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谢过侧妃了,若有什么消息随时让人递来即可。”
权弘懿失了理智,听叶蓁蓁这样一提醒,顿时醒悟过来,连忙朝着她拘了一礼,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看着权弘懿离去的背影,叶蓁蓁不由的叹了口气,上天就是爱捉弄人,偏偏让两个有情人如此苦难。
“小姐,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你今日都跑了一天了,脸色都有些发白了,等会儿让郎中来给您看一看吧。”
看到叶蓁蓁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青桔扶了扶她的手,这才小声的说到。
叶蓁蓁回过神来,匆忙的点了点头,便由青桔牵着,缓步回到府中,刚走到阴凉地儿,叶蓁蓁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连忙坐在椅子上缓了许久。
青桔吓了一跳,连忙差贺叔去请郎中来,把了把脉之后,确保叶蓁蓁无恙,才将她送进了卧房里。
“果真是一有孕便娇贵的不得了,这才一天,脚就肿成了这个样子。”
叶蓁蓁用手替自己按摩着,这才发现自己的脚竟都肿了起来,可她这一日除了陪着上官依依说了会儿话,也没有过多操劳,看着自己如今娇贵的模样,连她自己都觉得矫情。
“小姐就不该管这些事情,本身身子就不大好,现如今更是得仔细了。”
青桔掺好一盆温水,将玫瑰香粉兑进去,将叶蓁蓁的脚轻轻地放在水盆中,随后有些不满的抱怨着。
“行了,依依也不是旁人,再说了,我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沦为政的治的牺牲品吗?”
叶蓁蓁在一旁安静的听着,还是不满的反驳了两句,虽说青桔说的话都是为了她好,可是始终有些不中听。
就在此刻,芝兰正巧带着牛乳糕进来,看到二人皆是不言语的样子,这才连忙开口打圆场着,“平日里青桔姐姐对小姐的事情十分上心,旁的人都没有她细心呢,若论谁对小姐好,自然是青桔姐姐属第一了。”
“的确是不错,平日里我最喜欢的丫头就是你们两个了。”
看到芝兰暗地里替青桔说好话,叶蓁蓁也消了气,毕竟她也知道青桔没有什么恶意。
“芝兰,自从你姨母在狱中过身之后,似乎就在没你家里人的消息了,要不要我派人去打听一下,看看你姨母的家人都过得如何,再送一些抚恤银子给他们。”
看到芝兰浅笑着替自己做着各种小事,叶蓁蓁这才发现,平日里真是对芝兰关注太少了,又想到她唯一的亲人都在狱中过世了,这才想着关切她一番。
“小姐可别这么说,是姨母自己心思不纯,闹到府上来,这才让人钻了空子,至于家里的人,芝兰也不想同他们有什么来往了,往后自当不认识就是了,不劳小姐为此费心了。”
叶蓁蓁提起她那过身的姨母,芝兰脸上便羞愧难当,她未曾想到姨母是这等贪婪之人,竟为了些银子赖上王府,最后让人钻了空子,闹到狱中,她也险些因此丧命,故此她对这件事情十分介怀。
再加上之前那些讨债的人逼着芝兰没有办法,她的姨母也是将她推了出去,如此种种,也算是恩断义绝了。
“那好吧,若你有什么难处,直接的跟我说,可千万别一个人憋在心里,往后王府便是你的家,我便是你唯一的亲人。”
看到芝兰受此磨难还如此积极向上,叶蓁蓁便觉得她有些艰难,这才说着暖心的话。
芝兰本想感激涕零一番,正巧碰上南宫沐进来,两个丫头十分有眼色,便匆匆地端着东西退了下去,门口高伟和韩卫已经派人把守了。
“王爷怎么了?看上去有些愁眉不展的,可是朝中有什么难题,莫非是与燕国接壤之地闹事有关?”
