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做噩梦了?”
宁溪起身,看着郁时年是从另外一边爬过来的。
她摇了摇头,觉得口干舌燥的厉害,起身去篝火旁边弄水喝。
她刚刚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就听见身后的郁时年幽幽的说:“你做梦梦见你在生孩子?”
噗!
宁溪一口水就喷了出来。
她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脸色咳嗽的有点涨红,“你怎么知道?”
这话一出,她就觉得不太对劲,咳嗽了两声,又红着脸说:“不是,我没有。”
郁时年笑了一声。
“你就是有,”郁时年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知道生孩子的时候是怎么样的。”
“是……”
“是我妈。”
朱美玲?
宁溪在心里打了一个问号。
郁时年眼神有点幽冷,“我本来还应该有一个妹妹。”
“不是郁三小姐……”
“不是,其实,”郁时年低下头,似乎是在承受着一种难耐的煎熬,“这件事情,谁都不知道,我妈不知道,婠婠也不知道。”
“什么?”
宁溪问出这句话来之后,就有点后悔了。
或许,她不该这样问。
这可是郁时年都欲言又止的事情。
只有郁时年自己知道,如果郁时年告诉了她的话,那不就是她和郁时年在同一条船上了么?
她刚想开口说不想听的时候,却晚了一步,郁时年已经开了口。
“婠婠不是我的亲妹妹。”
篝火中闪着噼里啪啦的火星,更加衬托出这样的环境,冷而静谧,郁时年的声音幽深。
“我妈妈当时怀孕八个月的时候,其实去产检的时候,就已经发现是死胎了,当时的医生并没有把这个事情告诉我妈妈,而是告诉了我,说在我妈妈每天吃的营养补品,其实早就被人给调包了,就是让胎儿死在腹中的药。”
“当时我妈妈每天都沉浸在喜悦之中,每天都在想要肚子里的这个女儿,我不忍心告诉她,就私下里安排了一下,等到生产的时候,剖腹产,然后将孩子调包了。”
宁溪倒抽了一口冷气。
“可是,那三小姐的父母……”
“婠婠的父母都是未成年,母亲直接难产死了,那个男生我给了他一笔钱,送他去了国外,他自己都还是一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孩子,又怎么能养婠婠呢,婠婠生下来就放进了保温箱里面,我妈醒来之后,每天都去那边看,高兴得不得了,这件事情,就这样隐瞒了下来。”
宁溪看着郁时年。
“郁婠婠比你小十岁,你那个时候……”
“对,我那个时候也才十岁。”
这一刻,郁时年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宁溪感觉到了他身上的那种深深地孤寂的感觉。
一个从小时候就开始背负起大家族的重担和责任,甚至只有这样的秘密无人倾吐,只有自己一个人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角落里。
“那到底是谁把你亲妹妹给害了?”
“是二少的母亲。”
“二少?”
“郁时莫,”郁时年说起来郁时莫,眼神瞬间就冷了几分,眼神里射出来的光,就连他自己都是难以察觉的寒凉,“他妈当时想要上位,想要成为三太太,但是最终她出车祸死了,郁时莫认祖归宗,成了外面的私生子里面第一个进入郁家家门的,也是最后一个。”
宁溪脸上表现出一时间很纠结的表情。
“你是不是说的太多了。”
这句话让郁时年脸上的表情忽然就缓和了一下。
宁溪眨了眨眼睛,“我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不会被灭口吧?”
郁时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谁灭你的口?我么?”
他摇了摇头,“昨天白天你还说,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还管什么外面发生的事情,都跟我们没关系了,我这个残废还要依靠你养活着还要依靠你给我过冬。”
宁溪也笑了,“这可是你说你自己残废的,我什么都没说。”
郁时年嗤了一声,“是啊,是我自己说的。”
宁溪耸了耸肩,她看了一眼外面天色,“应该还有一阵子天亮,再睡一会儿吧。”
她走过来,扶着郁时年来到了床上。
篝火已经快燃尽了。
宁溪也没有再去添柴。
两人各自躺在各自的床上,内心却都是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
郁时年在想阴谋。
想郁时莫的阴谋,想现在郁家是否已经乱了套,在想身边的这个现在只能依靠着的女人,究竟是不是这场阴谋的策划者。
而宁溪在想刚才的那个古怪的梦。
为什么郁思睿会和宁舒童一起叫自己妈妈?
简直太古怪了。
…………
郁思睿已经在宁舒童的病房里面住了下来。
没有人上来打扰到他了。
宁舒童的床也够大,两个差不多身量的小孩子躺在一起,也并不嫌拥挤。
邢梨有几次过来给宁舒童盖被子,两个小孩子抵着脑袋躺在床上的模样,还真的是让人看着都感觉到心快化了。
邢梨忽然发现了一个事情。
为什么感觉宁舒童和郁思睿长得有一点相似呢?
这难道是她的错觉?
邢梨特别端详了一下,真的是有点像啊。
两人年龄也相仿。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
邢梨被自己这个想法给逗笑了。
不过也说不准,郁思睿这样的郁家小少爷,从小就有宁舒童这样漂亮的一个小女朋友,还真的是不错,也省的等到长大之后再去发愁找对象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