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霍少不会了,是么?”
霍敬微怔片刻,“什……”
“霍少其实心里有数的吧,少爷是人中龙凤,头脑心计都是一流的,放着c市这样多的高门豪门,为什么偏偏给我选了霍家这个大靠山,”宁溪放下手中的茶盅,双手放在膝上,抿着唇笑看霍敬,“因为少爷知道,您对我有杀心。”
霍敬的眼神晃了一晃。
这个念头,他的确想过。
郁时年为何偏偏选中了他,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他最好的朋友,还是因为……
一旦宁溪落在了霍家,成为了霍敬名义上的干妹妹,那他就再也不能对她动手了。
宁溪低垂着头,遮掩了眼神中的光,“他怕您对我不利。”
霍敬觉得喉咙里堵塞了一口,提不上来又咽不下去的感觉。
他蓦地想起了郁时年的那句话——“她是我看上的人,是我自己的人。”
霍敬无端就升起一股烦躁。
他在男女情爱这件事情上,从来都不走心只走肾,像是郁时年说的这种话,他无法体会。
兄弟是手足,女人是衣服。
衣服可以脱了再换,而手足断了就再也接不上了。
可是现在郁时年竟然为了这么个女人……
霍敬在抬眸,对上的还是宁溪一双平静如水的双眸。
他陡然一愣。
这个女人,还真的是和寻常那种女人不一样。
如果是寻常女人,他来了这么久,恐怕早就急不可耐了,但是她还是平心静气,最起码看起来能上的了台面。
这女人,能沉得住气,有底气,也有心计,有手腕,适合在郁家那种大宅门里面生存下去。
“你要是敢伤害时年,我霍敬第一个放不过你。”
宁溪的唇好似是藏在翠绿枝叶之中的花苞一样,徐徐绽开,“那以后还请哥哥多多关照。”
霍敬脸色铁青。
他嚯的站了起来,“收拾东西,我在外面等你十分钟!”
说完,他就满脸怒容的转身走了出去,嘭的一声甩上了门。
能看出来他有多气愤,门廊上的灰尘都因为摔门这个动作而簌簌的落了下来。
林花蕊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就看见霍敬满脸怒容的走了出来,她吓得转身就跑,躲在了走廊的廊柱后面。
等到霍敬走出了院子,才听见里面宁溪叫:“花蕊。”
“哎!”
“去收拾东西,我们要离开这儿了。”
林花蕊一听,好像是兔子一样的窜过来,“真的啊?大少让我们出去了?”
“嗯。”
“天啊!太好了!”
林花蕊一听眉开眼笑,欢天喜地的去收拾东西了。
林花蕊动作很麻利,宁溪也没什么东西要带的,唯独是带了在寺庙里住的这一个月余时间抄写的佛经。
她发现,佛经看多了,真的是有平心静气的功效。
林花蕊挎着一个大包走了出去,宁溪站在刚移植不久的梅花树旁边,又回头看了一眼这院落。
来的时候,寒风凛冽,大雪封山。
离开的时候,万物复苏,天地一片生机勃勃的新绿色。
她新的战场,也终于要来了。
宁溪推开院门走了出去,前面并没有看到霍敬的影子,她边呆着花蕊沿着小路去到前面的大殿前面。
远远地,她看见了霍敬的身影。
自然,也就看见了霍敬身边的那一位……
还真的是巧得很啊。
宁溪低眸片刻,抬头,脸上带着天真烂漫的笑走了过来。
…………
方清舒曾经是在寺庙里小住过一年的。
名为静修,实际上,就是软禁!
到底是她有法子,不管怎么办,总算是出去了,回到了那奢侈繁华的郁家大宅里,又成了二太太,尽显尊崇。
但是,她还是每逢初一十五,就过来到庙里上香奉上香火。
这件事情也本是举手之劳,倒是让郁重峰听起来很高兴,于是方清舒就更带劲儿了,恨不得一个月过十个初一十五。
今天刚好初一,就过来上香。
“郁二太太。”
方清舒正走着,斜前方就走过来一个人影,还有这么一声,还真是让她听了通体舒泰。
“是霍公子啊。”
就算这人是朱美玲儿子身边的好友,她也展现了自己身为郁家二太太的尊崇和贵气。
霍敬缓步走过来,“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二太太。”
“我是来上香求签的,”方清舒笑了笑,“不知道霍公子也是来上香的?”
“我?不信这个,”霍敬说,“我是来接人的。”
“接人?”方清舒轻轻一挑眉。
“我父亲的干女儿,非要来这里上香,我这个当哥哥的也只好是勉为其难陪着她上来了。”
“干女儿?”
这下轮到方清舒惊讶了。
霍家的人口也是挺复杂的,但是本身自己有女儿啊,哪里又来个干女儿。
难道是霍敬这种自小就喜欢玩闹的浪荡公子哥玩儿的新把戏?
“是的,”霍敬转头就看见了宁溪,便招手叫她,“佳音,过来,介绍一下,这是郁家的二太太。”
方清舒看见宁溪的脸,就好似是被雷劈了一样,呆在了原处。
这女人……
这不就是郁时年的那个死去的贴身女佣么?
“你没死?”
方清舒好似是见鬼了似的,一把抓住了宁溪的胳膊。
霍敬没有出口阻止,也没说话,他就站在一旁,用一脸好似是看好戏的表情,注视着这样一幕。
宁溪笑了一下,“二太太,您认错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