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昂手指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沙发扶手上,眼里酝酿起计谋的光,他缓缓开口:“现在那个女人在哪里?”
马仔楞了楞,才反应过来指的是宋相思,之前在京港周家寿宴上就是他派人去堵的她,赶忙回复:“我们的人回来说陆少臣也跟去了海城,两人没有在一起,宋相思在往东城的路段赶。”
跪在地上的光头闻言,忽地开口:“咱要不直接把那女人绑了来,丢在陆少臣面前就好了,干嘛费这么大的劲又找张忠又找陈丝琪的?”
陆昂削薄的唇吸口烟吐出烟圈,心里有了伎俩,他神色语气皆是淡淡。
马仔一手掌拍在说话的光头后脑勺上:“说你笨还真给我喘上了,陈丝琪跟张忠一日不除隐患永远在,你以为只要堵住陆少臣不去说,事情就能瞒天过海?”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陆昂道:“找人给那女人点教训,当着陆少臣的面,只要不过分,怎么玩都行,必须给我拖住他这几天的行程。”
屋里几人见老大终于按下了实锤,心口石头落地,干劲十足。
慕瑾嵘刚下班回自己的公寓,瞧见的不是丈夫陆少卿的身影,而是陆昂刚从浴室钻出来的样子。
他看着像是一匹野狼,谁都驯服不了,带着一种浓厚的痞气。
“回来了,等你好久了。”
陆昂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伸手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上身光裸着,下边松松垮垮挂着条西装裤,他伸手拍拍身边的沙发:“过来陪我喝点。”
慕瑾嵘有些头疼,她不想靠近过去,只是冷冷看着他:“你现在怎么还有心情跑我这来?”
“怎么了,你不欢迎?”
她不是这个意思,而是眼下正是节骨眼上,谁动谁得死。
“我当然不是这意思……”
陆昂放下手上的酒杯,冷声打断她:“那你是什么意思?”
“陆昂,现在全世界都在想揭穿我们,你这样做无非就是给那些人可乘之机。”
闻言,他扭头看着她笑,那笑说不清几分真几分假,只叫人毛骨悚然。
“你怕了?”陆昂嘴角笑意敛起:“你怕万一我要入地狱,会拖着你?”
她确实怕,说自己有多爱眼前这个男人那是不可能的,她一直心里很清楚自己的丈夫是陆少卿,跟陆昂只是因为利益关系和……当年对他身体的鬼迷心窍。
慕瑾嵘不语,陆昂道:“放心吧!我已经布雷了,陆少臣在外省会忙上这两天,至少过了祭祖他才回得来。”
“你做了什么?”
他走过去,勾住她腰杆,闻了闻她身上那股浓艳的香水味:“味道真骚,陆少卿喜欢这款?”
慕瑾嵘身体有些僵持,她挪了两步:“他祭祖那天也会回来,你赶紧把你东西都清理好带走,不要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他看得出她是真的怕了,陆昂冷笑着睨她,她被他看得有些发杵,往狠的吞了口唾沫:“陆昂,现在陈丝琪跟张忠都在陆少臣手里,你根本找不到他们,我怕……”
终于是听到她那一句怕,陆昂捞起沙发上的衣服穿好,往外走,临走前说道:“这场战争已经开始了,结局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总得有个下地狱。”
说完,他径直走出去,慕瑾嵘浑身冷得发颤,她拿着手机给人打电话,接电话的是陆少卿,可背景音乐在夜总会的歌,他又在外边莺莺燕燕。
“这都什么时候,你怎么还在外面玩?”
陆少卿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耳边充斥的都是重金属摇滚乐,灯红酒绿,美女如云,他哪还顾得上电话,直接掐断。
慕瑾嵘握着手机,咬牙切齿,她恨自己当初嫁了这样一个男人,也恨为何陆昂不是陆庭丰的亲子。
“嘭”
空旷的屋里响起回声,手机砸在地上粉身碎骨,跟她怒气难挡的面庞成正比。
“陆少卿,有本事你一辈子别回来。”
如今陆昂拉开了战线,陆少臣有千万种办法制止,陆少卿成天流连花酒之地,让人愁破了脑袋。
眼睛里的泪花因为胸口憋闷的火气夺眶而出,慕瑾嵘猛地灌下肚几杯酒,继而再次给陆昂打电话。
接电话的是他身边的下属,听声音她认出是光头,对方憨憨的叫了她一句:“呦,嫂子,打电话找我哥有什么事?”
这是陆昂教的话,慕瑾嵘了解他,不答反问:“陆昂呢?”
当事人就在旁边坐着品酒,手机开了免提,他听到这些话一脸平静,光头看向他,想让他定夺,可对方似乎若无其事。
“额,那个……我哥他……”光头捏着手机支支吾吾,没有陆昂的话,又不能得罪慕瑾嵘,最后他笨笨的回了声:“要不你自己来别墅找我哥吧!”
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复,陆昂也没怒,只是动作缓慢的把酒杯提到嘴边,咽下去一口红酒。
慕瑾嵘心生惧意,她如今唯一能倚仗的就是陆昂,眼看祭祖的日子在一分一秒逼近,连陆家大门都不敢再踏进去。
半小时后,她到了陆昂那套别墅,当看到屋里一众人后眉目紧蹙,脸色也随之变得不可思议。
那些人都是他在国外的黑势力同伙。
陆昂的亲父与陆庭丰是挚友,因为他父亲是黑道发家身负命案,他五岁的时候,亲父给警察掀了老底后被判死刑,死前将他交给了陆庭丰,并且让他更名换姓,过继给陆家。
他这人气性极高,受不了陆振华的打压,于是被陆庭丰送出国的那些年,他一直不遗余力的寻找他父亲当年活下来的余党。
陆昂知道慕瑾嵘脸上表情意味着什么,他抬手示意那些人都出去,接着才开口说话:“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陆昂,你怎么跟这些人混一块去了?”看来她今天来这边简直就是一个错误,陆少卿没用废物,但比起这边的人最起码要安全得多。
“他们都是跟我父亲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我给他们一个栖息的地方安享下半辈子,怎么了?”
他倒是说得有情有义,可心里怎么盘算的慕瑾嵘深知在心:“他们都是铁铮铮的黑道,手里有命案,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