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房四宝古董店’,光看店名就知道,很具备书香门第的气质,门口雕刻着一对栩栩如生的狮子,高一米二,底座高度三十公分,狮子身高九十公分,面部威严凶狠,眼中充满了一种森林之王的霸气。
细看之下狮子的茸毛,跟真的没什么别区,若隔远了看,还以为是一只真狮子。
门边还有一副对联。
上联:字里行间笔墨。
下联:沙场几回浴血。
迎门是柜台,围着三方背面缺一口,通透的玻璃柜中,不是宣纸、也不是笔墨,而是歙砚,我国有四大名砚,广东的端砚,甘肃的洮砚,黄河的澄泥砚,最后是安徽的歙砚,用湿抹布擦拭歙砚表面,如果冒出水汽且停留时间长久,透水性能差的是好砚,反之,吸水性能越好的砚,就是伪砚。
李小白断定为唐朝,因为隐隐约约看到歙砚右侧有几行小体字的诗句,‘追琢他山石,方圆一勺深,抱才唯守墨,求用每虚心。’!
这是唐朝李山甫的诗,在讲解文房四宝的时候,李小白的师傅提及过这首诗,于是他就默默记在心里了。
记得当时他师傅还开玩笑道:“小白啊,没准你可能就是李山甫的后代!”
那个场景下,李小白直摇头,表示不相信,其实他师傅马乾坤也只是一个推测而已,至于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存在,他师傅也不敢百分之百确定。
歙砚之上有一只毛笔,虽然有篆刻小字铜铸之笔身,咋看之下像极了古代文物,要不是感受到毛笔尖,写书并不流畅,不成一条石瀑布之流的茸毛笔,沾墨之后,或掉毛,或阻碍。
据李小白所知,古代毛笔做工精细,选料或好,或普通,或一般,但毛鬃部分,皆是坚固,书写时就像行云流水,十分耐用,而不是像面前这支笔一样,如此粗糙不堪。
当然仅凭这点,就断定这支笔不是古物,显得太过武断,李小白看了这只笔的年份,确实也有毛笔主人的名字,几乎看不出是假的毛笔,不过古代毛笔都是竹管制作,并没有铜著作,故而是一只非古物的仿冒品。
“帅哥,想买什么,这里文房四宝不管是玉制的,还是一般的,我这里都有货,俗话说得好,好货不便宜,便宜没好货,所以我这里的物件,都是明码标价,一概不打折。”方着脸,中长发,四十岁出头,一件红色花纹的绸缎短袖,右手上戴着一串黑色的珠子,左手把玩着一串黑核桃雕刻的物件,开门做生意般的笑容挂在了脸上。
李小白知道这是一家不讲价的店,买得起你就买,买不起也可以不买,这行看中什么,越是不能挑明了说,不然对方可是会要高价钱的。
他想了想,心生一计道:“老板,这只毛笔打哪来的,打算卖多少钱。”
可谁知,方脸的中年男子,张口就要两万,李小白犹豫了半会,还是下定不了决心,这毛笔分明就是假的,最多值五十块钱,让他花两万买这么一个破烂玩意,他心有不甘,要不是旁边那块砚是百分之百的真品。
他早就扭头就走了。
接下来讲价就像菜市场买菜一样,不过一方讨价还价,企图用便宜的价格买这只毛笔,还有所谓的砚。
另一方则是寸步不让,说好的价格,一分也没少。
“好,两万就两万,你等着,我这就去取钱!”
“放心吧,给你留着。”
不一会,李小白又回到了书法店,请教了师傅,证明他的眼光是对的,判断的没错,歙砚很有可能是唐朝年间的,只不过师傅却不愿意给他两万,买一块歙砚。
“徒儿,你自己的事情,需要自己拿钱,为师拿钱,那你算是一个收藏家,还算是我马乾坤的徒弟吗?”白发老人带着怒意,不满地摇着折扇,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帅气青年顿时傻眼了,难道到手的宝贝就这么飞了。
‘要是能想到办法,就不会找师傅您老人家了。’李小白心中有些无奈,只好走出了书法店。
这要是搁以前,两万块钱,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可是现在两万块对于他来说是一笔巨款。
想来想去只能是找家里了,李小白实在不愿意找家里要钱,可是他现在身无分文,他是被逼到了份上,只能家里人借钱了。
“喂,爸,我有急事需要用钱,大概两万块钱,最好今天能到账。”李小白很快拨通了父亲的电话,通话中他并没有说出用钱的真实原因。
电话哪端中年人的声音,缓缓传来:“儿啊,你是不是遇到困难了?爸听说,你的公司周转不灵,要不爸先给你转十万,你上次给的钱,我和你妈也没舍得多花。”
“只是把家里,添了几件家具,还有装修了一下。”
十分钟后……
李小白的全球通卡上,已经到账十万了。
二话不说拿下了那只铜著的毛笔,花了两万两千块钱,原本李小白是打算让对方送歙砚的,可是对方死活都要钱,无奈他只好妥协,给对方加了两千块钱。
至始至终,对方都以为捡了大便宜,却没想到被李小白捡了漏,而店家只是把他当成了一块普通石头,而非什么古董歙砚。
因为他进的就是仿品,而卖给他的人,也不是识货,低价卖给了他,于是他捡了个大便宜,他看来看去,也觉得像一块石头。
这不,为了两千块钱,把真古董卖给了李小白,自个还在偷着乐,以为卖了一个好价钱,赚了一大笔钱。
实际上他揣着宝贝不识宝贝,间接损失了十几万,哪怕李小白自掏腰包买了一个假铜著毛笔,不算这两万块钱,按现在歙砚的市场价来算,他自少挣了十万。
自从歙砚到了手上,李小白的心里也有着一丝忐忑,宝贝一到手后,立刻赶到了书法店,这东西是真是假,他的师傅一眼就能看出来。
自己这次有没有打眼很难说,古玩这一行,有时候高仿的东西和真的一样,专家都有打眼的时候,李小白刚接触这一行,也没多久,也保不齐看走眼了。
“师傅,怎么样,歙砚是真的吗?”李小白小心翼翼将一个方盒放在桌上,将里面的歙砚慢慢拿出来,交到了自个师傅手中。
白发老人,拿到歙砚的那一刻,眼睛冒着精光,顿时来了兴趣,捧在手里仔细地端详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斜着眼睛撇了一眼李小白,缓缓出声道:“小子,说吧,这东西你花了多少钱?”
听到师傅他老人家这样问话,李小白心中有了底,一颗不安的心也踏实了许多,得意的笑道:“师傅,我没花多少钱,连毛笔带砚,一共两万两千块钱!”
“也不贵!你小子赚了!”白发老人突然语气一转,打起了歙砚的主意道:“这东西不错,要不就送给师傅我老人家了吧!”
“这……”
顿了顿,李小白叹了口气道:“师傅看上了,我还能说什么。”
“你小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