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公子柳湛是苏氏亲子,这心性嘛自然和苏氏一样,好吃懒做坐享其成,恨不得他才是嫡长子一般,小小年纪便油腻的很。
而这五公子柳蔚便是宴心的亲弟弟,今年只有九岁,母亲也是因为他才会在生产的时候大出血。
这两个弟弟都有个特点,就是以柳糖儿马首是瞻,所以才会在上一世的时候被柳糖儿哄骗,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赵姑姑点头应下,“去回了代家主的话,我们即刻就到。”
话语间,宴心站到柳糖儿跟前,不屑道:“你的救星回来了,还不赶紧去瞧瞧?”
柳糖儿剐了她一眼,跺了跺脚就朝着前厅跑去了。
宴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与赵姑姑一同慢慢走向前厅,过程中有意无意的闲聊。
“听闻赵姑姑的老家在莞城,自从入宫以来备受皇恩就不得空回去瞧,我们府上正好有位莞城来得厨子,我已经吩咐他做了几个家乡菜送去您屋里了。”
宴心的如此举动让其心中一暖,这个柳家的嫡女不但御下有方,连外人都极尽笼络,这一层都能想到确实是可塑之才,若是入宫定会讨皇上和皇子们的喜爱。
可惜……代家主苏氏今晨已经告知自己,这柳家的大小姐今后是要嫁进平南王府的,恐怕是与皇家无缘了。
赵姑姑暗自叹了口气,瞧这眼前这个妙人,眼中尽是惋惜。
今日是之前定好的父亲回来的日子,不少氏族长辈也一道前来替父亲接风洗尘。
可听说是路上遇到了点小事,耽误了行程,所以只有两位弟弟先回来传个话。
宴心到的时候,苏氏已经坐在了主座上,她身穿着朱砂色的褙子,还用了一块纯金的花冠束发,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模样。
柳湛率先俯身请安,有着一身紧嗖嗖袍子的束缚,他连弯腰都不利索了。
“湛儿给娘请安,多日不见娘看似消瘦许多,定是因家中琐事操劳了。”
柳宴心翻了个白眼,嗤之以鼻。
“蔚儿给娘请安,愿娘……”
柳蔚的话还没说完,柳宴心已经抄起了放在一边的扫把往他的背上甩过去了。
看这个力道肯定不轻,吓得一位黄土埋半截的老长辈拿茶盏的手都抖了两下。
“你这个混账,你可是嫡子,怎能自降身份喊一个妾侍当娘,你还把柳家的门楣放在眼里么!”
若是宴心这个时候不好好教育他,他又怎会察觉到十年后五马分尸的苦痛呢。
他叫了多年的母亲,还有多年的二姐,不过是把他当做一步步上位巩固身份的道具而已。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皆是一惊,苏氏也吓了一跳,这是什么场合,她柳宴心怎么敢如此拂自己的面子!
“姐……姐姐?”
与柳宴心许久未见的柳蔚刚从地上爬起来,在看到柳宴心的脸后也愣住了,在他的印象中姐姐似乎不是这个样子的。
“你还有脸喊我姐姐,你可还记得你娘才是父亲的结发妻子,才是这柳家独一份的正室,旁人不过都是跳梁小丑罢了。”
宴心虽然震怒,但她的气势保持的很好,没有半点不雅,也不像什么市井泼妇。反而是那种恨铁不成钢,一心为柳家着想的贤者。
此时坐席中一片唏嘘,这些受邀前来的长老们此前对这位柳家嫡女的认知都不多,今日她突然一鸣惊人,让人措手不及。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苏氏被她的那句跳梁小丑刺痛了,唰一下站了起来。
宴心想要让自己的幼弟认清现实是一回事,想要在众人面前激怒苏氏也在她的计划之内。
“哟,小娘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都说长姐如母,我教训自己的幼弟不知道碍着您什么事了?”
这样的反问无疑是让苏氏大肆宣扬自己的权利。
“柳宴心你未免太嚣张了,如今我才是这柳家的代家主,一切赏罚由我定夺,你有什么资格越俎代庖?”
苏氏以为自己今日有了氏族长辈做靠山,就可以借机好好整治柳宴心。
可宴心早已经想好了无数种应对的方式,原本她只是想要剥夺苏氏代家主的权利,可眼看父亲就要回来了,这代家主的身份也就失效了。
“小娘说的不错,之前因为我身子不好确实对幼弟疏于管教,这才让小娘代为教养,这么说我家幼弟如此目无纲纪也是小娘您的功劳了?”
宴心的这个问题成功震慑了众人,虽然是欲加之罪,但也挑不出错处。
见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宴心继续逼问。
“不过在座的诸位都听闻您向来最守规矩,也最擅长与人打交道,那如此一来不知您是沽名钓誉之徒,还是一早就觊觎这嫡妻的位置?”
这两项罪名都能够压得苏氏喘不过气来,她自然是不可能会认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