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柒试探性地问道:“墨兄?”
时隔两年,对方长相越来越妖孽,以至于她都有些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了。
墨璃听到“墨兄”这个称呼时眉宇微挑。思绪瞬间被拉回两年前那个光怪陆离的云荒。与初见时相比,如今的云柒已褪去一脸天真无邪的稚气,变成了一位翩翩少年郎。他终究还是选择了离开那片清净之地。不知为何,心中竟然为此感到有些惋惜!莫名的情绪。
随后他的目光落到云柒紧攀着岩壁的手上。
“你这样攀着说话不累么?”
“呃,还行。”
“要不你往边上让让?”
“边上是悬崖。下去再说吧。”然后墨璃纵身一跃,身姿飘然而下,山风猎猎,吹过他的衣角,衣袂翩飞,似一只湛蓝色的蝴蝶,煞是唯美。
云柒心里暗骂了句:果然是妖孽啊。
一直在下方等待的严丑见云柒下到地面正打算上前去,却见她身旁突然多出来个人,两人似在交谈,他抬起的脚悄然收回,待看清那人的容颜,眸中闪过深深的自卑,于是深垂着头杵在原地。
山底下是一处山谷。怪石嶙峋,光线暗淡。云柒与墨璃相向而立。
她刚从墨璃口中得知他就是那个比所有人都早一天上岛的神秘人。而且他还差一株冥蛛藤就完成了此次考核的任务,有意思的是这株冥蛛藤却被自己捷足先登了。
她和严丑这一路收获颇丰,每种灵草都采了好几株,眼下就是焰霄果较少,只有两颗。
“墨兄可知何处还生长着焰霄果?”
墨璃想了一会。
“嗯,知道有几处地方。”
云柒闻言,眸里闪过一丝狡黠。
“那墨兄带我们去摘焰霄果,然后我将刚才采摘的那株冥蛛藤给你当做报酬,如何?”
墨璃看着她眼底掩饰不住的笑意,也不点破她抢了自己灵草的事实。嘴角一扯“不如何,冥蛛藤我可以自己采,焰霄果你也需要自己摘。”
见他转身就要离去。
云柒有些傻眼,没想到他会拒绝得如此干脆。摩挲着下巴开口道。
“墨兄请等会,你如何能确定自己找到的灵草一定是真的?”
墨璃回首,目露探究。
“嗯?”
云柒面上讪讪,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这里不知为何,生长了许多真假难辨的灵草,只有我能分辨。如果你答应带我们去找焰霄果,你不仅能得到冥蛛藤,我还会免费帮你辨识一番灵草的真假。怎么算你都不吃亏,对吧。”
墨璃想起了她在云荒曾使用过的“神画术”,心中了然。
微思了会,点头同意。
云柒见他点头有种计谋得逞的小得意。
“你刚才说带‘我们’,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墨璃疑惑地看着她,这里除了他们两,好像并没有别人。
云柒看了看周围,寻找许久才发现远处快要将身子融入山壁的严丑。
他原先那件粗布麻衣被火狼兽烧得衣不蔽体,云柒便将自己的备用衣服送了两套给他。云柒的衣服除了黑色还是黑色,在这光线昏暗的山谷,一身黑衣的严丑若不出声还真不好发现。
“严丑,你怎么站那么远?快过来,我们要出发了。”
墨璃寻着云柒的视线望去,当他看清严丑那皱纹遍布,历经沧桑的脸时,面上闪过一丝微讶,不过很快便敛了神情,恢复平静。
严丑笔直的身形紧挨着山壁,深垂着头。长发高束于顶,清爽利落。如果不看脸,单看体型、气质、以及裸露在外的皮肤谁又敢说他不是青年俊杰?
严丑听见云柒在唤他,犹豫了会,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墨璃的加入,云柒的队伍又新增一人。
看着日渐壮大的队伍,她很是满意。
墨璃一路带着他们走往他所记得生长着焰霄果的地方。
来到一处深谷逶迤之地,里边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和愤怒的叱咤。云柒停步,扯了扯墨璃的袖子。
墨璃看着她,一脸不解。
云柒小声道:“这里的焰霄果都是假的。”
“。。。。。。。”
墨璃抬眼看了看深谷里还在争得你死我活的众人,心中不禁为他们感到悲哀。
“走吧,我知道还有一处地方。”
“嗯。”
三人离开深谷,穿过大半个地图。行走的方向越来越偏僻,渐渐,路荒无人迹,枯树遍布,杂草丛生。
云柒越看越觉得这地方有些眼熟。
直到他们来到一处乱葬岗,那里坟碑倾斜,棺木裸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几株莹莹发光的焰霄果却生机迥然的长在一处坟包之上,与周围的阴森环境格格不入,显得十分突兀。
云柒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墨璃的衣袖。
墨璃:????
