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医声音里的激动让叶蓁蓁十分确信,眼下权弘懿的命是保住了,上官依依也不必这样整日以泪洗面了,她这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像是蔫儿了似的。
“不知王妃是用了何物,让权公子起死回生的,老臣在宫中当御医数多年,也从未见过如此良药,不知王妃可否透露,微臣也好向皇上复命啊。”
在权弘懿的胳膊上扎了几针之后,周太医这才跪服在叶蓁蓁面前,语气十分诚恳,求之若渴的询问着。
“周太医不必问了,这确实是难得一见的良药,只可惜这世上再也没有这种药了,就算周太医得知了,恐怕也只会让这种东西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倒不如直接告诉皇上是权公子命大,命不由天,这才活了下来,也当给太医院记一功。”
叶蓁蓁委实不能说出实情,她总不能告诉所有人,这神奇的药是自己空间里才有的东西吧,打从一开始,这就是个秘密,瞒到今日,也绝不能告诉任何人。
于是叶蓁蓁便巧妙的提醒周太医,物尽极用,凡是过于神奇的东西,总是引得旁人追求,甚至引起杀身之祸,倒不如让这个东西从来就不存在。
“既然王妃不肯告诉在下实情,微臣也就不过分追究了,说到底还要多谢王妃救助,微臣定会将这所有的功劳记在太医院头上,也免得王妃在皇上面前不好交代。”
周太医和叶蓁蓁私下里有些私情,二人的心思都是十分明朗的,叶蓁蓁也说得明白,她不愿意将这件事情闹得极大,所幸,周太医便顺势承了下来。
等到上官依依一觉睡醒时,她的身体刚刚恢复一点,便听说权弘懿已经有救了,她立刻便扑到了他的房间,看着他微微闭着的眼眸,脸色稍稍红润,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见她格外激动地看向周太医。
“上官郡主,这也是权公子身体好,用了这些药之后,便回过神儿来了,接下来只要好好养着,不出一周定能醒过来的。”
周太医和叶蓁蓁心知肚明,二人串好了台词,周太医便十分和缓的同上官依依说着。
此后接下来的两天里,令章太医也十分惊奇的是,权弘懿的身子好的极快,不像是寻常病人,一日当午他便醒过来了,之后上官依依本想去看望他,却被上官文泽一把拦住了。
“义兄这是做什么?好不容易盼到权弘懿醒了,就让她去看一眼吧,二人许久未见,说说话也是好的。”
看到在院儿中僵持的兄妹二人,叶蓁蓁连忙推开二人之后,才站在上官依依一侧说着好话。
“蓁蓁,你可别忘了答应过我父亲母亲什么,她待在这里几日不归,已经算是不合时宜了,若此刻她再冲进去,只怕往后她这名声也不用要了。”
哪怕是叶蓁蓁站出来说情,上官文泽仍旧冰冷着一张脸,语气十分不客气地说着,眼里容不得半点质疑,仿佛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经过上官文泽这么一提醒,叶蓁蓁也不由地别开了头,的确这是个紧要时候,放上官依依进去,她一个闺阁女儿,守在男人的病房里,只怕外面的人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子呢,到时候逍遥王府和皇上的颜面都会被丢的一干二净,恐怕到时候就不好交代了。
“依依,你还是随我先回王府吧,你的身子也撑不住,索性他都已经醒了,迟早会有一天活蹦乱跳的来找你的,眼下他立了军功,皇上和荣亲王都十分看重他,说不定你二人的婚事就在这几日了,你可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触怒了皇上,否则他做的这一切都付之东流了。”
看得出来上官依依的倔强和不舍,叶蓁蓁死拽着她的胳膊,这才开口劝诫到,许多事情不急于一时,守得云开见月明啊,若她连一时的忍耐都做不到,只怕是也辜负了皇上对荣亲王和权弘懿的看中了。
三劝两劝,这才硬拽着上官依依回到了逍遥王府,回去之后,上官依依便像是丢了魂儿似的,待在自己的屋子里,整日盯着外面被秋风卷落的落叶,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自打权弘懿喝了那灵水之后,再加上宫中隔三差五送来的补品和名贵药材,他的身体果真是比之前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很快他便能下床了,身上虽然还这一块那一块的伤口,却已经看着没什么大碍了。
