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都收拾好后,清欢与丹芷急急离了筠沐阁,快步向大门处走去,当到达之时,马车还未备好,清欢有些焦急道:“这车还未来吗?”说完还不忘四处瞧了瞧。
丹芷赶紧道:“姑娘莫急,刚刚丫头已经去通传了马厩那边,想是下雨的天准备的慢了些。”
清欢轻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正当这时,从远处疾跑过来了一位穿戴者蓑衣蓑帽的车夫模样的人,因雨下得密了些,清欢倒看不太真切,待这人到跟前了,才觉得有几分的眼熟。还未等清欢开口,这人便先向清欢问了安:“慕姑娘安。小的是奉世子殿下的命来接慕姑娘的。”
听到这人的说辞,清欢才彻底想起,那日元宵节,正是这位车夫为她赶车去见得赵玉朗,于是清欢笑着点了点头道:“我认得你,既如此,那就有劳了。”
丹芷见状,对清欢道:“姑娘,我去和门房说一声,叫他们一会儿和李伯说一声。”
清欢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和那位车夫攀谈起来:“你怎知我今日要出府?”
车夫低了低头道:“回慕姑娘的话,刚刚小的替世子殿下给您递了封帖子,临来的时候,殿下说了,估摸着姑娘您看了这信帖后应会今日出府,所以命小的在此等候,如若您不出来,等到天擦了黑小的再回去。”
清欢闻言笑了笑,赵玉朗心思缜密,且做事周全,料着清欢今日大概齐会前去王府,便直接让车夫来此等候,免了她诸多的麻烦。至此,清欢继续问道:“对了,还未曾问过你的名字?”
车夫欠了欠身子笑呵呵道:“小的原姓邹,名齐达,不过殿下常直唤小的齐达,若姑娘不嫌弃,以后也直呼小的名字就行。”
清欢点了点头,“好,那我以后就随殿下唤你齐达吧。”
说话间,丹芷已经回来,作势要撑伞的样子道:“姑娘,已经说好了,可以走了。”
说完,齐达引着清欢和丹芷,便向一旁的马车走去。因着下雨的缘故,路上并未有太多的行人,所以一路上马车走得还算顺畅,清欢算着应该还有一盏茶的工夫才会到王府,可谁知顶多过了半盏茶的工夫马车便停了下来,清欢疑惑,随即轻轻推开车窗向外望了望,只看到周围并不像是王府的样子,对也是顶门大户的做派,但相较于王府来说,却小了不少,而周围静悄悄的,似也是个不太通行的巷子模样。正想着,门外的齐达开口道:“慕姑娘,到了,您下来吧。”
丹芷闻言看了清欢一眼,清欢冲她点了点头,随后丹芷推开车门,在下面撑好伞后,将清欢扶了下来。清欢下车后还是不解地四处张望了一遍,一旁的齐达也好像看出了清欢的犹豫与不明所以的意味,便紧着开口道:“想是慕姑娘头一次来这儿,怕是陌生得很。这是咱们世子殿下的别院,平日里知晓的人不多,只殿下偶尔会来此处小住。”
清欢闻言扭头看向齐达,开口道:“别院?不是让我前去王府吗?那…现下这里可有旁人?”
齐达抬了抬手,将清欢往里面引着,顺便开口道:“姑娘先进来吧,外头雨大。这里现下无人,只有些丫头小厮在里面做些洒扫。殿下本意是想让您前去王府,可想着那里人多眼杂,做事恐会有不便,所以才让小的将您带到这边,晚些殿下与张姑姑也会过来。”
“张姑姑…?”
齐达笑着道:“就是之前的那位宫中女官。”
清欢这下全部明了,点了点头,随着齐达继续在院中走着。此处别院在大门处并未悬挂匾额,看上去很是低调,而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廊子花厅自不必说,最妙的是其中的各等水榭花台,应着不同的方位竟建造的外形各不相同,每一处一眼望去便都自成一色。而清欢最喜欢的还是那随处可闻的潺潺流水之音,巧着今日下雨的缘故,沿着屋檐而落拍打在水面上的层层涟漪,让人看着更是心境宁和。
清欢嘴角不由轻轻上起,不知什么原因,她喜欢这个地方,从她第一步迈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被此处深深地吸引了,这不似她以往见到的过于富丽或过于清幽的院落,此处的一花一木一砖一瓦都像是恰到好处的在此蔓延生长着,不过分突出也不会故意压抑,一切都是刚刚好。
“慕姑娘,到了,世子殿下让您在此处等候。”
清欢被齐达这句话拉回了思绪,只见前面四处环水,中间静立这一处屋宇。清欢转头笑着对齐达道:“多谢,那我便先进去了。”
齐达敛目低头,弯着腰冲清欢又行一礼,未再开口说话。清欢与丹芷径直向前走去,此处宁静得很,除了她与丹芷还有齐达三人外,并未有其他人影。清欢走至门口轻轻将门拉开,先是看了一眼里面,见无人后,才缓缓向里走去。清欢瞧着屋内的摆设像是赵玉朗的书房,四下除了正堂中间的软塌和桌几外,其余各个角落皆是立着几排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以至于原本不小的空间看上去也是满满当当的。清欢走至软塌旁,看着桌几上正温着一壶茶,热气应蕴而生,而旁边也摆放着一直青玉盏,想必是下人们为她准备的。清欢轻轻一笑,转身坐在了软榻上,等着赵玉朗的到来。
过了好半晌,也并未有人前来,清欢百无聊赖间,缓步至窗前,听着外面的雨声似是小了些,于是她推开窗户,忽的一股凉意席卷而来,吹的清欢一个激灵。看着外面雨丝细了一些,清欢不禁眼挂笑意,她伸出手去接着外面的雨水,只觉雨水触手寒凉。
丹芷在清欢身后提醒道:“姑娘,赶紧将窗户关上吧,莫要把您再吹病了。”
清欢倒不觉得什么,只是笑呵呵地扭头看了一眼丹芷道:“没关系的丹芷,这雨水虽然凉了些,但最是干净,触手只觉彻入心扉呢。”
丹芷闻言笑着道:“姑娘说得是,不过您这也瞧了半天了,还是赶紧关上吧,眼瞧着雨水都要打进屋里了。”
闻言,清欢才发觉自己身上早已沾惹了一片的水珠子,得亏披着披风,才未让里面的衣裙着了水,清欢见此赶紧收回了手,将窗户轻轻关上,然后微噘着嘴来回在屋内踱着步子,嘴里还不停道:“怎么还不来呀…”
正当清欢还发嘟囔时,只听外面木门拉开的声音,还有赵玉朗的声音:“清欢,可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