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出来帐篷,司陵甄就察觉道有一道目光落在他们这边,这会子她身边没有外人了,这道目光越发的清晰起来。遁寻而去,“上官城主,当初在雪狼城你也算是对我有些招待的,有什么话想说就直接说吧。”
上官轲没想到对方这么直接,沉吟一会也不再扭扭捏捏的,“陵特使,关于小儿的事情,是真的吗?”
闻言司陵甄有些好笑的看着他,瞧他这话问得,是多么的愚蠢,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自家儿子出来作证的,可不是被人逼着抢着来的,他还在怀疑什么?感受着司陵甄似笑非笑的嘲讽上官轲面上也有点挂不住,左右看了看,神情十分的小心,喃喃道:“特使,我自然不是怀疑特使在背后操纵我儿子也不是要为这件事情替上官杰明讨一个说法的,而是我想要确认。因为......”
“上官城主放心,也不用确认什么,今日所发生的事情,都是实实在在的,没有谁能够构陷出这样大的事件来,上官杰明这一出完全是他咎由自取的结果,对于你儿子的事情,我想你应该有自己的判定才是。虽然说我对像你这样的父亲感到很失望,但是人各不同我不好过多的评说什么,看得出来你为了你儿子也是费尽心力了。”
上官轲被她打断话,又听得这样一番话来,也就确定了一件事情,当下轻松了紧绷的面容,“如此我便是要好好地谢谢特使了,谢特使救下了我儿子,以后他也可以回家了,特使尽管开口,只要上官轲能够做到的绝不会推辞。”
“虽然是举手之劳,我也是帮我自己,上官城主这呈请我是接受了,不谈什么报恩之类的,上官城主只需要为我解释一些事情就好,比如雪狼城那惨无人道的祭祀,还有很多解释不通的事情。”
“特使,你要知道雪狼城的事情?不,不,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不想特使你卷入什么奇怪的事情中去,雪狼城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你也不管不了的,那位‘大人’回来了,没人能管的了。”上官轲略显惊恐的说道。
司陵甄微微皱眉看着他?奇怪的事情中去,这倒是没错,雪狼城那些无法解释的事情确实是奇怪的事情,重点是上官轲口中的那位‘大人’究竟是什么人呢?“上官城主我既然在向你询问这件事情,自然是做好某种觉悟的,我希望你一样,如果你真想上官公子能够平安的生活在雪狼城也请做好某种觉悟,此事我会等着你来告诉我原委。”说罢留下呆愣住的上官轲。
妃妍瞧着还愣在那处的上官轲有些纳闷“主子,你说那上官轲会向咱们说出雪狼城的秘密吗?”
“谁知道呢?虽然他把父亲的身份做得很失败,但是也不能就说他是一个失败的人,想想能够将自己的儿子平安的送出雪狼城,还对外宣布是生染恶疾早夭的也算是有点胆识了,想来他应该是有某种觉悟的,不过是需要一点时间缓冲。”
“这倒是,要是他聪明的话就一定会来告诉主子的。”
司陵甄点点头,正巧要说点什么却被一阵喧闹声打断,寻望过去就见得用来祭祀那那处已经围满了人,四周的点起了火把,将夜幕下的芊泽河畔照耀出别样的美来。
“是点天灯要开始了吧!”苏漓陌突然说道,这一种极为残酷的刑法,在草原上只有那些十恶不赦的人或者是被判定成为献祭的人才会施行点天灯这样的刑法,通常都是在入夜以后咋芊泽河畔搭起木架子,将犯人用厚厚的麻布从头到脚的裹起来,使其不能动弹也不能发出声音来,然后浇上油蜡,使其找麻布上形成一层厚厚的外壳,不要淹没了脑袋部分。形象的讲就是做了一只巨大的人体蜡烛。等到入夜祭祀开始的时候,将做好的人体蜡烛倒立吊起来挂在木架上,然后从脚开始点燃。人体作为灯芯一点点燃烧,裹附的蜡开始一点点的融化,过程是极为的残忍的。
司陵甄几人走过去的时候那人体巨形蜡烛已经被挂在了木架上了,木格直的尸体已经按照草原的方式进行了重新包裹放在木架子的不远处。
