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没有,只是还来不及细细查看。”金太医抖着声道。
“喔,原来是还没有来得及查看啊?那好,现在有机会了,你可以去细细查看一番安贵人的死,皇后娘娘,不知你意下如何?”
秦皇后皱眉,随即朝金太医挥挥手:“去吧,瞧仔细了。”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金太医便回来了,跪倒秦皇后面前,那脸色惨白,身子都在发抖:“回,回皇后娘娘,安贵人,安贵人,是...是两天前殁的。”
德妃闻言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脸色略微有些难看。
云贵妃瞧得分明,嗤笑一声,道:“德妃,你以为你帮助雨柔公主刻意混淆安贵人的死亡时间就能够将罪名嫁祸到陵尚宫身上了吗?很多事情都会留下线索在的。”
“不,不,不是这样的......”雨柔公主惊慌失措的望着秦皇后,“娘娘!”
“雨柔公主,我想你是最清楚安贵人是被何人杀害是吧?毕竟都是因为她当年与侍卫不清不楚的才害得你有了如今的遭遇。”
众人都吃了一惊看着司陵甄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安贵人的死跟雨柔公主有关系,这怎么可能?
“你胡说,我母亲明明就是被你杀害的,我当然清楚了。”
“呵呵,还是不肯说嘛?”司陵甄淡笑着眯了眯眼睛,“两天前就是你捂死了安贵人,然后你就是拿着庆平公主送你的那把古琴弦将安贵人割喉的吧。”
雨柔惊恐万分看着司陵甄却是装进了那双幽深闪动着诡异华光的眸中,身子瞬间顿住,似乎看见了什么鬼魅一样,一个劲往床角落缩去,“我没有,我没有,那把古琴早就毁了,早就毁了......”
“原来那把古琴早就毁了啊?还真是可惜了。”司陵甄并不打算就此放过而是略微有些叹息的看着雨柔公主,突然扬声朝门外喊着:“红绫,进来吧。”
在座的都惊讶看向门口,却见得红绫从门外走了进来,面色红润,神采奕奕,她一进门,便是开口道:“奴婢给皇后娘娘,云贵妃娘娘,德妃,公主请安。”声音清脆,是黄鹂鸟般,哪有一点半点的嗓子被毒哑说不了话的样子。
不论会是德妃和烟乐公主了,就是秦皇后和云贵妃都震惊的看着红绫,几乎都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这婢女的嗓子完全好了?!云贵妃则是欣慰的看了司陵甄一眼,原来她果真有办法医好这婢女的嗓子,起初她还以为她所谓办法就是将这婢女送出宫去,来个偷梁换柱。
这会子却是见着这婢女笑嘻嘻的道:“奴婢听从了大人的意思,故意在德妃娘娘的面前吞下那哑药成为哑巴,更是亲耳听见德妃娘娘烟乐公主,连同雨柔公主要杀害掖庭宫的安贵人,并且将此事嫁祸到尚宫大人身上,但是安贵人在掖庭宫,尚宫大人无事不会去那处的,她们便是想着雨柔公主同庆平公主的关系亲密利用庆平公主以探望安贵人为由引到掖庭宫去,便于她们将嫁祸一事顺利进行。”
“这是其一,另外就是她们故意导演的奴婢与朝华宫侍卫统领私相授受一事,并且将奴婢关押道掖庭宫来也就是为了嫁祸一事不能顺利的就利用尚宫大人来看望奴婢扯出大人与侍卫统领高继有私情一事。”
“你...你根本就是故意设下陷阱!”德妃的声音有一瞬间的尖锐,司陵甄从一开始就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故意认栽的配合她们的计划,最后在她们以为胜券在握的情况下反击,彻底击碎她们的计划,好深沉可怕的心机。
烟乐公主的脸色十分的阴沉可怕,她万万没有想到,原本一切都计划得天衣无缝的,陵甄绝对逃不过,到头来却是陵甄早就已经洞悉了他们的阴谋,这一切不会是她导演的引蛇出洞的,原来她才是最后的赢家,把她们都当了猴儿耍了!以为她是个软柿子,就是再聪明不会懂得宫里这些弯弯绕的心思,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比宫里头的人的弯弯绕还要狡猾得多!现在这局势,全部都变成了她们的不利面了,不过眼下她的情绪却是要比德妃镇静很多,定睛看向缩在床尾的雨柔公主,面上挂着浅淡的笑意,却是十分的阴森恐怖,没有想到这个没用的废物居然连她们都给利用了:“陵甄就算是雨柔曾经有收到庆平送的金凤古琴又能说明,一把古琴而已,坏了就坏了,能说明什么,这金蚕丝可是在安贵人脖颈上发现的,哪怕是安贵人真的如同方太医所言是两天前就已经殁了,那么你对安贵人的遗体大不敬之罪该如何说。莫不是恼羞成怒对知情你丑事的尸体都要残忍对待!”
