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肆看着在他周围凝而不散的那些符纹,神色变得极为凝重,现在已经不能允许出现半点错误,一旦符纹出错,性命可就保不住了。
深吸口气,青肆伸手朝符纹点去,待他将所需要的符纹挑选完毕之后,就见他衣衫一震,潜藏在他衣摆里处的一道空白符纸骤然疾出,悬浮在他身前,空白符纸无风摇动,也不见青肆有任何动作,那些被他所选择的符纹就前赴后继般涌入到空白符纸中去,短短数息间,空白符纸就变了一番模样。
“接下来就是凝聚符胆了,这一步可谓是符箓一道中最为关键之处,若是你能从中领悟出来什么,那么也就说明你在符箓一道中是有些天赋的,到时候若是涉足此道,也就会省些心力。”陈老坐镇黄庭宫,看着外界青肆的动作,朝陈无观提醒道。
陈无观点了点头,他心里对符箓之道充满着好奇,自然是要拿出态度来的。
随着青肆手诀的快速掐动,符纸表面继渐有细纹凝出,等到那些细纹凝聚出类似一个“云”字之时,青肆双目一瞪,提气低喝了一声:“体通神真,存思修奉,万法去来,由心自造!”
一语言罢,一团莹莹白光从他体内漫出,莹莹白光四周似有玄妙光晕显化,光晕边缘呈现锯齿状痕迹,细细观察便会在其中发现有一股气息隐隐出没,这股气息与青肆本身的气息有点相近,但细察之下,却又有些不同,似乎更为庄严神圣。
莹莹白光在接触到符纸之时,就像是鲤鱼入水一般,游入其中,转瞬间,符纸表面便被一层白光所覆盖,随即那个由细纹凝聚出来的“云”字,变得更有神韵,仿佛是有了生命一般。
青肆见此一幕,似是松了口气,之后他便以指代笔,凭空画了个三山符头,如此一来,符头、符腹以及符胆三者完备,符脚不必多说,相对而言只是一笔的事,剩下的就只是主事符神了,与符胆相比,主事符神要更麻烦一些,不过若有相应传承的话,请神会比较容易些。
恰好,青肆就有主事符神的传承,先前的那道传送符箓上所画的便是他所传承那一脉的主事符神,也不见他的周身有任何的灵力流转,他的双目只是一闭一睁,一副图画便从他的双目中显化而出,随即与其体内灵力一同疾出,注入到符纸之内,当最后的符脚被添上之后,原本的空白符纸才算是彻底蜕变成了一道符箓。
陈无观见证了青肆炼制符箓的全过程,心中惊叹连连,同时也有了一点体悟。
“陈老,符箓一道中最重要的符胆,是不是就是自身道心的另外一种外在表现?”
“可以这么理解,符胆相当于一道符箓中的神,符头与符腹相当于符箓中的精,而主事符神,可以理解为符箓中的气,精气神三者齐备,才算是完整的一道符箓,符胆作为符箓中神的存在,必须要具备自身对符箓一道的领悟,以及自身的道,也就是己道,炼己筑基中的炼己便有熬炼己道的意思,这一点很重要,若是符胆中没有己道,就相当于庙观里的死寂泥胎,空有形而无神,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说到这里,陈老断了一下,想了想才继续说道:“神主符箓,符箓的品阶以及施法后的效果,很大程度上都取决于己道,若你的道是进取,是攻伐,那么体现在符箓上便有那么一丝无坚不摧的韵味,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吧,你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的符箓也就是个什么样的符箓。
其实不止是符箓一道,包括炼丹、炼器、施展法门,都是如此,自身的道无处不在,无处不显,寻常的人,就算己道显化,也不自知,更不会加以利用,只有真正炼己过后,你才会去认识己道,并能将其利用起来,如此才算是入了道。”
陈无观点了点头,他的悟性惊人,再经过陈老这么一点拨,自是茅塞顿开。
不过对于如何炼己,他只是有了些许猜测,至于是不是正确的,他就不是很清楚了,而现在也不是详细讨论这个的时候,在陈老点拨他的同时,青肆已经祭出符箓,无穷光晕洒在青肆的周身处,使得他整个人如同一尊神祗,玄妙气息随之漫出,充斥着整个空间通道。
大约三息之后,空间通道一阵猛烈震颤,随即便在他们的左前方出现了一道小如手掌,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的门户。
不等青肆说话,陈无观脚踏步罡,同之前一样,一道紫色光芒从他体内疾出,漫入到门户当中,门户微微一震,在青肆等人惊异的目光注视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徐徐变大,直至能够允许他们从中通过,才停了下来。
“道友的手段着实令人惊叹,在下佩服至极。”青肆本身就是以符箓之道立足于此,故而对于擅长此道的修士就会十分推崇与尊敬。
陈无观有些不好意思,不过面上表情却是故作高深,谦虚言道:“道友缪赞了,我自己的本事自己是清楚的,符箓一道还是道友更为厉害一些,我这小手段着实是上不了台面。”
商业互吹是要有的,一点也不能少。
青肆正要说些什么,然而却在突然之间,面色大变,惨白如纸,在他身边的竹三节见此,瞳孔猛地收缩,周身防御骤起,同时急忙问道:“青兄,可是出了什么状况?”
陈无观见到场中的紧张气氛,自身也是祭出了一道防御,虽说比不上青肆等人防御的一成,但也算是一种心理安慰。
青肆摇了摇头,神色惊恐道:“远处有一道气息正在极速袭来,我不知道他的实力如何,但能肯定要比那几尊神祗强上数分!”
“那我们能及时逃脱吗?”竹三节双手微微颤抖,可见他内心中的恐惧是何等的强烈。
“我不知……”青肆强压下心头惊恐,摇了摇头道。
现在的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陷入两难之境。
如若呆在这里,就是在赌那位的目标是不是他们,如果是的话,那么他们恐怕在劫难逃。
而若是经过那道门户,万一惹怒了那位,就算他们不是目标,也会被其针对,到那时,可就百口莫辩了。
李醇面色有些奇异,说不上是悲是喜,望着前方的门户,突然间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翘,用着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可算是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