这时候周围都站满了人,沉默中显得肃穆的气息,在腐烂。大巫师绕着木架子循循走动,嘴里念念有词的,旁边不知何时还跟着一名小童子跟在大巫师的身后一路撒一种金色的不知名液体,一路也是碎碎念的。
“陵甄,这小童子撒的是什么东西啊?以前也不见得有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阿贝尔公主一脸惊奇的看着那小童子问道。
司陵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按理说公主应该比我清楚才是啊?”她也是第一次见这样奇异的祭祀活动,阿贝尔公主是草原公主,应该知道的比她多吧。
阿贝尔看出司陵甄眼中的意思,嘿嘿的尴尬笑笑,“我以前也没见过这样大阵势的祭祀活动,何况还是大巫师亲自来住持的。以前都是有什么事情亲自去拜访大巫师的,能不能见到还得看大巫师的心情来,所以,我知道的也很有限。”再说了她以前关注点也不在这里嘛。
“草原的大神,虔诚的信徒为汝先上无尚的敬意,请接纳!”大巫师仰天呼喊着,随即将用符纸做成的火把点燃上官杰明的脚上的麻布灯芯,熊熊的大火霎时照亮芊泽河畔,隐隐约约的还听见沉闷的哀嚎声,最后归于灰烬。
司陵甄看着那‘蜡烛’烧到一半的时候轻言道:“后面应该是为大王子超度吧,应该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了,走吧!”
“陵甄你不看了啊?”阿贝尔拉着她,大巫师的祭祀不能随便离开了。不然是对草原大神的大不敬会降灾难的。
“公主放心吧,我并非是草原上的人,你们的草原大神应该还管不到我,放心吧!”司陵甄拂开她的手,再说那大巫师无常就是苏漓陌的人,还敢给她将罪责了不成。
阿贝尔无奈的看着她离开,跺跺脚,但愿她说的都是真的,草原大神管不了非草原的人。
司陵甄回到帐篷中已经一天没有见着她的大白十分热情的围着她的脚边转,嘴里嗷呜嗷呜的叫着,一副十分想要司陵甄抱的样子。
“你还真是粘人,可真不像是草原上的王者。”司陵甄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将大白一把提了起来,对上那双冰蓝色的眼珠子,“看在你还是个幼崽的份上原谅你这次了。”将大白舒服的抱在怀里抚摸着那毛茸茸十分柔软的毛皮。
妃妍将温好的茶水端给司陵甄也在一旁拿着一根狗尾巴草逗弄着大白。大白果然上当了,一个劲的扑腾着去抓狗尾巴草。
司陵甄看着蹙眉捏住大白脖子略微松弛的毛皮,“若不是确定是你草原上的雪狼,我还真当你是一只猫了。”说着就将大白丢给了妃妍。
“我以为你会看完才回来呢?”苏漓陌坐在旁边笑看着她。
司陵甄笑笑并没有答话,“方才我看见那小童子了,似乎认识你,对你看了好几眼,虽然在极力掩饰下。熟人?”
“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法眼,是熟人,待会你就能见到了,他可是很期待见你的。”
闻言司陵甄诧异的眨眨眼,看样子不是熟人那么简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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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妍逗着大白直接给逗睡过去了,一脸嫌弃道:“主子我看还是早点就大白交给莎罗吧,不然我真担心大白会成为一只废狼。”爱撒娇,爱粘人,还很猫性,一点都不狼性。
“那也是被你给教出来的。”司陵甄点点头道。随即看向帐篷的天窗,草原的圆月似乎格外的明亮,月正中天,将帐篷内照着格外的明亮势与烛火争光辉。
“这个时辰,芊泽河畔的祭祀也该结束了吧!”