司陵甄笑容变得十分的温婉,对于烟乐公主的话并没有当做一回事,只是侧头看着主位上的秦皇后,道:“皇后娘娘,你瞧!方才我向雨柔公主问起庆平公主在一年前在她生辰上向她赠送了金凤古琴,雨柔公主可是矢口否认,可是现在却是改口说那把古琴已经坏了,这是不是说那把古琴在一年前就在雨柔公主那处。”
烟乐公主蹙眉看向雨柔公主,奈何对方却是低垂这头,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不知为何她听见陵甄仿佛的说古琴的事情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她恼怒的是竟然摸不清陵甄此番寓意何为。
秦皇后到底是最镇定的,听着司陵甄话只是微微一笑,道:“纵使是一年前庆平送给雨柔的东西,那也是雨柔的东西了,不论现在是完好无损还是已经损坏了,那也是雨柔自己的意愿,不知陵尚宫揪着这个事情做什么?倒是尚宫大人在得知安贵人已经殁了还残忍的用金蚕丝将其割喉,这番残忍的做法,倒是需要作出个解释!”
司陵甄轻笑一声,看着秦皇后的眼睛,却从里面看不到一丝涟漪,心道果真是秦丽云,事情到了这里还能镇定以待。
“皇后娘娘怕是会错意了,陵甄之所以要一再提及一年前庆平公主赠古琴的事情仅仅是证明割喉的真正凶器。”
“你什么意思?割喉的凶器不就在这里吗?金蚕丝,试问整个皇宫有这东西除了你陵尚宫还有谁?”德妃皱眉看着司陵甄,显然十分的不高兴了。
司陵甄微微一笑,道:“是啊!凶手正是用着金丝割喉安贵人,但是并非是用金蚕丝,而是那把金凤古琴的琴弦,而真正的凶手就是雨柔公主。”
“啊!你胡说你胡说,你才是凶手,你才是凶手。”雨柔公主几乎是饿狼一样爬到床边,也顾不着受伤的肩膀,鲜血直流指着司陵甄咳嗽,咆哮!
“陵甄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凶手怎么可能是雨柔,雨柔一直护母心切,怎么可能杀害安贵人!”
“护母心切!”司陵甄嗤笑一声看向似发狂的雨柔:“雨柔公主,你说是吗?你有护母心切吗?既然大家都不相信这也很简单,我有办法证明这根金丝是那把古琴弦,其材质是水消金,而不是金蚕丝。”
“一派胡言,这明明就是金蚕丝!”德妃后退一步毒蛇一般的盯着司陵甄吼道。
“是不是金蚕丝这个很简单,金蚕丝是柔韧性极强的,不会断的神物,而水消金也是柔韧性比较好的,可以拿来用作琴弦,但是它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遇水就化。”
“香雅,出去打盆水进来给尚宫大人!”秦皇后随即吩咐身边的女官。
香雅很快就将水打回来了,司陵甄拿着茶几上的金丝,在众人一致的目光中将其丢进水里,只见那所谓的‘金蚕丝’跟冰块遇到沸水一般融化得了无痕迹。
除了云贵妃庆平公主等人,德妃烟乐公主脸色皆是一白,伏在床上的雨柔公主更是被抽掉了最后一点支撑力瘫软在床上。
“想来大家都看见了,所谓的金蚕丝杀人根本就是栽赃陷害,皇后娘娘,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陵尚宫犯罪,你们只给了两个选择一是伏法认罪,二是交由宗人府处置,现在这犯罪的可是成了雨柔公主和德妃娘娘了,这件事情恕妹妹无法做出决断,还请皇后姐姐给出一个处罚。这可是一个弑母一个是帮凶,这可是有史以来骇人听闻的大事了。”云贵妃冷冷的说道。
司陵甄笑容平静,眸子深不见底,“贵妃娘娘不必着急,陷害我的事情到是不要紧,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德妃娘娘协同雨柔公主杀害安贵人的事情,会不会还有别的人也牵扯在这里面还说不清楚,就如同娘娘方才说的,这样的事情是骇人听闻的,杀害生母,若是处置不当,只会激起宗人府甚至整个东吴的愤怒,我想,皇后娘娘一定会严惩不贷的,绝对不会姑息养奸的。”
她话还没有说完,雨柔公主就呐喊道:“皇后娘娘,娘娘,此事都是雨柔一人所为,与德妃娘娘,烟乐公主都没有关系,没错,安贵人就是我杀的,两天前德妃娘娘允了我方便进了掖庭宫,那个女人看见我来了丝毫没有母亲关心女儿的心情,而是一再的责怪我是个废物,到现在都没能将她从掖庭宫救出来,她恨我,打我,骂我,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