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么才能找到那些水贼呢?”
听到韩沐凌的问话,韩沐霄再次皱起眉头,总不能一直在江上四处飘荡吧,若此次不能一击即中,那以后就更难了。
“我们找不到他们,可以让他们主动找我们呀!”心儿细细研究着桌上的舆图,芊芊手指突然指向舆图一处,“韩大哥,这里是哪里?”
“此处为北区白山江段中一处峡谷,名为‘曲烟峡’,因此处两岸群峰,峡长谷深。白山江依山顺流,蜿蜒曲折,好似一条弯弯曲曲的云烟,故得此名。辛姑娘有什么想法?”
“既然官府能为我们提供一艘船,那我们是否能扮做外来商客,在码头造势,吸引水贼的目光,然后找个地方引他们靠岸,在岸上布置陷阱将他们一举剿灭。毕竟在江上与水贼硬拼不是明智之举,而且他们见势不对也容易逃跑。此处河流如此曲折,想来船只也不能行得太快,用来迷惑他们倒是个好地方。我觉得我们可以去此处先考察在做决定。”
“嗯!好计谋!辛姑娘果然聪明睿智!”韩老庄主真诚的夸赞着心儿。
“多谢韩老庄主,这只是我的初步想法,细节还需大家一起仔细推敲。”
“那还等什么呀?我们现在就去。”韩沐凌激动的拉起心儿的手,就往外跑。一行人只得跟在她们身后,一路追到了江边码头。
韩沐霄正在岸边和船夫商量,而莫月悄悄的将心儿拉到人群最后。
“辛羽,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万一路上耽搁了,你怎么办?”至从他将心法传给心儿后,关系突然亲近许多,连称呼也不在生疏。
心儿抬头看着晴天太阳,算了算时辰:“离到戊时还有两个时辰,应该没问题吧。”
她在转头看了看莫月,发现莫月面有难色:“你怎么呢?”
“恩呵,我没事,就是担心一上船就会吐.......”
看着莫月极其不自然地装出一副笑脸,心儿突然想起,他之前就是参加武林掌门大会晕船太严重,才错过了结识各位掌门的机会,也错过了阻止他师父喝醉的机会。
心儿走向韩沐霄,问道:“可有陆路直达曲烟峡?”
“陆路是可以到达的,从这里沿着白山江河岸一直走,穿过新区进入北山区便离此处不远了。辛姑娘为何如此问?”韩沐霄不解的问她。
“嗯!我和莫月第一次来这儿,对这里地形不熟悉。我想从陆路走过去,多方研究。”
“可是从这里一直走到北区,路途遥远,一路波折。”
“无碍,我们正好可分为两路,你们观研水路,我们就找最适合上岸的陆地。明日剑庄见面在商讨良计,如何?”
韩沐霄见心儿主意已定,也不再劝说,便和韩老庄主、韩沐凌及两名弟子一同上了船。
心儿也立刻和莫月动身,他们一路沿着江边疾行,眼看着韩沐霄那艘船渐渐行远,最后思消失在河道中。莫月有些内疚:“辛羽,你实在不用跟我一起奔波,我一个人也可以走过去。”
“此事本与你无关,但你依然参与其中,想来也是因为我的关系。”
“也不尽然,我师父在世时常说习武之人因怀一颗侠义之心,学以致用才对得起日以继夜的苦学勤练。”莫月报以心儿一记微笑,便加快速度向前行去。
果不其然,两人足足疾行了三个多时辰,才走到了舆图标注的曲烟峡。
此时此地四周无一人家,只能偶尔听见从山上传来一声声猿啼或鸟惊声。还有天边一轮明月清光照亮山河,将群峰隐隐勾画出轮廓。随着夜晚的河风呼呼吹过,倒影着天上明月的河面泛起波澜,水光潋滟。
听着湍流不息的水流声,言辛辰不禁打了个大大冷噤。
“哎呀神啊!这是走到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们快点回去吧!”言辛辰拉紧斗篷瑟瑟发抖。
在太阳落山时,他就和心儿已经交换身体。这次他们出门太急,除了斗篷,包袱并没带出来。此刻的言辛辰将贴身内衫换下,仅着稍微宽松的外袍,可手脖子和脚脖子仍然落出一大截,河风一吹便起鸡皮疙瘩。而最可怜的就是他那双四十二码大脚,挤在心儿小巧的鞋中,隐隐发痛。最后索性将鞋子垮了一半,落出后脚跟拖在地上才稍微缓解。就这行头,他还坚持了小半个时辰,现在终于到了地方,他一屁股坐在了河岸上。
莫月拿着火折子照在言辛辰脸上,却别过脸暗笑,看他狼狈的模样,实在不忍心告诉他今日应该是回不去了。他们所立之处是一块河滩,在河岸边待了一会儿,心儿让言辛辰到四周转转,言辛辰本不想动,可抵不住心儿的催促,无奈只得拖着疲惫的身子沿着河滩走了一圈。
借着皎洁的月光,他们攀上河边凸起峭壁。眺望面前两岸青山连绵不断,山底流水湍急至下的曲烟峡,竟让言辛辰想起一句古诗:
“绝壁横天险,莓苔烂锦章。
入夜分明见,无风波浪狂。”
此处是个绝佳的埋伏之地啊!一个大胆的设想在他脑海中形成。
言辛辰将他的想法说与莫月听,莫月虽赞同言辛辰的办法,却觉得会运行艰难:“就算我们能引诱这些水贼来抢我们的船,可你如何能让他们下船掉进你的陷阱了?他们对这片水域甚为了解,行驶急流之中游刃有余,不可能会放弃让他们安全的环境任你安排。”
莫月的冷水虽然泼得够猛,却一针见血。如果不能将水贼引到岸上,那在江中一样会让他们想溜就溜,所有安排便是空谈。
可又有什么办法能让这群贪婪自大的水贼下船呢?
言辛辰看着眼前的河水默默咬着指甲思考,作为一个有着先进思想文化的年轻人,涉猎历史文学,军事战略,人文科技等等知识,还拜读过享誉世界的名书《Art of War》,他不信连个小小水贼都没办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