苏漓陌也看看正中天的圆月,然后轻移向帐篷雕花木门处醇厚的声音响起:“是结束了。”
司陵甄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醇厚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来了,站在门口做什么,还不进来。”
声落帘动,木门被轻轻的推来,率先进来的正是那从头到脚都笼罩在黑色布料里面的草原大巫师无常,后面跟随那撒金水的小童子,面上带着鬼面具。从一进来那目光就是落在司陵甄的面上不曾离开过,又打量有期待,还有高兴。
苏漓陌微微勾起嘴角,十分慵懒的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
司陵甄见此挑挑眉,将手边的茶杯推移了一点看向一身黑的高大男子道:“草原大巫师无常先生!”
无常轻笑一下接下那快眼遮住眼睛的黑色毡帽,里面最真实的面容,很平凡的容貌,却因为额上那一指长的丑陋伤疤显得有点亮色。难怪他要用这样的毡帽,是为了遮盖额上这狰狞的伤痕吧,恭敬的行礼道:“无常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司陵甄正要揭盖茶杯盖子的手因为他这请安的称呼愣了一下,啪嚓一下杯盖子掉在茶杯上。
一旁的妃妍也给惊住了,来来回回的看着那无常,皇后娘娘?主子,似乎是苏漓陌的王妃,但是他们并没有举行过大婚啊!这皇后娘娘又是从何而来的。瞧把她家主子给惊得!
司陵甄轻咳了一声看着无常,微微一笑道:“无常先生客气了!”居然只给她行礼,苏漓陌就自动忽略了吗?估计就是他授意的,想着眼光便是移向旁边的小童子扮样戴着鬼面具的少年了“那这位是?”
少年浅浅一笑,抬手揭开面上的鬼面具抱拳作揖道:“小生苏轻尘,给三嫂请安!”司陵甄抖了一下眉毛,看着这少年,生的果真俊朗阳光,眉宇间却是像极了逸王爷苏俊廷,原来是他的胞弟,早些的情报里这位七皇子并没有被封王,从小也跟苏俊廷一样寄养在陈贵妃处,也就是现在陈太后。那时候苏漓陌还在东吴为质子,他们兄弟两在陈贵妃那处算是得到了最好的照顾,后来苏轻尘游历求学,待着最久的就是北秦,没想到如今他会在无常身边。
“三嫂初次见面这是轻尘送给三嫂的见面礼,希望三嫂能够喜欢。”在司陵甄打量他的时候,递过来一个紫色的锦盒。
司陵甄笑着接过来“七弟有心了,多谢!”
“三哥,好久不见了。”苏轻尘笑道,算是给苏漓陌打招呼了。
苏漓陌示意他两坐下,才道:“还以为你在无常身边会不习惯,当初你说要过来我还在考虑,如今看来你倒是最合适过来的人。”
“公子,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损我呢,我一向都是很亲和友爱的,瞧瞧轻尘就知道了,一定是老五跟你说了什么。”无常一脸的喊冤枉。
“倒是没有说你坏话,不过是有些受不住你那点特殊爱好罢了。你也是知道他的。”苏漓陌似乎说道什么好笑的事情,连说话的语气都轻快了不少。
司陵甄算是明白了,无常跟苏漓陌看似下属关系,可是跟他们的相处应该是更似朋友兄弟。
“这边的事情应该都已经差不多了吧?”苏漓陌突然正色道。
“明天就是狩猎的最后一场了,到时候各个部落都是分开的,正是我们动手的好机会。”苏轻尘说道,看了司陵甄一眼:“就看到时候三嫂这边有没有什么别的安排,到时候一定会很精彩的。”
“别的安排到是没有,我只是需要他们的确切地址就好,明日的狩猎活动就再给他们加点料吧,这场大西北叛乱也该是时候落幕了。”司陵甄盯着账内摇曳的烛火悠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