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她当时是下了死劲儿的,若不是他挡的快,如今就更不知是什么光景了。
兄弟二人兄友弟恭谦和了一阵,南宫沐便觉得乏味,提前离开了。
拜别了南宫沐,南宫辉便顺到了德妃宫中,只见德妃此刻正在为大庆帝抄佛经,字迹娟秀,周围没有一个人打扰。
“母妃这是做什么,抄这些有什么用。”
南宫辉悄无声息的站在德妃的身后,看了半晌之后这才出声打扰着。
“哎呦,你这孩子,怎么站在身后没声音呀,你这样可会吓着母妃的。”
德妃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吵到,吓得一颤,看清楚人之后,这才责怪到。
南宫辉抿了抿嘴,自顾自寻到榻上坐下,德妃也不写了,凑过来与他说说话,这才看见他脖子上有一处血迹。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伤着了?快让母妃看看。”
德妃立刻心疼起来,死活拉着南宫辉,轻轻地拨开了他的头,这才盯着脖颈上的伤看了许久。
“儿臣昨日在街上碰上了叶蓁蓁。”
南宫辉在德妃面前没有什么好忌讳的,只见他不咸不淡的说着。
德妃一听这话,多半是明白跟叶蓁蓁脱不了干系了。
“做什么这样大打出手,她倒无所谓,你可别伤着了你自己。”
德妃已知拉拢叶蓁蓁不行了,于是对她这个人也没有什么热情了,只见她责怪的看着南宫辉,一脸的不悦。
“南宫沐突然把安排在叶府的人都撤走了,儿臣就是一时兴起,挑弄了她,谁知她竟不管不顾的下死手,亏的儿子躲得快。”
提到缘由,南宫辉便有些玩味的开口说着,他从前只觉得叶蓁蓁与那些整日里只知道涂脂抹粉的女子不大同,可谁知她竟还是个胆子大的。
“你挑弄她做什么,不识好歹的东西,本宫这般拉拢,她竟还和南宫沐拉扯不清。”
提到叶蓁蓁,德妃便是一肚子的火,不管是拉拢也罢,威胁也罢,利用玉晴公主栽赃也罢,都没能收住叶蓁蓁的心,这让她觉得挫败感十足。
如今叶蓁蓁不仅不能做到置身事外,竟还成了南宫沐手上的一颗筹码,怎能让德妃不忌惮。
“母妃从前说的是,叶蓁蓁她的确是个很好用的棋子,只可惜这样的人白白给了南宫沐,真是可惜了,儿臣便想借此打压打压南宫沐,这才出手仓促了些。”
南宫辉并非一时兴起才这样做的,只不过他计划的不够周详,或是小看了叶蓁蓁才弄到了这个地步。
“你有空还是去看看你妹妹吧,她这两日刚刚好些,整日就是对着窗外发呆的,整日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德妃心下不悦,可又不想责怪自己的儿子,只得顺嘴提了个旁的话题,便支走了南宫辉。
玉晴公主自上次出手之后,德妃恐牵扯到她这个宝贝女儿,于是便没再让她抛头露脸了,兴许玉晴公主也是一个人憋惯了,就果真没出过延禧宫的宫门。
南宫辉走后,德妃的脸色这才彻彻底底的冷了下来,只见她盯着自己抄了半个时辰的佛经,眸光一暗,这才低低的开口问到,“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还未吐口,不过奴婢听说那贱人见过叶蓁蓁,二人还说了许久的话,奴婢觉得,留着她也无用了。”
春恬听到德妃的问话,连忙上前来有些忌惮四周小声的说着。
“既然无用了,就让她最后再为本宫和辉王做一件事吧,这个给你,小心上头有剧毒,别露了马脚。”
德妃面上冷笑一声,之后便从自己的妆台屉子底下取出一个漂亮的锦盒,只见锦盒里安静的躺着一只看上去浑然天成的钗子。
春恬小心的收好德妃给的钗子之后,冷冷的笑了一声,这才应到,“娘娘放心,奴婢定不会让人牵扯到娘娘身上。”
叶府内,叶蓁蓁已经下床了,除了觉得浑身酸软以外,别的都无大碍,想来也是南宫辉下了迷药,并非什么伤身的药。
看到南宫沐匆匆的回来,叶蓁蓁心里一阵踏实,想来他也不过是入宫一个时辰便急匆匆的赶回来了。
“王爷怎么这样着急就回来了?”
叶蓁蓁将一个垫子铺在旁边的石凳上,为他倒了一杯茶这才紧盯着他问到。
“放心不下。”
南宫沐泯了一口还温热的茶水,这才脱口而出。
“我有什么放心不下的,除了手上没什么劲,其他都还好,也没伤到哪儿。”
看他那副担忧的面孔,叶蓁蓁连忙解释着,也好让他觉得心安一些。
“王爷,倘若……你留在我这里,哪里最薄弱?”
