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飞机,萧定权再没说过一句话,一张沉静冷漠脸,李煮酒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
走出机场大厅,入夜,满天星辰闪烁,夏风吹过,夹杂着一丝甜甜的香气。
前面大大的展示牌上写着目的地名称:泰国曼谷,醒目异常。
曼谷,我来了。
机场仿佛是没有夜晚的地方,人流涌动如白昼,萧定权大步流星走在前面,李煮酒始终跟他保持两米间距小碎步跟着。
仿佛一对互不相识的陌生人。
萧定权不知在和谁打着电话,刚走出门口不远就有一个陌生男人迎了上来。
男人一身装扮给人一种刚从夏威夷度假回来的错觉,花色上衣,宽松短裤,沙滩鞋,黄头发凌乱飘逸,小麦色皮肤显得很健康,蓄着胡须,一副大墨镜遮挡住眼睛。
显得很酷,大晚上带墨镜,的确很酷。
“Hi,这里。”他一口流利的中文,李煮酒心中一暖。
那句话怎么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你好,我叫泰叶,是你们的导游。”他站定伸手打招呼,礼貌微笑。
萧定权伸手回握:“你好,我叫萧定权,很高兴认识你。”
李煮酒也笑笑的伸手:“我叫李煮酒,请多多关照。”
泰叶轻轻笑道:“李小姐,很漂亮。”
李煮酒闻言,莞尔一笑,心想,这个男人嘴还挺甜。
简单的打过招呼,三个人向着路边停车场走去。
晚风习习,已经是另一个国度,另一种风情。
三人上了一辆小轿车,泰叶理所当然坐在驾驶位,萧定权大刺刺的上了副驾驶,而李煮酒一个人霸占了后面一排,乐得逍遥。
车子开的不快不慢,李煮酒趴在车窗上看着路边的风土人情,人来车往,很是惬意。
泰叶一边开车一边介绍,刚刚路过哪里,哪里好玩,要注意什么,说的很详细,由此可见,他是个经验丰富的导演先生。
萧定权一路无话,随意的坐在副驾驶位上不知想些什么,李煮酒突然开口,一副小女人的娇俏模样:“泰叶先生,您是泰国人吗?中文讲的好好哦。”
泰叶笑笑,“我是中泰混血,妈妈是中国人,我从小就学习中文,勉强还过得去。”
泰叶虽然外表粗犷,但实则健谈热情,又懂得说话的艺术,李煮酒自然多了一份好感,慢慢打开心扉,热络起来。
她身体前倾,双手搭上主驾驶位的椅背,欢快雀跃,掩饰不住内心的好心情。
“你真谦虚,你这中文水平绝对是一级水平。”李煮酒由衷赞美。
坐在一旁的萧定权双眸暗黑,本来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剑眉微蹙。
阿酒又问:“泰国是第三性人口最多的国家,人妖是不是到处都是啊?我可还没见过真人呢。”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
还不等泰叶回答,就听到某人嗤笑一声,阿酒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泰叶耐心解释说:“那倒不至于,只是在游客观光区多一些,其实大多数人都是很正常的。”
阿酒讪讪一笑,一路无话。
……
泰国,一个以美食,美景,美人著称的天堂国度。
跋山涉水,只为这异国风情。
直到抵达酒店,李煮酒仍似如梦幻境,车子缓缓停在海边的一处房子旁。
有海浪拍打岸边礁石的声音,仿佛一副天工之作已经出现在眼前:一片汪洋大海,雪白雪白的浪花,一浪接着一浪,自由翻滚,编织成一朵朵银色的浪花。
“泰先生,我们自己就可以了。”萧定权风度翩翩的看向司机,“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他竟然随身携带名牌?真不愧是总裁。
泰叶接过名片并且递上自己的,又细心叮嘱:“明天早上8点我会准时到这里,想去哪里等一会儿把地点发给我,我提前准备好路线。”
交代完毕,车子最后消失在一片灯红酒绿之中了。
萧定权依旧不说话,自顾自的往前走,阿酒不远不近的跟着。
炫目奢靡,金碧辉煌,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物欲横流。
接待前台是两个高挑美女,瓜子脸蛋,柳叶眉,大眼睛,樱桃小嘴,皮肤如雪,穿着黑色套装,气质卓佳,连萧定权都不觉多瞅了两眼。
李煮酒一双晶亮的眸子一直盯着两个美女看,两片薄薄的嘴唇在笑,可心里却在想:这俩人是男是女?
这可不能怪她,长这么好看不得不让人怀疑,再说她真的很期待与人妖一遇。
“走不走?”一声清冷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侧眸,撞上他冷面冰霜。
“走就走。”她无意识的迈着大步向前走。
“这边。”刚走没两步又听见某人冷冷的说。
阿酒突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太丢脸了,一晚上总是在他面前丢脸。
有时候专注真的是件耽误人的事情,就比如现在。
“为什么是一间房子?”她瞪大眼睛看着始作俑者的某人。
萧定权挑眉,“不然呢?”声音依旧清冷,开门进去。
不然呢?搞什么?
一个黄花大闺女和一个正常男人共处一室,而且是一张床?这觉怎么睡!
她灵机一动,跟了进去,死皮赖脸的说:“那个……你带我来的,你得对我负责。”
“哦?”萧定权淡淡含笑,“怎么个负责法?”
他刚要转身进卫生间,听见小女人这么说,脚步不由顿住,颀长的身体斜靠着墙壁,嘴角似有似无的噙着一抹笑意,眸光赤裸裸盯着她,完全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李煮酒也意识到自己话带歧义,尴尬解释:“我睡床,你打地铺。”
看了他一眼,又说:“不然你再去开一间房,总之我要守住自己的清白。”
然后若有其事的拢紧自己的衣服,长发飘飘,肤白似玉,惊恐的一张小脸,表情微蹙。
萧定权有些晃神了。
他有意在磨平她的棱角,不管是抑制不住的爱,还是故作冷淡的恨,可这个女人总有办法不费吹灰之力把他坚硬如磐石的心搅乱。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一物降一物。
“你睡床,我睡地。”说罢就转身进入了卫生间。
李煮酒眨眨眼睛,直直盯着卫生间那扇门,仿佛要洞穿一切,看看那人究竟打什么鬼主意。
毕竟,他答应的太容易,反倒让人忐忑不安。
真是娇柔又造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