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实的黑色窗帘密不透光,一位年轻人蜷缩在床上……
窗外是白昼,屋里为黑夜。黑暗而又封闭的环境显得极其压抑。
噗的一声,打火机的光亮点燃了黑暗,映衬出一张帅气而又惨白的脸,发青的眼眶里塞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很显然,他的身体健康令人堪忧。
杨义靠在床头,猛吸一口香烟,吞云吐雾。
“我是一头蠢驴,”杨义目光绝望,狠狠的骂了自己一句,“不过就这样吧,老子这辈子还没怕过啥,也算是长见识了!”
铃铃铃……
手机铃声有些刺耳,黑暗环境中屏幕的亮度显得异常明亮,杨义眯着眼睛望了一眼手机,揉捏着生疼的太阳穴,有些不适应。
屏幕显示王母猪来电……
杨义按了接听键,虚弱道,“王处,我身体不太……”
“小杨!公司是你家开的是不是?想来就来,想玩就玩?供应商的质量检测报告跟进的怎么样了?无缘无故旷工到底还想不想干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有一点吃苦耐劳的精神!”杨义话还没说完,外检处领导就是对杨义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有必要强调一下,杨义现在的心情非常非常糟糕。
“王母猪,有种把刚才的话给爷再说一遍!”杨义心里本来就窝囊火大,现在找到撒气桶了。
“嗯?”王处一阵木讷,短暂沉默后,语气缓和不少,“我打错电话了吗?你是杨义吗?”
在王处看来,没有人敢这样跟她说话,除非杨义脑子瓦特掉了。
“爷就是杨义!隋文帝的杨!义薄云天的义!”
啪的一声,杨义挂掉了电话,胸口剧烈起伏,个人情绪波动比较大。
王母猪,老子都快挂了,你跟谁俩呢?
“能活一天算一天吧!”
杨义直接将手机关机,吃了好几粒安眠药,蒙起被子,倒头又睡。
一觉到晚上八点多,净做的是些乱七八糟的梦,杨义睡的并不好。
杨义又点了一支香烟,靠在床头,香烟一根接一根,烟灰缸是空的,烟蒂全都任性的扔在了地上。
九点多一点,有人敲门,来人是杨义的好友胖子张显贵。
“兄弟,咋回事?电话关机,班也不上,咋滴?不想活了?”
胖子拎着一只炸鸡,蹙了蹙眉头,“你大爷的!真呛!云里雾里的!在家搁修仙呢?”
张显贵拉开窗帘,推开窗透气。
一股凉风灌进来,杨义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他闻到了奶茶跟鸡肉的香味,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靠!灯也不开!”
张显贵脱下皮夹克,骂咧咧的打开房间灯。
房间一亮,张显贵尖叫。
“卧槽!你是人是鬼?”
看到杨义的样子,张显贵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爬出了房间……
一分钟后,张显贵又在房间门口探出头,望了杨义一眼,害怕道:“你他娘的到底咋回事?”
“胖子,把门关上。”杨义抽了一口烟,淡淡道。
胖子犹豫几分,蹑手蹑脚的走进房间,结巴道:“杨……杨义,我跟……你……可……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想当初……小时候你偷看爱情动作电影被……你老爸发现,还是我给你背的锅,我张显贵这辈子足够对得起你,祸害谁你也不能祸害我……”
“给老子闭嘴!你就这么盼着老子死?”杨义气的将手里的烟蒂扔向胖子。
“那你的脸上是纹纹身了?看着像是黑色的小蝌蚪,瞳孔做成红色的了?”张显贵一脸惊愕。
“我倒是希望这是纹身……”杨义又点了一根香烟,目光凝重,说话声音很淡,“胖子,我真的快死了。”
“杨义,到底发生了什么?”张显贵坐在床头,着急道。
杨义逐渐陷入了回忆中,“所有的事情,都给从三天前说起……”
江海市,一座超级繁华的超级大都市,是无数年轻人的梦想之城,他们怀揣着梦想与热血,希望能在江海中打拼出自己的一席之地。
杨义就是一名“江漂”,他来江海打拼三年,从车间巡逻工作人员提升到外检IQC的骨干员工,纵然他努力工作,可在竞争力激烈的江海,生活还是捉襟见肘。
杨义一个月的工资八千多,光房租就三千,囊中羞涩的杨义想要维持自己正常水平的生活状态一般都会在周末选择做一份兼职来减少生活压力。
一切都从周末的兼职说起。
在兼职群里,杨义找到了一份比较“神秘”的兼职,而且工资可观,不过在江海摸爬滚打的杨义警惕心非常高,他不太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可当咨询过后,对面竟然主动付了两千的定金。
不过由于老板的要求工作保密,所以中介人员并未介绍这是什么工作,但中介人员强调,工作神秘轻松,绝对合法,不会触及法律跟道德底线,而且不会强迫工作人员,日薪四千。
杨义跟兼职中介人是朋友,出于安全考虑,他私下询问了中介人,中介人知道这是一份什么工作,但他跟老板签订了保密协议,所以不能告诉杨义,只是提醒杨义,这么好的机会难得碰上一会儿,并且多次强调不会触犯法律跟道德底线。
杨义已经先拿到手了两千的工资,他最近手头确实不宽裕,既然是不偷不抢的买卖,哪怕是累一点的兼职,干就完事了,实在不行就跑路。
杨义答应之后,当天下午就被东家用轿车带走了。
这一去,去了一个荒郊野岭的地方。
杨义身材健硕,警惕心强,拥有十年散打经验,没十个八个的人都干不倒他,所以杨义根本一点都不担心自身安全问题。
东家开车载着杨义来到一处村子,村子里有一栋三层别墅,车子停在了别墅门前……
杨义一下车就感觉事情不对劲儿,别墅里贴满了白纸,而且门前放着许多纸马跟纸人,再加上别墅在村郊,周围都是原野跟林子,杨义感觉瘆的慌。
杨义猜测,自己的这份工作很有可能跟白事有关。
杨义上前礼貌问道:“大哥,不好意思,是家里有人去世了?”
东家点头,一脸懦弱相,对杨义道:“我之所以保密工作,就是抹不开自己面子,因为我胆小,不敢一个人守灵,今晚你的工作就是跟我一起为我爹守灵,第二天另一半工资结算给你,送你走人,有没有问题?”
“可以。”杨义淡定的应了下来,他不知道,这正是自己噩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