云柒:呃,这些也是假的。
墨璃:。。。。。!
好一会,他才道:“走吧。”
墨璃内心开始庆幸自己幸好比她早一天到达岛上。
不知道那群为了假灵草打得你死我活的人知道真相会不会眼泪掉下来。
墨璃继续带路。
这次他们来到一处寒潭。潭面宽度不过数十丈。水呈漆黑之色,阵阵刺骨寒意从潭里散发出来。令靠近的人不禁打着冷颤。让人惊奇的是潭水边上长了一圈密密麻麻的灵物,有焰霄果,还有麒麟芥,更有一些五颜六色没见过的灵果。
那寒潭周边已经有两拨人在围攻一只守护灵草的玄蛇妖兽。之所以说是两拨,是因为他们在共同对敌玄蛇时依旧泾渭分明,相互提防。
那玄蛇身躯庞大,蛇头高高昂起,一双绿眸冷冷盯着他们,身上鳞片泛着钢铁的森冷寒光,很是坚硬。众人的攻击落到身上并未对它造成实际上的伤害。
这条玄蛇也不知修行了多少年,很是狡猾,抓住众人一刹那的松懈,蛇尾如疾电一扫,部分人被扫中横飞出去,骨断经折,口吐血沫。
严丑瞧着眼前众人的凄惨模样看了一眼云柒。
而云柒此时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
先前她和严丑路过此地,觉得这个寒潭不错,就随手撒了一把灵草下去。
谁知竟惊醒了潭中的妖兽,还吸引来了这么多人争夺。
这就是自己造的孽啊。看着那群还在奋力战斗的人们,云柒心里不禁有些发咻。
墨璃感觉衣袖又被扯了扯,颇为无奈地侧首看向她。
眉宇一挑。“???”
云柒不好意思地微垂着头。
“也是假的。”
墨璃:。。。。。。!!!
墨璃平静的面上开始有些崩溃的迹象,他很想问问云柒究竟是画了多少这种“山寨货”?
云柒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话题一转。
“不过那些五颜六色的灵果倒是真的。而且很适合严丑服用。”她仔细地又看了一遍潭边那些色彩艳丽的果子。没有错,的确是解毒圣药“虞玲珑”。
严丑有些诧异。“适合我服用?”
“对,适合你。你的脸是从一生下来就这样的吧?”云柒记得在姜璇的一本古籍中有记载他这种症状。
严丑闻言情绪有些低落。“嗯。”
“你这种现象其实是中了一种毒咒。”
“毒咒?”
“嗯,一种很古老的毒咒。中咒之人不论年龄大小,面容都会变得十分苍老,但是身子却不会受影响。一般这种毒咒都是施于年轻貌美的女子身上。”
严丑一脸不解。“年轻貌美的女子身上?那为何我会一出生就。。?”
云柒微蹙着眉凝视着他,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真相。
因为许多真相一旦揭开,都是丑陋而沉重的。有时候,不知道或许会活得更轻松一些。
严丑看着云柒,似瞧出了她的担忧。
“不论真相如何,我都想知道。何况,我一生下来就被弃于深山中。若不是遇到一个好心的樵夫收养了我。。呵呵。。。”说到这他苦笑了声。“所以,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云柒想了想,细细斟酌了番,才慢慢道:“据古书中记载,中此毒咒之人要么一生不断服用大量解毒灵药,要么怀孕将毒咒过给腹中胎儿。第一种方法耗时久,见效慢。第二种,因为血脉相连,所以立竿见影。”之后不用说大家也能想象得到。
还未出生的胎儿被自己母亲过了这种毒咒,一出生必然就是一副怪胎苍老的模样了。
严丑虽然心里已经做了各种准备,但还是被这血淋淋的真相给击得浑身发颤。
他本以为是因为自己天生面容丑陋,所以父母接受不了才将他抛弃。不曾想,自己这幅怪异丑陋的模样竟拜自己亲生母亲所赐。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也是真的有如此狠心的母亲。
严丑深深闭着眼,努力让自己尽快消化着这个事实。
其实云柒第一次在测试台上看见他那张脸时就已经知道了这张脸背后的原因,只是当时她两还不认识,不便多说。
突然。谢玉不知从哪旮旯冒出来,从他们跟前飞奔着跑过,然后又折了回来,似才看清云柒也在其中,一副气喘吁吁的道:“云柒?快走,快走,赶紧走。”
云柒满脸问号?“你这是??”
谢玉一脸急切。“来不及解释了,边走边说。”
云柒见他一脸焦急,虽不明所以却也没多犹豫。
“走吧,我们先离开再说。”
他们一面极速离开一面听谢玉娓娓道来。
当云柒他们知晓是怎么回事后,皆是一阵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