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桉在房间里,门依旧是从外面锁上的,房间里金碧辉煌的,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北区还有一处这么大的宫殿。
葬隐藏身份,待在Y市那么多年,只是为了躲避初代人类的追踪吗?可是初代人类依旧存在,怎么葬又带着惑回到了神殿,还接受着仆从。
安桉听见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惑匆匆忙忙地闯进来。
“安桉,能不能救救我哥?”
安桉第一次见到神色如此慌张的惑,心里不免有些动摇,毕竟在好看的男孩子面前。
但安桉还是狠了狠心,“你哥把我绑架回来,还威胁落,我凭什么救他?”
“求求您了,救救他吧!”惑反常的跪在安桉面前,“我哥他不是坏人,虽然他是命中注定的混沌之神,可是他却从没想着要做什么坏事。”
“你哥做了什么没做什么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现在是与我为敌,与落落为敌。就算我离开这里不追究他,我也不会帮他的。”
惑站起来,十分激动,“哥哥会变成这样子,还是你姑姑他们一手造成的!哥哥他是替我才被抓去乐岑的。”
“乐岑?”安桉感觉有些事,不像是所知道那么简单,“你哥被抓去过乐岑?到底怎么回事?”
惑在床边坐下,“都是因为哥哥的出生时间不对,就因为是在盛世被毁的那天出生,就被他们视为不详,视为恶魔。哥哥好不容易逃到福兮,却没想到福兮也是他们的地方。哥哥在福兮救下我,却在逃离北区时,再次被他们抓了回去。
哥哥为了救我,自己一个人去了乐岑,我逃到南区,又逃到了Y市,好不容易和哥哥聚到一起,你们还都说哥哥是盛世毁灭的凶手,哥哥明明什么都没做!”
安桉:“那你哥哥的翅膀怎么解释?”
惑:“那是在乐岑接受基因实验留下的。哥哥根本就是死神!是你们硬要把这个罪名按给他的。”
安桉叹了口气,“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现在我们都是被初代人来追着的人,那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了。只是这件事后,你得让我离开,别想着利用落去复仇,我对盛世不感兴趣,这件事之后,我要带着落离开这里,你们谁都别想拦着。”
惑擦干眼泪,“我先带你去找哥哥。”
葬的房间里,葬面色苍白,嘴唇发紫地躺在床上,这是难得近距离看见葬的脸,竟美得令人心动。
安桉手指轻按上葬的脉搏,跳动杂乱,全身没有伤口,看不出病因。
按照惑的讲述,葬是在乐岑时留下来的心病。
已经四十年过去了,葬还这么年轻,应该是因为乐岑的基因实验吧?
“有办法吗?”惑在一旁焦急地问,他是知道安桉大学学的生物医学,才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若是不救,安桉恨哥哥也是情理之中。
安桉没说话,低着头,神色凝重。
安桉,不是每个人都能坦然接受自己的过去,不是所有人都能从不幸中走出来的。至于真相,就别去追究的,往前看吧,得活下去才行。
安桉原本也是在北区的,父母一直在乐岑医院工作。十五年前,父母意外去世,从未出现过的姑姑安然突然把她接去了南区,再过来五年,姑姑收养了一个女孩叫落,也成了姑姑的徒弟。
这么多年,她一直想找到父母真正的死因,可是姑姑极力阻止她考Y市医学院,说什么也不让她去乐岑工作。大学时,也没能考进临床医学,最后选择了生物学。
乐岑,又是乐岑。从惑口中再次听到时,原本已经忘了的事情,忽然涌上来,胸口一阵剧痛。
惑看着安桉捂着胸口跑出去,是让她想起来什么了吗?
初代人类布好的局,从一开始就让哥哥背负着一切,而这一切,都源于那个从未谋面的H市市长——初。
“神殿下,要去看看吗?”旁边的侍从问惑。
惑站起身,“我去看看,你照顾好哥哥。”
安桉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天空。竭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惑:“如果救不了我也不会怪你的。”
安桉像是没听到,“你说,我们真的可以和他对抗吗?以一己之力开创盛世,扭转宇宙。将所有的人都玩弄于股掌中。”
惑:“就算是希望渺茫,可他终究是人,得搏一搏啊。”
安桉:“那个创造出四大神器的,第一代神——南方初末。”
“你都知道了?”
安桉回过头,“文渊簿上可都写着呢。那本日记应该不是普通日记吧。惑,我知道你们也是无奈做这个坏人。可是,那是南方初末啊,你觉得我们能赢吗?”
安桉:“不成为羲和神,赢不了他;若成了羲和神,也还是会落入他的圈套。”
乐岑医院,地下十三层,巨大的铁门背后,关押着人类野心下创造出的怪物。
葬奄奄一息地躺在冰冷的地上,看不清那些人的脸。针管再一次深入肌肤,这一次不知道又被注入了什么药。
“进行实验计划第三百四十二项。”
冰冷的手术刀将肌肤一遍遍划开,又再次缝合。无数次离开这暗无天日的屋子,最终又回到了这里。
葬挣扎着站起来,他不能死,一旦死了,没有利用价值了,他们就会去找弟弟。
“南方初末,你敢不敢来见我一次。你这个只会躲在人类背后的愚蠢家伙。”葬抬起头,看着监控,“还是说你怕我?怕这个你亲手创造出的恶魔?”
没有人回应葬。只有在市长初下达了命令时,他们才会想起来这里。这扇铁门外面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葬再一次躺到地上,触目可及的只有黑暗,和红外线监控发出的微微红光。像是置身于一片虚无,不见一点阳光,没有一点声响。
“葬。埋葬过去,埋葬一切。”
迷迷糊糊中,葬似乎听见了安然的声音。
葬被带到了一个巨大的实验室里。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正看着他。
“然?”葬看见了安然冲自己笑了一下,却转身走向初的身边。
“葬。我也是初代人类啊!盛世毁灭的事情,我不会怪你的,但你需要为你的罪恶负责呀。”
“然,你在说什么啊?盛世毁灭与我没有关系!是南方初末他在骗你!”
“嘘!”安然的食指压上葬的嘴唇,“不可以直呼市长大人的名字。”
“葬,你看看这是谁?”惑从安然的身后走出来。
“你放开他。”葬想要冲过去,却感到胸口一阵剧痛,猛地咳出一口血。
安然拦住惑,不让惑往前,“看来这项计划成功了。别挣扎了,神是不会有感情的。你的感情越丰富,痛苦便越剧烈。神是不会有家人的。”
“葬啊,记住你的名字,埋葬过去,埋葬一切。”
“然!”葬咳出一大口血,从床上坐了起来。
安桉站在床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