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海澜的话,太后也缓缓的冷静了下来,慢慢的坐下来,听着海澜把话说完。
恢复了端庄大气的神态,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海澜,太后缓缓的说,“起来吧。”
“海澜没关系。”因为怕后面的话太后听了动怒,所以海澜没有起来,不过直起了身子,头不是那么低了。
“虽说现在天儿渐热了起来,可你刚出月子,这么一直跪着也不是个事,起来吧。”太后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哀乐,“以前哀家担心你这样的性格在皇家能不能生存下来,后来一次次的你也都化险为夷了,我是很欣慰的,可是你啊……”
太后说到此,抬起手点了点依然跪着的海澜,这个动作让海澜感动的无以复加。
语气中的宠溺无奈,和亲切的慈祥让海澜想到了家人这个稀疏平常的词。
可是现在对她来说又是一个奢侈的词语。
想到自己两辈子的离奇身世,想到去世的额娘,海澜有点泣不成声,“太后……”
“听你这么一说,哀家也知道了,之前那奶娘不可靠,再找一个可靠的奶那肯定也早找到了,可你昨天在小格格的满月酒上,偏还亲自喂,是故意的吧?”
海澜想过自己的那些小心思瞒不过太后,没想到太后竟然这么说出来了,刚才的那点感动也没有了,海澜变得惶惶不安,谨慎的开口道,“海澜是故意的,因为不确定到底是谁指使那奶娘的,所以……”
太后侧着脸看了眼身边的嬷嬷一眼,“把四福晋扶起来吧,刚出了月子,别凉着了。”
这个时候也不好再过坚持,海澜就在那嬷嬷的搀扶下顺势的起来了,坐了下来。
“哀家没有怪你的意思,哀家想说的是,你亲自喂,虽说不是什么大事,可是终究和皇家的规矩不符合,虽然本意是为了有机会惩罚那恶人,可是你自己却也要多多少少的被责罚,哪怕只是口头上的,让人知道了,还不是要说闲话吗?”
太后和蔼的话让海澜再次心有感动,可是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心脏像是做过山车一样,七上八下的,海澜也只能尽力得保持淡定,听太后把话说完。
“这事啊看起来应该是胤礽的福晋做的。”太后眼睛眯了眯,苍老的眼神变得犀利了许多,“别家的福晋昨天吃了满月酒,还没来得及进宫呢,而胤礽家的就在宫里住的,哼……”
海澜当然知道是太子妃做的,可是太后这么说了,自己也还是要说点什么呢,当然表现自己的委屈是最好的,“太后,可是二嫂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说不得这背后还是胤礽在……那样的话就关乎朝堂的事情了,那就不是我这老婆子能置喙的了。”
海澜低头,意味深长的笑容一闪而过,“如果是那样的话……海澜也算了,反正现在小格格没事,打发了那奶娘就好了。”
“你答应了我还不依呢,那太子妃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明知道哀家宠爱你,还这么多事,明摆着是不把哀家放在眼里,虽说我和她一个小辈计较,显得我气度小了点,可是也要分什么事了,陷害皇家血脉这可不是小事。”
听着太后气愤的话,海澜知道,自己的计策成了一半,几不可查的弯了弯唇角。
胤禛和胤祥去太后宫里的路上,康熙也在去太后宫里的路上。
虽然康熙比他们慢点,可是知道皇上在后面,胤禛和胤祥肯定是要停下来等会的,所以就变成了他们父子三人一起。
“行了,把轿子抬走吧,朕和老四还有老十三一起走着过去。”
“皇上……”
“皇阿玛,这不妥吧。”
胤禛他们和康熙身边伺候的太监都想要劝几句,可是被康熙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自家父子一起走走而已。”说完对自己的贴身伺候的太监说,“你们都远远的在后面跟着就好了,朕要和儿子们说说话。”
听到康熙这么说,胤禛和胤祥对视了一眼,知道康熙这是有话和他们说,也变得小心了起来,迅速的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有没有触了皇上霉头的,或者是犯了忌讳的事情……
“老四,听说你的福晋生了孩子是自己喂的,没用奶娘?”
康熙的话一出口,四阿哥反倒淡定了,“回皇阿玛的话,的确如此,不过儿臣已经狠狠的斥责了她,现在小格格已经开始用奶娘了。”
“自家父子说话,不用这么拘谨的。”康熙淡笑的看了看严肃的四阿哥说,“本来这事朕是不过问的,可是你那福晋生产的时候,刚经历了那么一出,朕不得不多想,但愿没事。”
胤祥一直比较受康熙的宠爱,为了缓和气氛,特意插科打诨,“皇阿玛,马上又要出巡了,这次您老人家都带着那几位兄弟啊?”
笑睨了眼胤祥,康熙说,“看你的样子,是想去了?”
“能跟着皇阿玛出门,那是儿子的荣幸,当然想了。”
康熙没立刻回答胤祥的话,反而先看了眼四阿哥,然后才淡淡的说,“还没定呢,等到时候就知道了。”
没接着自己的话说下去,十三阿哥也知道皇阿玛大概是不想说这个话题,可是说是父子,可是一时间还真找不到什么轻松的话题,只好沉默了,而四阿哥也不是能活跃气氛的人,所以三个人沉默着来到了太后的宫里。
一进宫门就听到太后说的那句话,即使海澜想算了,她也不会算了。
康熙笑眯眯的打趣,“谁惹皇额娘这么大的气啊?”
一看康熙来了,海澜赶紧起什么行礼。
相互见过礼,坐好之后,康熙接着太后刚才的话再次问了一遍,“谁惹皇额娘这么生气啊?”
没先急着回答康熙的问话,太后反而问,“皇帝知道哀家为什么宣海澜进宫吗?”
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康熙淡淡的说,“想必是为了昨天老四的小格格满月酒上的传言吧。”
“既然皇帝知道是这事,那哀家不说,想必皇帝也猜得到是谁传的言,以至于咱们这天天在宫里不出门的人都知道了皇子府里内院女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