看着眼前的南宫沐,叶蓁蓁却突然皱起了眉头,只见她蹙着眉,颇有些疑虑的问着南宫沐。
“自然是地牢。”
南宫沐停下来思索片刻,这才慎重的回答着。
“那还等什么,别让旁人钻了空子,为保险起见,我也去。”
叶蓁蓁仍然记得,上一次她扭到了脚,南宫沐就是因为那个递毒茶的宫女死了,那这一次,可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想到这儿,她连忙拉着南宫沐往外走。
青桔瞧她这么着急,也跟着急了起来,抱了件披风就追了上去。
一路上马车飞驰,叶蓁蓁与南宫沐坐在马车内面色凝重,等到了地牢的时候,果真狱卒已经都晕了过去。
“快去看看那舞姬!”
叶蓁蓁心猛地一颤,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连忙推搡着南宫沐,急促的提醒着。
二人小跑着奔向审讯室,只见大门大开着,那舞姬在十字架上费力挣扎着,口吐鲜血,脸上已经看不清楚原本的容貌了。
叶蓁蓁走近一看,这才发现,她的心脏处插着一个钗子,那钗子的流苏微微晃荡着,鲜血早就已经淋透了她的胸口。
她此刻蓬头散发,衣衫破洞无数,许多地方被鞭子抽的血淋淋的,手腕上一圈青紫,看来是被铁链子拴了很久才导致血瘀。
她微微颤动着,似乎体内有无数蚂蚁啃噬着她的血肉一般,疼痛正四处蔓延着,侵蚀着她的神经。
“别碰……有……有毒……”
看到叶蓁蓁奔来,那舞姬连忙开口,一口鲜血又顺着嘴角滑了下来。
南宫沐被吓了一跳,连忙握住叶蓁蓁的手,不让她再往前一步,那舞姬看着停在自己不远处皱着眉头的叶蓁蓁,这才勾起了唇角,露出一个苦笑。
“我要去寻我那亡人了,你……你们且行且……珍惜,背后主使之人是……是……”
“谁?”
叶蓁蓁瞧她这般模样,顿时心如刀绞,眼见着一个生命要离开,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再看她那副一心求死苦苦挣扎的模样,真让人心痛。
“德……德妃……”
说完最后两个字,那舞姬便垂下了头,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绽开一朵又一朵的妖艳的花型,叶蓁蓁当场捂住了心脏,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舞姬。
明明是个为了深爱之人遭人利用的痴情女子,为何就落得这般下场了,那钗子仿佛是扎在她的心上一样,疼的让人喘不过气。
“德妃……德妃让人刺杀皇上?”
叶蓁蓁紧皱眉头,抬起颤动的眸子看向南宫沐,脸上尽是哀痛,还有许多的不可置信。
“宫中的事情变化无常,为了皇位什么都有可能。”
南宫沐把着她的肩,眸光一暗这才开口宽慰到,最没有人情味的便是皇宫了,这里人如草芥,所谓的情义更是不值一提。
“我先送你回去吧,地牢里阴湿,你待在这儿不好。”
看了看那已经不动弹的舞姬,南宫沐眉头一蹙,这才拉着叶蓁蓁往外面走着,嘴里柔声说着。
叶蓁蓁回眸看了一眼那已然离世的舞姬的尸体,这才转了回来,顺着南宫沐的心意离开了这个污岁的地方。
送走了叶蓁蓁,南宫沐只身一人留在地牢里,心里更是百转千回,下毒手的人居然是德妃,若如此推算,恐怕南宫辉和玉晴公主也脱不了干系了。
延禧宫内,德妃一觉睡醒,便看到春恬在一旁候着,她这才慵懒的伸了伸懒腰,这才张口问到,“解决了?”
“解决了,八成是活不久,恐怕那边的人连她已经死了都不知道呢。”
春恬眉头一挑,颇有些得意的回复着。
“办的不错,这南宫沐留着迟早是个心腹大患,他才回来多久,就挤兑的辉儿无处立脚了,本宫又怎么能让他阻了辉儿的太子之路呢。”
德妃挪步到梳妆镜前,看着自己红润的脸颊,这才一边为自己添妆,一边同春恬说着话。
与此同时,议政殿内,南宫沐从后门进了殿,此刻大庆帝刚好处理完了手头上参赞一事,便看到南宫沐面色凝重。
“又是怎么了?”
南宫沐一般不会从后门进来,多半是有什么话要避开人说,大庆帝便丢下了手上的事物,专心的听他讲。
“地牢里的人死了,儿臣去时,她只剩下一口气了,胸口插了个钗子。”
南宫沐不紧不慢的开口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