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我已经......”
“不要,我来。这件事情我亲自来处理,对我下毒,就有做好承担代价的觉悟。”微微的笑容,深不见底的瞳眸,令人精神振奋的声音,这一切都叫人好不欢喜。
苏漓陌也只是宠溺的点点头,这件事情他也知道她会亲自处理,只是想将一些查到的信息提供一二。不过眼下,还是好好休息为重。
“好都交给你处理,现在最要紧的是调养好身体,否则你什么都不准做。”这是他唯一的要求,容不得她拒绝。
“好,我答应你。”司陵甄说完就懒懒的靠在软枕上,说了这么久的话她也确实乏了。
苏漓陌看着她有些疲倦的面容,心疼的道:“累了吧,你休息吧,我陪着你。”
“好。”暖暖一笑再次闭上那炫灿的双眸。
苏漓陌看着司陵甄,这样软绵绵的睡容,心瞬间柔软成了一片春水。
转而一想到那些对她加害的人,害人不成,终是会有下一步加害的,手段和程度只会越来越厉害,叫人防不胜防,后宫那些人最不缺的就是手腕,就像司陵甄这么聪慧的女子也无法料到那些人是对她下这么狠辣的毒。
这次是有惊无险,那么下一次就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了,就像司陵甄说的那样,错误只允许犯一次,只有彻底的灭掉对方才能安生。
苏漓陌能在几年的时间能名声大震,成为东宫忌惮的人,皇帝爱重的人呢,不仅是势力可怖不仅是为了那些年的补偿,不过如今看来他的这位新王妃似乎更厉害,聪慧绝顶连他都有些佩服。
错把猎豹当白兔,后果只有自负。
伸手轻轻抚上司陵甄那温润的脸颊,这个女子怎么能够让他这么的喜欢呢,越来越控制不住的去喜欢,这种感觉似一杯千年佳酿,越品越如痴如醉,欲罢不能。
照着扶风的要求这三天以来司陵甄都过着废人一样的生活,除了休息就是吃喝,喝各种精心备制的调理药膳,看书不准许,发呆不准许因为搞不清楚你是真发呆还是想事情,想要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那更是不准许,一来二回的,司陵甄也就作罢了,当真也把自己当个废人一样对待,任由她们捣腾。
三天下来她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甚至连着之前的过渡消耗都补回来了,就拿扶风很嘚瑟的话来讲,有他在,阎王三更收人他都有本事留到五更去。
金乌西落,月上枝头。
夜色,很快的弥漫住整个临淄城,璀璨的群星布满夜空,一闪一闪的好不美丽,银月洒下一道银色的瀑布,更添夜的神秘。
一束银色的光芒透过窗子,在殿内筑建一道美丽的月光之柱,逆着光有一个忽明忽暗的影子在缓缓的移动着,似乎正透着月光凝视着什么,神秘又诡异。
在帘外休息的红绫绿绮感觉到异样纷纷起来查看,看见月光中的身影只是微微有些惊讶,接着便是点燃一只烛火,摆上香茶,一切准备好方才进得里屋看见司陵甄已经穿好了衣服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妃,你起身了。”红绫上前将一件棉绒褂子披在她什么身上。
“嗯,来了吧。”
“来了,就在外面。”
“走吧。”
司陵甄来到外间看见已经选入为主的捧着茶品着的天青色衣衫男子淡淡笑着摇摇头,径直坐在他对面。红绫绿绮见此相继默契的离开站岗去了。
“这种情调我还是挺喜欢的。不过若是在花丛中,那就更美妙了,当真是举杯望明月,低眉佳人伴。”
“你还是老样子。”司陵甄低低一笑,语音平平道。
“是啊,我还是老样子,小丫头似乎不再是以前的小丫头了。”扶风眸光微转玩味道。
“不好吗?”
“好,至少多了一点寻常女子身上的烟火气息。”扶风很认真的道,这样的她更完美了。
“不管多了什么,初衷是不会变的,尤其是那件事情。”司陵甄放在茶盏,淡淡的说道,眸光低垂,幽深又诡异的色彩在清冷的月光中更添森然。
扶风有一瞬间的愣神,转而也恢复了常态,带着潇洒的笑意看着对面的司陵甄,“这是自然,小丫头不仅是小丫头更是灵主,不过这次的事情,我好不容易才替你隐瞒了下来的。”可是不容易啊,走的时候硬是一群人吵着闹着要一起跟过来的,那可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啊。
司陵甄微微一笑:“是不容易啊,单单是扶摇就够你折腾的吧。”
“是啊,摆脱那个死丫头真是不容易,没少折腾,先别说,你这次真的是太冒险了,小丫头,我不希望有第二次这样的事情发生,这完全没有必要嘛。”
“放心,我可是很惜命的。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扶风叹叹气,端起茶杯赏月完全一副没有听见司陵甄在问什么的模样。
司陵甄见此也不见气语音平平,“这三更半夜的你来打搅我的休息,你说要是他们知道了,会......”