这日荣亲王赶来探望,看到云梦公主此刻正斜靠在枕垫儿上,翻看着兵书,这才走上前去,开口到:“你觉得身体如何了,那上官郡主也算是有情有义,你昏迷的时候她和沐王妃一直守在院儿中,几日几夜不肯离开,眼下你身子好了,他们倒是走了。”
“多谢父亲关心,儿子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上官郡主的确是个温柔又活泼开朗的女子,儿子十分喜欢她,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将她娶回府上,也希望父亲能恩准,眼下立了军功,待儿子身体康健,便入宫同皇上商议,希望可以以荣亲王府之名娶得上官郡主,还请父亲替儿子做主。”
权弘懿等待这一天实在是太久了,又听到荣亲王说上官依依守了他许久,心中倍感欣慰,更坚定了他要娶上官依依的心思,只见他面上十分坚定,心中仿佛有一团火不肯熄。
十几日后,权弘懿身上的伤都好,除了留了些疤,便没什么大碍了,大庆帝十分高兴,特地下旨要为这位大庆的功臣接风洗尘,宫中一时热闹极了,上官依依和叶蓁蓁等人都受邀在列。
夜宴欢声笑语,权弘懿和上官依依隔席相望,眼里秋波不断,之后宴会高潮,权弘懿便再也顾不得了,只见大庆帝敬了他一杯酒,之后便爽朗笑道:“权公子看着是个没什么经验的小辈儿,竟也比得上朕朝中众多的大臣,有谋略果敢,果真是荣亲王的好儿子,朕十分欣慰,大庆朝有你这样的人才,是朕之幸,你立下汗马功劳,朕也决定犒赏三军,你不如留在朝中,做个司马左督吧,朕再给你一个恩典,你想要什么朕都会答应。”
等了许久,权弘懿终于等到了大庆帝嘴中的恩典,只见他毫不犹豫地起身,挥了挥身后的披风,之后单膝下跪,拱手向着龙椅上的大庆帝昂首挺胸气宇轩昂说到。
“微臣多谢皇上恩典,微臣的确是有一件未完成的心愿,微臣如今大志已成,也已在朝中任官,眼下唯缺一位贴心的女子做贤内助,若皇上愿意,不如将逍遥王之女上官郡主赐给微臣,微臣定不负皇上美意。”
权弘懿说话十分诚恳,眼里散发着势在必得的光芒,令大庆帝当场愣在了原地,最初的时候,为了让镇雄将军效忠于大庆朝,他也的确是允诺过和亲事宜,眼下镇雄将军都已和上官依依见过面了,双方也谈了一番,若此时将上官依依赐给权弘懿,岂不是伸手打自己的脸面吗?
“权公子的年龄的确是到了时候,朝中妙龄女子众多,官员大户人家的女儿也是层出不穷,不如你再细细的观察一番,若是再碰上更合适的,朕定会为你做主。”
大庆帝不想言而无信,让众人在他的脸上唾骂,于是当下便笑着同权弘懿说着,言下之意就是上官依依的婚事是没办法了,他若是看上了旁的人,都依了他,可偏就上官依依不行。
顿时,上官依依在底下紧张的握紧了拳头,内心一阵不安,她为女子,也断然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言论自己的婚事,只得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眼里充满了祈求。
“皇上,微臣倾心之人,唯有上官俊主一人,此生微臣非她不娶,皇上即答应许微臣一个恩典,倒不如让逍遥王割爱将上官郡主赐给微臣。”
权弘懿也知大庆帝的为难,只是他心意已决,刚刚大庆帝在众人面前答应会给他一个恩典,他若不抓住这个机会,事后只怕大庆帝会翻脸不认人,眼下便是为自己和上官依依争取的最佳时机。
一时间,宴席上的气氛渐渐的有些微妙,大庆帝也有些许动怒,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杯盏,面上笑容十分僵硬,也不作答,顿时空气都像是被冰给冻住了一样,让人觉得呼吸困难。
“皇上,是犬子无礼了,臣教导无方。”
眼下荣亲王也察觉到了大庆帝的心情,连忙站出来请罪着,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荣亲王这个台阶给的极好,可是大庆帝却走不下去,若他能顺着这台阶下去了,一方面又会叫人觉得他对功臣言而无信,刚刚说好的恩典转瞬便翻脸不认人了,可是镇雄将军一边也不是好惹的,顿时大庆帝有如骑虎难下,左右为难。
“皇上,儿臣以为,这荣亲王和逍遥王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皆是我朝肱骨之臣,此番权公子又为了边境一事险些丧命,委实让人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