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相思走过去拿起椅子上那套白色的衣服进更衣间,这回她是给门死死锁好,确保人进不来后才开始换。
新装上阵,她把先前那些事一股脑抛开,颇足了掐架的劲头跟陆少臣练跆拳道的。
他一看浑身站立姿势就是长期训练出来的,一秒给她一个倒,丝毫没给她一星半点儿的胜算机会,加之她许多未复习重温,到最后宋相思算是输得一败涂地。
“我不行了,练不了了。”
她一摔手,不管不顾坐在地上,满头冒汗,死活不起身。
陆少臣也是眼睛毒,她满头汗不看,散乱了的头发不看,偏偏就一眼盯上锁骨以下位置。
看了几眼,他撇开视线,毫无商量的道:“起来,继续。”
说完,他去拽她的手膀子,宋相思蹙眉死劲怮开,一喘一喘的道:“我真的不行了。”
她生怕陆少臣再动手拽她,干脆身子嘭咚一下整个仰躺在地板上,地面铺着薄薄的地毯,躺着舒服得要死。
宋相思简直跟找着了天堂似的,连眼睛都闭合上了,满心享受。
“平时心眼子倒是蛮多,有本事这会儿别怂。”
她不是认怂的人,但情况特殊,搁别的事情她就是撕脸也不怂,可搁运动这上边你就是再激她,那也是拳头砸在棉花上,一团软绵绵,激不出劲儿。
宋相思脑袋一偏,闭着双眼享受地毯的舒服,轻飘飘的嗓音道:“陆少臣,我现在又累又困,刚才给你崴了几下,一直还是跛着脚跟你打,都说养兵千日为一战而发,你就当我是你手头的小兵蛋子,给小的休息休息,等我体力恢复了再来大战几回合。”
她双眼一闭说话浑然不知,陆少臣高高俯视着地板上那一道修长身躯,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宋相思额头上流着细小的汗珠子,顺着两鬓渗入发丝间,头发蓬松微显凌乱,两道偏一字型的俏眉下是一双睫毛轻颤的眼。
虽然此刻紧闭着,却莫名有种睡美美,鼻尖上冒着汗珠,小巧薄薄的唇瓣微启......
咙口一紧,囵吞了一大口唾沫,狠狠吸口气想要平稳浮躁的内心。
人的反应是最诚实的,一旦有了反应那就好比星火点燃辽辽之原,猛然间窜起来的一道火强悍令他慌了神。
好在眼前的女人死鱼一条,不然给他看着那荒唐场面还不知道说些啥。
心底先给自己骂咧了一番,又指着宋相思那点狐媚之色作怪。
就差搁她耳边去说教:一个女人要懂得廉耻,别动不动在男人面前献媚,自个儿长得那么狐里狐气的,还那么不知道收敛。
那边的陆少臣进卫生间去洗脸冷静,这边的宋相思躺地板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醒有所思,睡有所梦,她醒着时在担忧他的事,睡着了还梦着他。
梦里是一个极度恐怖的场景,她与陆少臣手牵着手,前方是万丈深渊,后面是一路蔓延而来的烈焰火海,两人在无处可逃之下不得不选择牵手一起跃下深渊。
原本以为这样就死去,可当她睁眼时发现四周一片漆黑,她眼睛看不见,只能开口说话,伸手四处抓。
陆少臣从卫生间出来,看到宋相思跟头疯子似的躺在地板上嘴里哼哼唧唧说着不成音的话,手在不停的抓挠。
唯恐她给自己抓出个大花猫脸毁容,他跑过去阻止,双手死死桎梏住她群魔乱舞的十指。
宋相思还迷迷瞪瞪的沉浸在梦里,感觉自己手脚都给什么东西死死禁锢了,更加不安。
见她一张脸憋得通红,眼角淌出泪水,小巧的唇瓣死死咬着恨不得咬出一口鲜血来,面部也扭曲得不成样儿,哼哼唧唧的一直在说话,又说不准音调。
“宋相思,你给我醒过来,别犯浑儿。”
陆少臣在国外读书的时候,见过睡着在梦里醒不来一个劲发疯的人,有些人甚至还会自然而然的憋气,然后睡死在梦里再也醒不来。
她这犯浑劲儿可不比当时那人小,一看就是真给梦里什么东西缠住了。
左手捏住她下巴用死劲的捏,就是要让她在痛觉下唤醒过来。
陆少臣手都捏疼了,人还没醒,只有大股大股的泪水从她眼角往外流,就是醒不过来。
瞧她嗯嗯哼哼想说话,可嘴被自己死咬着,好似被人用胶布封住了嘴才说不出话。
无奈之下,陆少臣只能狠狠掐了她人中,一只手撬开她的嘴。
宋相思浑身猛打了个激灵,从梦里醒转过来,眼睛一眨一眨,全是泪水滚出来。
一醒,发现他跨身在自己腰上,手又给死死扣着,以为人家要对她干嘛。
神智涌上脑,当即欲要膝盖往上一顶。
这膝盖往上一顶可就不得了了,铁定伤着他延续下一代的地方,陆少臣人家脑子聪明,紧绷的身子往下一松垮,整个骑马的姿势坐在她身上。
宋相思手脚并用,鱼儿游水似的扭了几下,陆少臣手上的桎梏不但没松懈一星半点儿,反而朝着收紧的趋势走。
她恼了,顾不得眼眶还盛着泪,眼珠子瞪着大吼道:“你起开。”
先前给他弄得人都要虚脱了,这会儿他还顾着欺负自己,想想心窝子头都是气。
人有胆怂一面,自然便有不怕死的一面,眼前的她怕是你给她拎下油锅,她也得扒着你一起赴黄泉。
他不让,她直接脑门猛地往上顶去,只听陆少臣嘴里疼得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