“好好好,我投降,我投降了。给你。真是小气。”扶风气呼呼的将一个信封推到茶几一端。
司陵甄将信封仔细的看了一遍捏在手中,似乎是对这封信有着莫大的兴趣一样,勾起嘴角忍不住的想要发笑。
“事情竟然是这样的,真有意思。”
扶风看着她这样的笑容心里有些底子了,唉。“你打算怎么做,毕竟这件事情的牵扯不小,而且都是些皇族权贵。”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有人当年做了恶事,以为就可以安享太平,到了此时也该出来承担恶果了。”
“这事情不小,揭开了必定旋起南齐有史以来最大的风波,也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才好,可是眼下,似乎没有这样切合的时期。”扶风说着忍不住拧眉,她要做的事情,只要不关乎着她的性命他都会帮忙。可是如今这件事情关乎着南齐皇室的血统的问题,岂是小事。
“是不小,当然风波越大越好,对我们更有益处,至于时机嘛,谁说没有合适的时机?眼下就有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司陵甄神秘一笑。
“千载难逢?”扶风看着她寻思道,有些惊讶,不会吧,难道是?她的大婚?这不是胡闹吗?
司陵甄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跟她想的不是一路的,好心提醒道:“还记得昨天漓王说的什么吗?再过八天就是南齐与东吴建立同盟关系的十年纪,这样的一个机会东吴会派使者前来收刮南齐一番吧,这就是一个绝佳的时机。”
不知道是不是扶风的错觉,在听到她口中东吴那两个字,突然有种背脊一凉的感觉,小丫头。
“我没事,在没有对它正是开始的时候,不会因为它影响我的情绪,或许这次事情过后,就该开始了吧。”
“好了,既然是没有到来的事情就不要去烦恼了,免得徒增烦恼。”扶风说道,看着司陵甄平常的淡淡笑才稍稍放心些,一口茶下肚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今天我出门的时候遇到了那司陵家五公子,似乎对左相府的处置南齐皇帝已经下了明旨。”
“内容是什么?”好久没有提及,倒是让她给忘记了。
“没有诛连却也好不到哪里去,抄没家产,满门抄斩,朝廷的中流砥柱就这么的烟消云散了。真是厉害。”扶风耸耸肩说道,心里暗暗为她鼓掌,这小丫头真是够厉害的,盘根错节三朝的左相府在她面前似乎就是纸糊的,完全是不堪一击,被她一折腾,就给这么的一锅端了,这般胆识和谋算估计就她有了。
司陵甄静静的听着,对于这样的答案没表态是满意还是不满意,看着扶风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倒不是我的谋算有多精密,而是左相府早已经名存实亡了,看上去还是那么的受到皇帝爱重,受东宫器重,其实不然,我呢只是添加了一把火让他燃烧殆尽的速度加快了些而已。不过这样的结果也是能接受吧,毕竟真要诛连将军府也会受到那么点波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铲除了不成为我的阻碍就好。”
扶风听言只是摇摇头,她就是说的轻巧,真要做起来可不容易,之前那些事情可是闹得满城皆知的,就是这份胆识,老天也会让她如愿的吧,“端掉左相府是对你没有阻碍还是对漓王没有阻碍,我看着漓王绝非池中之物。”
“嗯,帮他就是帮我自己,我们最终的目标是一致的,我也想过我们的实力有限,加上整个南齐的话将是很大一个助力,我为何拒绝。”司陵甄自信的摇摇头看着扶风,“扶风,我们认识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我的,我想做什么,没有哪一件中途退缩过,包括这一次也是一样的。”
扶风没有接话只是摊开手掌,“好吧,你做什么都好,我都不会劝阻,必要的时候还会给予你帮助,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不准拿性命去冒险和做赌注。”
司陵甄微微一笑,看这扶风认真的回答:“好,我答应你。”
司陵月这一夜睡得很晚,房中只有一盏微微颤抖的烛火在角落里跳舞。到了深夜时分,窗外刮起了风,那些干枯的羸弱的树叶再也耐不住的,纷纷的跃下了枝干,在地上打着旋旋凄凉的落在角落处,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在微弱烛火的掩映下那似鬼影般飘来晃去的纱帘,心里又惊又惧的,索性起来将烛火熄灭。
又是一阵风刮过,带这如泣如诉的呼啸声,摇动的枝干在窗棂上映下魔鬼般尖利可怖的爪子,她又是被吓得冷汗直冒,惊叫一声又急忙把烛火引燃。跳上床裹着被子,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仿佛又什么东西在身上流窜,在心里挠着。鬼使神差的,她再次起身,拿起角落案几上的烛火,走至窗边,将烛火放置在一个不会熄灭的台子上,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猛的推开窗户,那风便猛扑进来将她拥了个满怀。
抬眼望去,外面是叠叠重重的树林,深邃的夜空。昏暗的半月,像是被遗弃的几颗零落星子镶嵌在黑幕上。仿佛是洪荒时古老的黑暗,在远处看着芸芸众生。
司陵月恍惚回神打了一个寒颤,啪嗒一声关上窗户,靠在窗子边上剧烈的喘气,冷汗如雨,平息了好一会才敢移动有些僵硬的腿向床边走去,脚步才艰难的移动一步,‘噗嗤噗嗤’门外传来一阵响动。
回过头却看见门框上映出一个拉长的黑色人影,那瞬间司陵月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那是谁的影子......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