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面对额娘乌雅氏的盛怒,依然没什么太大的情绪变化。
他淡然的扫了眼同样有些意外的海澜,最后漠然的看向乌雅氏,“额娘,现在还在皇阿玛的孝期,可是十四弟府里的一个女人却怀了身孕。”
乌雅氏已经做好了等胤禛说完之后自己就奋力的苛责他,可是听到皇帝的话,她先是不可置信,然后是愤怒反应过来皇帝不是开玩笑的人之后,乌雅氏脸色有点僵住了,最后缓缓的坐了下来,眼神有点闪躲,“皇子府里的人那么多,怎么就证明那孩子是老十四的呢,也许是栽赃陷害呢?”
事实上,胤禛刚才的话有漏洞,说十四弟的府里的一个女人,没说是主子还是下人,所以德妃这么反驳似乎也说的通。
“额娘,那个女人是十四弟的侍妾,退一步说,如果只是一个下人怀了身子,儿子也没必要跑一趟额娘的万寿宫,专门来告诉额娘吧。”
乌雅氏虽然那么砌词,但是正如胤禛说的那样,如果不是老十四的孩子,胤禛不会跑这么一趟,现在被胤禛点明了,她更加的心虚,可是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儿子,于是乌雅氏必须为老十四的行为掩饰,轻咳了一声大义凛然的道:
“皇帝,这次是你弟弟的行为不端了,可是说出去毕竟是皇家的丑闻,一旦传开了,皇帝脸上也无光不是吗?”
海澜一直没说话,听到这里,有心想为胤禛说几句,“额娘,十四弟是皇上的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这没错,然而不是说因为是亲兄弟,所有的事情都一起受过的,因为这种事情却也没人逼得了十四弟不是吗?一旦说开了大家只会说十四弟不孝!”
“你……”德妃生气海澜这无异于火上浇油的话,可是想着要为来十四争取些什么,所以按捺下自己的情绪,没有理海澜,继续和胤禛说,“皇帝,老十四的这件事……”
“这件事要是传开了,对十四弟的影响额娘想必也清楚,可是额娘,十四弟现在和八弟走的近,万一要是让八弟知道了,那事情可就难办了?”
胤禛装作很苦恼的样子。
“老八?”乌雅氏也有点被胤禛的话给绕进去了,可是想着老八和老十四一直走的近,而且他们现在……有点不确定的说,“老八不会吧?”
“额娘怎么就笃定八弟不会呢,就像刚才额娘说的那样,十四弟不好了,儿子也跟着脸上无光啊。”
海澜一直在旁边听着,听胤禛这么说,有点生气,你说刚才我都把你和十四弟摘清楚了,你现在有非要往上凑,算怎么回事啊。
真是出力不讨好,可是斜到胤禛的表情,海澜似乎明白了什么,胤禛也许是想借着这件事从乌雅氏口中知道老八和老十四在密谋什么?
乌雅氏听胤禛这么说更加的闪躲了,不敢直视他!
而胤禛也没真正的想从乌雅氏这边得到些什么,他不过是试探,让自己彻底死心,而乌雅氏的态度也让胤禛知道,自己这额娘什么都知道,但是却不告诉自己,还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呢!
想到此,胤禛脸上没了之前的平静,多了些压抑的痛苦,“这件事儿子会看着办的,额娘要是没有别的事情了,儿子就告退了。”
说完也不等德妃发话,胤禛又看向海澜,“没什么事的话,随朕一起走吧,有些事情要交代你。”
“额娘……”
接收到海澜的视线,德妃摆了摆手,“走吧。”
胤禛在德妃面前旁若无人的牵起了海澜的手就往外走,刚走两步,身后又想起了德妃的声音,“皇帝,不管怎么说,老十四是你的弟弟,你……”
海澜感觉到他牵着自己的手用力了,虽然有点痛,但是侧着头看到胤禛紧抿的双唇压抑的痛苦,海澜心疼的挽上了胤禛的胳膊,虽然此举不合规矩,可是她却想这么做给胤禛支持,告诉他自己在。
看了眼海澜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胤禛缓缓的转身,极力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额娘,你一直强调十四弟是儿子的亲弟弟,儿子想问一句,儿子是你的亲儿子吗?”
“你现在当皇帝了,更加有底气了,所以连哀家这个亲生额娘都不想认了吗?!”
听到胤禛的话,乌雅氏没有伤心,更多的而是愤怒,愤怒的质问。
胤禛垂下眼眸,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然后再抬头,“额娘,可是你做的每一件事,何曾考虑过儿子的感受呢?就像刚才儿子问你,你怎么就笃定老八不会做什么呢?你闪躲的眼神告诉儿子您知道,但是您却选择不说,因为老八的阴谋一向是对儿子不利的,您怕说出来连累了十四弟,对吗?”
从来没听到过胤禛这样和自己说话,语气中充满了一个儿子对母亲的渴望,乌雅氏不是无动于衷,只是心里那一丁点的涟漪也让对老十四的担忧给冲散了,强势的说道,“你现在是皇帝了,还能有什么事呢?”
“一个皇帝要是被人拉下了马,后果是什么额娘您在深宫中生活了这么久,不会不知道。”听到乌雅氏那么说,胤禛收起了自己最后一次在母亲面前卑微的渴望,“所以,千万不要让儿子知道老十四和老八在密谋些什么,否则的话儿子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说完之后胤禛打了个千儿,“儿子跪安了!”
胤禛的脚步很疾,牵着海澜的手,海澜要努力的小跑着才能跟上他,可是海澜脚上穿的是花盘底,难免不好走些,在出万寿宫的宫门的时候,海澜被绊了一下,嘶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听到海澜的声音,胤禛站定,紧张的问道。
海澜笑了笑,“没事!”
因为心情不好,胤禛看了看海澜,没看出什么,也就相信了海澜的说辞,又继续往前走,可是海澜一动,脚踝处就痛的冒冷汗。
感觉到了什么的胤禛,停了下来,侧头看了眼海澜,她额头的冷汗,在冰天雪地的冬天显的那么的刺眼,他扬声,“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