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还未恢复的苏妍在得知白澜的死因后,整个人状态很差,原本过两天可以出院的,只能又住院了几天。
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这是崔米林这几天一直挂在嘴边的话,每天都要安慰苏妍。
不得不说,苏妍现在都已经习惯了身边有着这个碎碎念的老爸,也没有一开始的那种抵触和不适。
要不要告诉崔米林真相,这也是苏妍偶尔会考虑的事情,最终也没有做出决定。
时间飞逝,十天后的清晨,秋风微凉,虽不是寒风大作般阴冷,风里也透着一股凉意,撩拨着人们的神经。
东郊偏僻的码头,废旧集装箱堆存区,堆满了锈迹斑斑的集装箱,在晨光的照耀下闪着黄灿灿的光亮,让人忍不住眯起眼睛。
站在一个集装箱旁,陆景行英挺的身姿,完美的侧颜,挑勾着一丝弧度的唇角挂着一抹冷冽的笑,黑白分明的眸子半眯,凝着半米处的女人。
女人羸弱的身姿,黑发长卷齐肩,白皙精致的脸上泪痕未干,唇角破裂溢出丝丝血迹,看起来楚楚可怜,人见人怜。
“少爷,我们已经控制鬼泣的那伙人。”陆景行身后的阴暗处,人影一晃,悄无声息的出现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态度异常恭敬。
闻言,陆景行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另一只手里把玩着手机,清隽的眉目间弥漫着一股阴霾,让他整个人都有种阴恻恻的气势。
“林婉儿,你为何要这么做?你难道真的疯了吗?”瞥了眼瘫坐在地上,楚楚可怜神情的女人,陆景行眉头皱得更深。
林婉儿并没有回应,安静得可怕,落针可闻,她闭上了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啪啪……
林景行骨节分明的手掌有规律地敲打着手机屏幕,眉宇间的焦躁更甚,眼前这个女人是打算抵死沉默了。
回想起这几天被林婉儿和鬼泣雇佣兵几个人带着躲了起来,要不是自己的隐在后面的暗势力及时找到了他,估计他都要被偷渡去国外了。
双宿双飞,带着他到非洲偏远的犄角旮旯的地方,然后结婚生子。
陆景行听到林婉儿的计划时,额头冒出黑线,内心是瞬间崩溃的。
注视着这个因为情感而扭曲了人格的女人,陆景行算不上憎恨和厌恶,反而有点怜悯,沉默半晌后还是低声道:“林家已经没落,你听我的安排去国外,以后再也不要回来,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
闭着的眸子慢慢睁开,林婉儿唇角勾出一抹弧度,带着一丝讥讽和自嘲,“你在可怜我吗?陆景行,我为你做这么多,你难道从未喜欢过我吗?”
喜欢吗?答案是肯定的,他从未喜欢过她,只是把她当成妹妹而已。
显然陆景行对这个问题不敢兴趣,也不想在这个无聊的话题上浪费时间,语气淡漠,听不出任何情绪,“给你十分钟时间考虑。”
“机票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至于你如何选择是你的事情,现在警局已经对你下了通缉令,没有我给你安排的身份,你寸步难行。”话音刚刚落下,陆景行身后的黑影扔出一个文件袋,里面是给林婉儿准备的资料。
作为大华国高层暗势力的代表者之一,陆景行想要护送一个人出国并不是什么难事。
看都没看地上的文件袋,林婉儿依然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人,久久没有说话,仿佛要将眼前的男人看透一般。
气氛安静了好一会儿,林婉儿最终微微叹息,颓然无趣地摇摇头,“我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最了解你,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你根本摸不透。”
“你不需要摸透。曾经我只是太相信你了。才让苏妍受了那么多的委屈。”陆景行侧过身,完美清隽的侧颜让人着迷,眸子望向市中心的方向,陷入沉思。
林婉儿没有再开口说话,而是倔强地站起身,并没有去拿地上的文件袋,转身踉跄着脚步离开。
“大少……”阴暗处人影晃动,冷冽的声音响起,等待陆景行的命令。
摆摆手,侧过头,黑白分明的眸子瞥了眼女人瘦弱的背影,浑身散发的寂寥,陆景行无声叹息,“随她去吧。”
林婉儿花钱雇佣的鬼泣雇佣兵团,已经被陆景行的势力控制,敢在大华国境内为非作歹,这已经触碰了高层的底线。
雇佣兵界以后再也没有鬼泣这个名字。
失去了鬼泣的帮助,林婉儿已经孤家寡人,身后的林家也已经没落,她一个羸弱的女孩子已经折腾不出什么风浪了。
“大少,老首长要见你。”安静几分钟后,一声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老首长一般很少召见他,除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没有再停留,陆景行抬手整理下身上的西装,将手里的手机甩给身后的黑影,跨步径直离开,“把这个手机交给崔米林。”
手机里的视频,至少是对崔米林一个交代,要不然很难让崔米林消除怒气。
兰城街888号,这里是A市,甚至是整个大华国都非常特殊的地方,四百多平方的地儿,只建造了四间四合院的低矮平楼,古色古香的装修,让整个平楼看起来年代久远,透着庄重典雅的气息。
“滴滴……”一辆军牌的车辆从街巷驶入,经过几道检查后来到了平楼大门口的铁门前,很快又几个壮汉靠近,对着车辆中的人员进行电子扫描确认后方行。
陆景行坐在车辆后排,透过车窗玻璃,看着平楼四周一年四季不怎么变化的环境,若有所思。
车辆缓缓行驶了几十米便停了下来,壮汉打开车门,陆景行抬脚下车,人还未站直,已经有人靠了过来,电子探测枪已经将他整个人笼罩。
几分钟的细致检查后,壮汉转身对着紧闭的大门打了个OK的手势,紧闭的大门才缓缓打开,古色古香的内部装修映入眼帘。
陆景行这是第二次来这个地方,每次来到这里都会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那是一种被气势压迫得神经紧绷的感觉,非常难受。
明知道并没有危险,陆景行在跨上石板台阶的时候,还是深深吸了口气,挺了挺胸,才用力地迈着步子走上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