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活慵懒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陈安寿已经年满13岁。
书院放休日,陈家大院里,走进书房,布局简单明了,先映入眼帘就是书架,透过镂空的木雕隔断,书架分为六排,每排都放满各种各样的书籍,书籍按照分类排列整齐,方便主人翻阅。往前看,一张木质方桌上摆放笔筒,砚台纸等日常常用工具。
陈安寿张带着稚气的白皙面庞,略带些婴儿肥,两道标致的眉毛微微上挑,似乎带着笑意,睫毛长而翘,黑色的眼眸中带着股漫不经心。
若不是身旁带着的丝丝药气,怕也没人看得出他身体并非十分康健。
这人此时,正没规没据的摊坐在椅子上,手里卷着书籍,看得津津有味,“嘿,真逗”陈安寿边看着边吐槽,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趣事。
忽而从门外传来敲门声,“小少爷”是书童的声音,“安家少爷,此时正在前厅等候”
书童身影说完后并未退下,依旧候着屋里人的回答,“叫他进来吧”陈安寿纹丝未动,就连声音也是懒懒的,但从语气中不难看出他与门外等候之人关系亲密。
不会儿,一位身量修长姿态优美的少年跨入书房,少年一抹蓝色的外袍衬得他姿态端方,衣襟的竹枝纹饰游走在他脖颈,束腰妥帖地绕着,流线型的月白色暗纹镶嵌在衣袍下摆,面上带着善意而无害的温笑,外人看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陈安寿终于舍得抬头看了看,“噗”的低下头,手指握拳挡住嘴。
安若庭嘴角一僵,头上似乎冒出了几道青筋,强压了压自己对对面这个傻子的怒气,自如地来到书架前抽出本书,翻了翻,转身道“安寿,天天呆在家里多闷啊?出去玩啊”。
缓缓将书籍翻了一页,陈安寿回答:“去哪儿?不想去,腿疼”,这话一听就是推迟,安若庭不理继续道“雅和这季节,枫山和马场风景都不错,枫山那也看腻了,不然...去看赛马?”。
陈安寿看书的动作停顿下来,抬起头,语气真诚的回答:“哎呦,这两天,我正想去枫山散散心,真是不赶趟”。
“枫山啊,也行,今日书院聚会,正好,走吧?”安若庭刚开口时,陈安寿还连连点头表示认同,听到后面的话,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
“快啊,枫山,你不是想去吗”安若庭催促,陈安寿假意耳聋没听见,微微侧过身背对着,却被一把拉起,不断催促他赶快整理好衣冠,陈安寿被磨得没法,无奈着只得更换外衣,整理好仪表,随他出门。
被拉着到门外,马车已然已经准备好,安家马夫扶着两人上车后问道:“少爷,去哪?”,安若庭与马夫交代好地点后,车轮滚动,两人终于来到枫山下。
马车刚刚停稳,就听到不远处传来马蹄声,另辆车也停到了安家马车旁。
安若庭先行下车,陈安寿紧随其后,刚刚探出个头,却被一把按回去。
“安胖子,你脑子长坑啦”陈安寿揉揉自己撞到的脑袋毒舌道,用力的掀开门帘,“啊...宋大傻”陈安寿见到是宋迟后挑挑眉头,从车上踩着矮梯走下。
那位名叫宋迟的少年,身着一抹淡紫色外裳,衣襟的如意纹饰显得大方得体,杏仁眼娃娃脸,看着一派天真之色。
宋迟这时身后正跟着两个衣衫简朴的少年,正双手叉腰,满脸不悦的看向这边,嚷嚷道:“陈傻子,陈大傻子,你才是大傻子”。
陈安寿懒懒的揉耳朵,无视着旁边安若庭的暗示,道:“听到了,听到了,您小声些不成吗,生怕人家耳背啊”。
大哥,您明知道他是个啥心性,还逗弄他干嘛啊,安若庭无奈揉着太阳穴,往前贴近,安若庭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哄着宋迟:“迟迟,再耗下去,可就真的迟到了”。
“是啊是啊,别跟他计较了”安迟身后的两人也相劝道。
陈安寿看着宋迟身后那两人婀娜奉承的姿态,心里有些不爽,“啧”了下,撇撇嘴道“诶呦,真开眼了,我是跟这傻子说话呢,还是跟空气说话呢?”。
衣着简朴的两人中的黑衣少年被哽了下,开口:“你!”,想上前,却被那位白衣少年拉住,白衣少年对他摇摇头,意思是克制。
然而宋迟却一反常态,不仅没有朋友被欺负的愤怒感,反倒眼里柔和了许多,嘴角不可见的微微勾起,轻轻哼了声,自顾自上山去了,两个少年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两人也接着登山,安若庭走着走着突然轻笑出声,陈安寿疑惑的看了眼,似乎是在问发生了什么,安若庭调笑道:“明知道他在用那两个人气你,解释清楚不就好了,看着那两个人利用他,心里难受吧”。
陈安寿脚步停了停,随后快步往前,只留下句:“我们总不能一直护着他,这才哪到哪啊”。
安若庭紧紧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言语,随后起步跟上。
五人前后脚来到山顶,陈安寿却因为身体原因,面色不太好看,安若庭搀着他歇气。
不远处快步走过来个人,身穿蓝色外袍,腰间佩短剑,英气十足,少年在看到陈安寿与安若庭的动作后有些着急,从人群中侧身而过,挥手道“安寿,若庭,这边,这边”。
待陈安寿平息了些,三人才来到小圈子中,静静望去,这个山顶平台上坐落着三四个小桌,每桌围坐五六个少年,有仆人模样来回穿询。
陈安寿来到的这桌却似乎有些特别,不同于其他桌的是,其他的桌位的少年隐隐都往这边观察,而桌上的少年们皆是副不以为意的姿态,纤瘦的躯体,如白杨般挺拔的体态,三两端着酒杯,谈笑风生。
刚坐下,就听闻语气僵硬的这么句话:“知道身子骨不好,还非要走那么急,也不知道赶着见谁?”。
陈安寿根本不抬头,轻轻开口顶了回去:“用不着您老操心,死活都是我担着”,见两人又开口怼起来,安若庭起身打断,端起茶杯,就朗声宣布宴会开始,在场的少年们也都拿起酒杯站起表示敬意。
丝竹之声奏响,席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