看到南宫沐面无表情的走进来,叶蓁蓁连忙关切的询问着,一边捂着肚子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娘子果然聪慧,的确是与燕国敌对一事,这阵子燕国愈发凶猛,边境一座城池险些被破,好在成武将军十分得力,父皇为此已经忧愁多日了。”
看到叶蓁蓁猜了个七七八八,又怕她孕中多思,影响了腹中的胎儿,南宫沐这才坐在她身旁,将国事悠悠的讲给她听。
“不过眼下还有一件十分为难的事情,今日父皇特地留我在议政殿一叙,说了些本王未曾料到的事情。”
叶蓁蓁自知在国事上帮不上忙,便闭上了嘴,安静的听他说,南宫沐借着她在身旁,便也十分放松的谈着天。
“什么为难的事情,天下再大的事情总是能过去的。”
看到南宫沐脸上乍现一丝未曾见过的神色,叶蓁蓁便对他口中所言之事颇有兴趣。
“父皇说再过一阵子便是母后忌辰了,这些年宫中操持忌辰都是由内属司主办的,今年……”
“皇上定说,今年王爷回来了,忌辰之事理应由王府承办吧。”
看到南宫沐将后半截子话噎了进去,叶蓁蓁便已经明白其中含义了,只见她十分平和的接着南宫沐的话,眼里皆是肯定之色。
“娘子所言极是,十几天后母后忌辰,父皇便交由本王操持了,只是这许多年,父皇一直对此耿耿于怀,不惜将母后的灵柩挪去了圣祠。”
一想到大庆帝对于孝仪皇后的态度,南宫沐便不由的挪开了眼,他这父皇满心满眼都是对孝仪皇后的愧疚,可越是这样这件事情就越难办。
“王爷可曾听说了,皇上近日新纳了一位静嫔,说是母后的胞妹呢,皇上到底还是在乎孝仪皇后的,不仅封了苏锦云为公主,又对这样一个挂着名分的人施以最大的礼敬,就证明他内心深处还是惦念着孝仪皇后的。”
看到南宫沐愁眉不展,叶蓁蓁不由的叹息一口,说到底还是大庆帝自己内心作祟,倘若当初他有珍惜孝仪皇后半分,如今便不会这样顿足叹气。
“王爷还要忙着前朝政事,不如主持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正巧这阵子我也闲着,能为母后做些事情也是我的荣幸。”
叶蓁蓁看着南宫沐那副忧愁的模样,心想着为他排忧解难,便主动担下这件事情,再说她一个内命妇在宫中办事也容易些,这等子小事就不要难为他一个大男人了。
二人并头夜话许久,次日南宫沐便将此事禀报了大庆帝,大庆帝认为叶蓁蓁好歹也是孝仪皇后的亲儿媳,便也应下了此事。
翌日,叶蓁蓁奉命入宫同宫内的内属司谈论忌辰事宜,正巧碰上了迎面而来,做着轿辇的静嫔。
甬道上,太监和宫女们齐齐的跪了一排,静静的等着静嫔的轿辇过去,叶蓁蓁也只好领着芝兰让开了一条道。
“停,这位看着倒是眼生,不知你是何人呐?”
本以为静嫔会这样从自己身旁过去,可谁知她竟停了下来,只见她目光游离在叶蓁蓁身上,语气十分轻慢地问着。
“回静嫔娘娘,妾身沐王府侧妃叶氏。”
叶蓁蓁眼见着躲不过去了,只好朝着她福了福,毕恭毕敬的回答着。
“原来你就是他们口中说的孝仪皇后的亲儿媳呀,我那个姐姐英年早逝,红颜薄命,倒是没能享得上清福。”
等到叶蓁蓁自报家门之后,静嫔便颇有几分高傲的说着,眼底皆是对孝仪皇后的轻慢。
其余的人听着静嫔的话,不由得都替她捏了一把汗,谁人不知孝仪皇后就是大庆帝的死穴,但凡有谁敢对孝仪皇后不敬,那下场就只有一个,静嫔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说着这等话,可真是不要命了。
叶蓁蓁笑而不语,旁的人也就算了,她倒是真的对孝仪皇后有几分尊敬之心,毕竟她是南宫沐的生身母亲,哪怕英年早逝,却也能让大庆帝对她如此念念不忘,若在皇宫之中论感情,她已经是个胜者了。
“罢了,瞧着你也是个不爱说话的,本宫正巧还有点别的事情要做,就不与你在这闲聊了,改日若是有机会,我们再一同好好说说话,走吧。”
静嫔说的那番话,叶蓁蓁未曾有任何反应,反倒是让她自己觉得有几分尴尬,这才连忙给自己寻了个台阶儿下,叶蓁蓁又是朝她恭敬的福了一礼之后,轿辇便稳稳当当的朝前走去,看着方向,应当是去了大庆帝的书房。
静嫔走后,芝兰连忙扶住叶蓁蓁,这才小声嘟囔到:“宫中怎会有人如此猖狂,只怕是架子比贵妃还要大。”
“有的人只是一时得意,让她风光一阵子,到时候便没什么好忌惮的了,你也明白这是宫中,说话自然要谨慎小心。”
看到芝兰对静嫔的态度,叶蓁蓁便有些欣慰,所谓明眼人都懂的道理,她何必放在心上,静嫔只不过是靠着那副皮像获得了大庆帝一时的青睐罢了,有什么好忌惮的?
绕到内属司,派人从圣祠里选了些孝仪皇后的画像,又派人将皇上的御诗誊抄之后,叶蓁蓁这才有空去慈仁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