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这太子爷太胆大了,有了户部这个钱袋子还不够,还敢私吞贡品。”秋彦说着忍不住咋舌。
“这些年他跟户部来往做的这些手脚大家应该都是心知肚明的,胃口大了也不足为奇,这个四方戏班你去通知闵晨,让他密切的关注,本王要知道这些贡品去了何处。”
“是,属下稍后就去通知闵晨。”
“还有,通知连将军和西山那边,时间成熟了,该做准备了,东宫,就不该存在的。”
秋彦慎重的点点头,面上有些激动,这一天终于要到来了吗?太好了。
“启禀王爷,司陵老将军殿外求见。”殿外传来侍卫的通报声。
“老将军这个时辰来求见是......”秋彦也是一脸的纳闷着,就看见自家主子眼中的激动之光,“快传!”
静默了一会就听见脚步声,接着就是红光满面的司陵图鸿疾步而来。
“司陵图鸿拜见殿下。”
“老将军快快请起,老将军这个时辰来府上,可是那个人来了。”
司陵图鸿闻言明白他指的什么点点头这要说什么却被漓王挡了回去,“什么都别说了,人在哪里,快带去玉宸殿。”
“人在殿外候着。”
漓王点点头走出披香殿,果然见得廊下有一道天青色身影,潇洒的身姿在月色的掩映下更添神秘,仿若月华公子世无双。
“先生就是名扬九洲的死亡谷谷主?本王早就有耳闻先生名号,今日一见果然不凡,眼下可劳烦先生为王妃诊治。”
扶风微微一笑:“漓王殿下请。”
玉宸殿,红绫细心的照顾着司陵甄清洁了身子,手和脸,看着玉床上人偶一样的任人摆弄的丽人儿,心里是一阵一阵的难受,这个坚强聪明绝顶的女子何时如此过。
绿绮走过来,压抑着心里的难受,“红绫,今天是最后的期限了,扶风那边还是没有丝毫的消息,墨莲和金太医那边也没有多少进展,没有配出解药,靠着抑制的药丸总不是办法,王妃现在的情况越发不容乐观,怎么办呀?”
“你先别慌了神,相信扶风,扶风不会到期不至的,尤其是在王妃的事情上,再等等。”红绫收拾妥当低声道。扶风是唯一的希望,绝对不能出错。
“可是......”绿绮刚要说什么就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快去,这时辰应该是王爷过来了。”红绫放下珠帘轻声道。
“参见王爷。”两人见着来人行礼后才看见漓王身后还跟着有人,司陵老将军他们也来了,但是叫她们激动的是后面那道天青色身影的潇洒男子,他终于赶来了。
漓王上前探望了一眼昏睡中的司陵甄眉色深深,转头看向此刻背着烛光忽明忽暗的天青色的潇洒身影,“先生,请为王妃诊治,先生不论提出什么要求,本王都不惜一切代价的治好王妃。”
“既是恩人之后,自当尽力。”扶风收起孔雀羽扇,渡步来到玉床前,先是查看了司陵甄的面色,呈现淡紫色的面色却是异常苍白的唇。
片刻的查看后,扶风微微蹙眉看向苏漓陌,又转移了目光坐在一旁候着的红绫绿绮身上,停留了一会才收回目光。
伸手捋捋司陵甄的袖子,按着她的手腕,短短诊断了片刻,又仔细的看了看耳后,眼白,舌苔,指甲等处,这才缓缓的吐了一口气,轻言道:“是胭脂泪,中毒者会经过七天的续泪期和泪落期,照着王妃如今的状况想必是已经在泪落期中,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吧。”
“还好在你们用了有效的抑制毒发速度的药丸,毒发速度得到了很好的控制。”
“可有解?”苏漓陌担心的问道。
“样子虽然可怖,但是潜在的毒素已经有了三层,有救。”
苏漓陌看着他目光充满了激动,这是这几天来最好最悦耳的消息了,“先生需要什么准备尽管开口,本王全全照办。”
“哈,漓王殿下真是爽快之人。”扶风高挑着双眉,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苏漓陌,过了一会才开口道:“这是自然的,不过现下是要找出毒源,胭脂泪虽然温和中透着霸道,但是一旦离开宿主就没有那么好的发挥效。”说完扶风看向红绫,“你是漓王妃的贴身侍女,可是有见得王妃食用一些不寻常的东西,或者是用品饰品中有不寻常的东西,哪怕是经常触碰过的。”
“没有啊!王妃的一切饮食用品都是我们仔细检查过的,所穿所戴都是我跟绿绮亲自准备打理的,不可能有人在这些上面动手脚啊。”红绫说着看向扶风有些疑惑。
“你们再仔细想想。”
红绫绿绮对视一眼,努力的回想起来,“等等,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是紫玉镯,王妃左手上戴有一只紫玉镯,难道是那只紫玉镯子?”绿绮看着扶风有些怀疑。
当下扶风就捋起在玉床内侧司陵甄的左手袖管,果真戴有一只透着妖冶美紫玉镯子。透着烛光将镯子在手中晃动了一下,镯子中的七颗似泪珠的紫珠活了般的转动了起来。
扶风拿着镯子又是观察又是轻轻敲击,又是嗅的,最后从袖袋中掏出一块洁净的锦帕包裹着紫玉镯子摊在手中。
看向众人,缓缓的吐了一口气,示意漓王等人跟着他到外殿来。
“如何?可是这紫玉镯子的原因?”苏漓陌问道。
“那么在回答殿下这个问题之前,我要知道这紫玉镯子是从何而来的?”说完再次看向红绫绿绮。
