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罗云溪要干什么好事,非要挑个深更半夜的让自己去找他,还说是有鸾儿的消息,肯定没这么简单。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她还是借口起夜离开了房间,披了件外头就往隔壁罗云溪的院子走去。
十二月已经悄悄来临,从树上落下的枯叶踩上去都咯吱作响,风卷起她的发丝,似乎在用寒冷提醒她的信念。从她重生到现在已经有三个月了,还好自己现在的每一个决定都没有偏离初衷。
这才刚走到门外,还没来得及叩门呢,罗云溪就一下把门打开,将宴心拉了进来,月光下他的眸子异常闪烁,脸上竟然没有半分倦色。
似乎从来他在宴心的面前都没有过倦色。
他穿得淡薄,发髻随意的散在头上,几根细发间盖不住他原本的华光。
“干嘛不点灯啊。”
宴心看了看四周,发现罗云溪并没有点灯,不由蹙眉嘟囔。
罗云溪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确定再三才拉着她坐到了榻上,抬起了她手腕上的镯子,“你不就是光么,我还用得着点灯吗?”
那镯子的星光又一次明亮起来,她之前和叶菁睡在一个屋里,为了不引人注意特意藏了起来。
“油嘴滑舌,赶紧说鸾儿怎么样了。”
宴心虽然甩开了他的手,但是褪下外头搭在椅子上之后,却没有拒绝爬上他的床榻。
这天这么冷,平常人家屋里早就开始烧炭了,只不过叶菁嫌呛人就一直没点,宴心也安慰自己,身为习武之人怎么也要学会抗寒才是。
可今个一进了罗云溪的房间,他在正厅烧了些许红香碳,估计也是油嘴滑舌问杂物房的侍女讨来的,要不然夏旭这么抠门的商人才不舍的拿这样炭火给他呢。
正厅和卧室有一段距离,所以只是微微暖洋洋的感觉。
“不出意外的话还有一个时辰消息就到了。”
罗云熙看着她没怎么拒绝的样子心情大好,一腚坐到了她旁边。
“还有一个时辰?你让我现在来干嘛?”
宴心大吃一惊,但也没有要现在离开的意思,她又不傻就算要修身养性也不会拿身体开玩笑,这天一下就冷了不少,而且现在已经将近丑时,已经是深夜了。
“我要是不这么说你哪有这么快来陪我啊,快快快,还能睡一个时辰。”
他拍了拍床榻,自己一个翻身从宴心身边翻了进去,俯在枕头上歪头看着她,一脸的人畜无害。
“你……”宴心抬起了手指着他,无语凝噎。
罗云溪拉过了她的手,放在自己衣襟半敞的胸前,“这么久没有摸过夫君灼热的胸膛了,是不是万分想念?”
说来奇怪,罗云溪这个人,从以前偷偷摸进自己房间,到那一次被迫投江,再到今天,不管天气和环境怎们变化,他的胸怀总是灼热的。
和观砚那个冷冰冰的人比起来,完全相反。
这腰间的轮廓确实是分明,她这样吃了睡睡了吃没有一丝余肉倒也算保持的不错。
她慢慢悠悠的从他的大手下挣脱,别过脸去,“想念个鬼,有些人就住在隔壁,心心念念都是你,这种好事还是留给她吧。”
罗云溪摆出了一副惋惜的模样,耸了耸肩,提议道。
“嗷,这样啊,那麻烦柳小姐帮我把貌若天仙的叶小姐请过来吧,正好我和她也话话家常。”
“你自己怎么不去!”
宴心“滕——”一下站了起来,作势就要离开。
结果罗云溪手伸的极快,宴心知道他的动作刚要躲开,结果两人都一个措手不及,直接摔到在了罗云溪的身上。
“看来柳小姐今夜是不想离开了。”
这样的投怀送抱,他怎么可能会拒绝?
两人靠得极近,四目相对竟然没有半分尴尬,宴心也理直气壮的样子,仿佛造成这样的情况不是她自愿的。
罗云溪自说自话,挽住了她的腰肢。
“不过也是,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是时候更进一步了。”
被戏弄了这么多次,宴心见怪不怪,想要翻身离开,但却逃不开他的手。
正说着,宴心的衣服已经褪到了肩膀,房间里的温度再进一步的上升。
“你不会是想……”
突然她开始紧张起来,看他今天的态度是不会再轻易放过自己、错过机会了。
见她迟疑,罗云溪的手也稍微松了一松,不像之前那样满心热忱。
“宴心心,你不喜欢我么?”
