抿起唇,沉默放纵心头那些痛随着呼吸吐了出来,但是残留的却无可遏制的蔓延。
陆少臣把手放在方向盘上,用力紧紧拽着,收紧拳头,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后再缓缓松开,抑制着情绪把视线集中在她的身上。
就这样跟了她一路,很快到了下午时分,宋相思在附近找了家火锅店,要了个靠窗的角落,那角落也实在够小,怕是也只能勉强容得下两个人。
她喜欢安静,虽然坐在那样的位置相对而言安静了点儿,但整个店的大厅里还是十分的热闹喧哗。
火锅店?
一路跟来的陆少臣,呆在车内,唇角微微上翘,原本冷硬的轮廓瞬间柔化了许多。
可是每当一想到她的隐瞒,就不由得心里沉闷起来,他明明记得林嫂告诉过他宋相思的肠胃一直都是不好。
陆少臣脸上挂着淡淡的苦笑:“真不知道你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我的。”
更让他意外的是,很快就有个男人走到了宋相思的面前,那男人似乎不太满意那样的位置,找了服务生换了桌,换来的那一桌倒是宽得能坐下五六个人。
艾裴帮宋相思拉开椅子,很绅士的让她就坐,然后自己走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他主动找来服务生,端来一份清淡的鸳鸯锅底,待服务员走远后,艾裴才开始数落宋相思:“你也真是的,来了都不知道自己先点东西吃,本来你就肠胃不好,不能总这样。”
宋相思低下头微微笑了笑,没吭声,这段时间多亏了梁清如,她才跟艾裴把关系调节好,也多亏了艾裴忙里忙外的照顾医院的潘小俊,不光是经济上。
整个吃火锅的过程中,她都很少说话,一直都是艾裴在没完没了的说东说西,时而也会被他莫名其妙的话给逗笑,大多数宋相思都是保持安静。
吃完火锅,艾裴把宋相思送到了梁清如家的那栋小区门口,那栋小区算是这一块比较繁华的地区,深夜也是灯火通明。
艾裴离开后,宋相思刚往小区门口走去十几步,就发现了那辆迈巴赫停放在楼角,仿佛是刚停好的,车里的灯在她看过去的时候才熄灭。
“啪!”的一声,陆少臣推开门,沉着脸走到宋相思面前。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说话时,他的脸就像是要爆发的火山,看得出来他在极力的隐忍着。
宋相思怎么也没想到陆少臣会突然来找她,双眼睁得圆圆的。
“你说什么?”她半天才挤出一句,茫然地眨了眨眼,往身后退去好几步。
“舒音买通医生差点让你永远不能怀孕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声音加大,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勾起宋相思的下巴一掠而过,惊得她一阵寒意,不禁身子又颤抖了一瞬。
宋相思一把拍开陆少臣的手,反驳:“我想你是搞错了,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买通医生的事情。”
“你害怕了吗?”陆少臣哼了一声:“害怕我因此再缠着……”
为了掩盖好自己那紧张的情绪,宋相思壮起胆来打断他的话:“我说了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在外面那么多的女人,或许是陆总您搞错了,不知道是哪个女人跟你吹了枕边风。”
“没错,确实是一个女人跟我说的。”
陆少臣掐住她的脖子,翻过身去将她压在车身上,宋相思的身体和头都被狠狠压着,无法动弹。
深吸一口气,她换上最完美,毫无破绽的笑容,他的脸却是僵硬的。
他那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稍微一用力,宋相思整张脸都开始痛得扭曲起来,陆少臣脸上有淡淡地轻蔑,这表情刺痛了她的眼睛。
“怎么了?你心痛吗?我就是个没有资格生你孩子的女人,你还打算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囚禁我?”
陆少臣看她那完全不打算挣扎的样子,那一瞬间,他仿佛觉得自己真可笑,甚至能听见理智告诉他不要冲动,不要再被这个女人的可怜兮兮欺骗。
周遭一片寂静,她的冷笑声格外的刺耳,陆少臣随即将她整个人拉进车内,立马关上门,没等宋相思坐好就迅速发动了车。
宋相思的头被狠狠甩在后座上的椅背上,她本能的意识到危险,不顾一切的掰车的门锁。
可是,最后现实告诉她,门,打不开。
她转头望向陆少臣,声音不自觉地抖了:“陆少臣,你还想要干嘛?”
他双手握着方向盘,不做声,甚至连脸上一丝表情都察觉不到,像一个被施了诅咒的机器人。
“你放开我,难道还想再囚禁我吗?”她见他仍然无动于衷,又开始故意激他。
随即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车停得过急,她的整个身体都往前倾去,胃里一阵翻腾,她难受得眉头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