“这个紫玉镯子好像是上次王妃进宫去挑选的首饰,王妃曾说贵妃娘娘很喜欢看着王妃戴着这只紫玉镯子,所以王妃就一直戴着未曾摘下过。”
漓王听到这里幽深的眼眸蕴藏着风暴。到了这个份上已经确定了一件事情。
“胭脂泪的毒源正是这只紫玉镯子,这镯子内的七颗紫珠就是藏毒之地,这样的藏毒工艺是西凉特有的工艺,想来这紫玉镯子是西凉那边流传过来的吧。”扶风说完就将紫玉镯子放进随身携带的小匣子里。
“解药明日午时之前奉上,在解药未曾送达之前那抑制毒性发作的药丸就暂时不要服用了。”说完话便潇洒的摇着那孔雀扇消失在玉宸殿,只有那坚定爽朗的声音还回荡在玉宸殿内。
漓王望着空空如也的殿门口却是对着司陵图鸿道:“老将军,这次多亏你了,本王很感激,扶风先生在府上你好生关照着。”
司陵图鸿有一瞬间的愣神,缓和了一会才回过神来:“殿下这话是折煞老臣了,甄儿不仅是漓王妃,更是老臣爱重的孙女,自然一切都想她安好。”
苏漓陌凝思沉吟半晌方才轻轻“嗯”了一声。
“殿下。”司陵图鸿倾身过来恭敬切严肃地问道:“老臣斗胆问问殿下,此后是依旧打算置身事外,对那个位置不削一顾,毫无所感吗?不瞒殿下,东宫残忍暴戾,南齐日后要是落在了他的手中,只会是民不聊生,南齐的命数尽也。”司陵图鸿说道此处重重的跪了下去“所以今日老臣冒死慎重的恳请殿下,为了黎民百姓,为了南齐,与东宫争斗到底,那个位置是注定要属于殿下的,司陵将军府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静,一片寂静,整个外殿静得可以听清对方的心跳声,司陵图鸿跪伏在地更是大气都不敢踹一下,今日自己的这番话实乃教唆皇子,足可以诛灭九族的大罪,但是他不后悔。
寂静的沉默中司陵图鸿都快要没有信心要绝望了,还是不行吗?
像救赎般的声音响在了头顶,“老将军你先起来,老将军以为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本王还有选择置身事外的余地吗?”漓王浅笑的摇摇头,“还是老将军还不清楚左相府事情的真实内幕。”
司陵图鸿惊喜地瞪大了眼睛,“殿下的意思是......”说到此处哑然禁声,他还一直认为是甄丫头的报复,附带送漓王一个人情,还一直不清楚眼前之人是否有那个意思,如今看来甄丫头是早就看破了一切的啊,也是他笨的,就算甄丫头要送这样的大礼给漓王,那前提是漓王欣喜接受这个礼物啊。就说明是乐见如此,这真实太好了。
“无论如何,东宫都是不应该的存在,到时候自然是需要老将军的协助。”
“是,老臣领命。”
“关于紫玉镯子的事情,本王希望老将军能够守口如瓶,至于对那人如何处理,本王相信王妃更有兴趣来花心思对付。”
司陵图鸿了解的点点头,也知道依着那丫头的性子来,那人绝对是惨不忍睹的。他也没有打算这从旁插手。那丫头可是很乐意这些事情的。
“时辰不早了,若无其他事情老将军也先回府歇息吧,明日本王会让秋彦亲自到附上护送扶风先生。”
“老臣明白,老臣告退了。”
看着司陵图鸿离开了玉宸殿,他转身示意红绫绿绮都退下,又转身进了内殿照看司陵甄去了。
红绫静静的站在暗月掩映的园子中望着玉宸殿良久,晚间渐起的风露几乎已经寖湿了她的鬓发,任然一动也不动。
直到身后传来绿绮的询问声:“红绫,你在想什么呢,我们要去见他吗?”
红绫眸光微微转动,似有润润的柔光闪过。
月影下红绫缓缓转身看了玉宸宫一眼,“走吧。”
绿绮点点头,两人默契对视,身影连闪,人已经消失在了昏暗的夜色中。
司陵将军府南厢房,扶风刚把紫玉镯子收进小匣子里面,揉揉眉心,正打算熄灯歇息,动作一顿,随着好整以暇的斜靠在床头上,充满洒脱俊逸的脸上带着一丝丝看不明白的微笑,“既然都来了,又不现身,是要本谷主来恭迎吗?这可不是红绫使者的作风喔。”
“谷主大人严重了,我二人岂敢劳动您的恭迎,您不怪罪我两就感激万千了。”说话的正是红绫,紧接着两女就从窗户而来,看着床上惬意的男子有些发愣。
“呵呵!”扶风笑笑,以万分优雅的姿势起身,“红绫使者可不是本谷主有权怪罪的,若真有护主不利那也是小丫头醒来后的事情。”说着定定的看向二人,“或许这次的事情也错不在你们,但是呢,不管如何说,你们都有护主不利的嫌疑。”
“我们知道,这个时候来见你只为两个原因,第一个是王妃身上的胭脂泪,还有就是王妃早前就准备了书函,在你来的时候交给你。”红绫说着就从袖管中取出一封信纸递给扶风。
扶风解开书信仔细的看了一遍,又沉凝了一会,才缓缓将书信投于一旁的烛火上,直到燃烧殆尽,借着澄亮的烛光,嘴角勾出一奇异的弧度,“小丫头这次的中毒事件或许还真的怪罪不到你们身上来,原来是早就已经料中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是这样的一个结局吧,还真是有心。”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更叫房中的二女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