“……喜、喜欢。”
这样的话她在破军山的藏书阁上已经说过,见罗云溪还是怀疑她不禁又扭捏的重复了一次。
“那就好。我已经,不想再等了……”
罗云溪的唇已经贴了上来,从耳边到唇边再到脖颈,这是他一贯的套路,宴心渐渐地竟然有些期待,有些踌躇。
明明自己是会拒绝的,可是这一次……她怎么……
慢慢地她开始回应这个吻,无意识的用脚盘上他的腰,双手按住了他的面容,这一次她也不想拒绝他的阴柔俊美、不想拒绝他的次次关怀,不想拒绝、他的喜欢。
她偷偷的眯起眼睛,观察着正和她缠着锦被纠缠的男子的面容。
此时罗云溪也迷离着双眼,加深着这个赋有深情的吻。
他的手已经探向两座高峰之上,山峰满是纯白绣球花,柔软美好,让人不忍离去。
就在这一刻,两人之前的种种都在脑海里重演,她问自己,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罗云溪的呢?
尴尬的初遇,无端的指责、相互的利用、真心的关照,太多太多了,是自己也不愿意离开他了吧。
“罗……云溪……”
她轻声呢喃藏在了喉咙口,呼之欲出,但也没逃过他灵敏的耳朵,步步怂恿。
“叫夫君。”
他从宴心的脖颈间抬起头来,用手指划过锁骨,一直到白雪山顶。
“不……不要。”
她的这一声不要,也不知道指的是不要继续,还是叫不出口那个称呼。
其实宴心没办法跨过那道坎,她曾经叫了多年的夫君欺她、骗她,还把她推向深渊。这个称呼她一直避之不及,可现在出现的这个人他不一样……
宴心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可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罗云溪的上衣早已不知所踪,这时候宴心已经被他压下。
“别怕。”
她其实不是初经人事,可罗云溪这样温柔……还是头一次。
在罗云溪的心里宴心一直是一座冰山,她把自己困守在云顶之间,看着所有人从她身边经过,她会怜悯行者,也会痛斥风云,可高处不胜寒,她不是那种容易让人轻易接近的人。
可罗云溪每一次都会忍不住去试探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她的隐忍坚韧让自己心驰神往,他想要让着一座山慢慢退去终年积雪,让这座山沐浴如酥春雨。
她能听到亵衣落在地上的摩擦声,也能感受到罗云溪的指腹缓缓下移。
“一开始我以为你是辣的,毕竟你这样飞扬跋扈高傲孤僻的女子,怎么也不会是甜的。”
明明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可罗云溪埋着头说的轻巧,她竟然也不是那么抗拒。
“后来你我觉得你是苦的,对待看不起自己的家人能够迎头反击,面对强大的对手据理力争,肯定过的不开心吧。”
这是同情自己的遭遇么?锦被之下十指相扣,罗云溪半跪着身子藏在宴心腰间,他要做什么宴心怎会不知。
“现在我觉得你是酸的,我不过和一个不想干的人多说了两句话,你就句句不离,必定是吃了一大缸的醋吧。”
他的气息一下一下喷在的皮肤上,有丝丝的瘙痒,宴心想要躲开,但是被摁住了大腿。
“现在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问道。”
舌尖抵触,怎会没有知觉?
山尖之上层峦叠嶂,寸寸指引、村村探索,才能到达云顶天宫。他不急不躁,指尖拭去山间露水,露水晶莹剔透,难得一见,带着丝丝粘稠和甘甜。
罗云溪用自己的温暖和热潮勾动着宴心,久旱逢甘露,冰层退却转而是细雨绵绵。
“宴心心?”
“恩……”
她一直都紧紧攥着罗云溪的双手,呼吸变得急促不安,罗云溪唤她似在征求开启她最后防线的钥匙。
得了应允,自然喜上眉梢。
山脉就像得到山神的指引,为前来寻觅瑰宝的腾龙让路,腾龙穿越山脉之间,一次又一次流转周旋。
直到寻找到那山间泉眼,泉眼带着潺潺流水,一丝一丝流淌而去接引腾龙。
腾龙流连不返,环绕着泉眼次次试探,龙身金鳞相裹坚硬无比,但被山脉感化最终吐出珠花,泉眼无声自流最后一课迸溅飞沫,二者结合维持着山脉的生生不息。
春风化雨,柳宴心被他圈在怀中,喘着热气,不好意思的蜷缩身体。罗云溪不怀好意的摸了摸她的腹部,两人皆无后话,似乎在回忆这方才的场景。
宴心一下抓住了她的手,寻找了一个像样的话题。
“十四怎么还没来,会不会是路上遇上什么了?”
“属下十四,求见少主。”
立马,一个刚正不阿的声音在窗口响起。
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