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群散去,朝夕赶忙拿帕子替即墨擦去额上的冷汗。
“去叫榔榆来!”即墨皱眉命令道。
即墨很是鄙弃自己这副不中用的躯体,竟如此羸弱。
朝夕知道她定是气坏了,因为那个昱商行。
榔榆是七刹队队长。
当年因为即墨南躲北藏,危险重重,洛世幕就在沿途中救下了一些无家可归的年轻人,精心培养,成立了一支七人组成的暗影队。
他们专门在暗处护得即墨的安全,为她收集情报,这么多年也多亏他们,才能将瀛月城的经济凭一己之力拉起。
不然以荆冀上台后的作风来看,瀛月早晚会落的一个荒淫无度,弹尽粮绝。
最近总是常常沉浸于这些往事之中,尤其是每每洛世幕的事,更为失神。
连榔榆悄声进门她也未察觉。
“墨主?”榔榆怕惊扰到她,轻声唤道。
即墨回过神来,神情颇为严肃:“来了!坐吧!”
“墨主叫属下来,是不是因为昱商行的事?”榔榆身为一个合格的队长,一向对消息有着敏锐的嗅觉。
“你早知道?”即墨微微一惊。
也对,照商主们所诉,这个空降的商号虽时日不长,却也有月余之久,榔榆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为何却迟迟不报?
“是!”榔榆点头道,不等即墨问,他自己解释道:“这个商行确实是一夜之间拔地而起,刚开始七刹那边没有在意是因为他们太过分散,没有打起昱商行的名号,我们都以为是些私人老板,也无所留心。”
“后来经过几次风波,又正值主子重伤,属下就自作主张查了个水落石出。”
“可有收获?”即墨自然知道榔榆一向眼睛活,也不怪罪。
“有!而且这个幕后老板还大有来头!”
“得了,别卖关子了。”即墨催道。
“沐日的少主,参天昱!”
“什么?!”即墨拍了拍桌子,恼道:“他沐日的金子都赚不尽了?打我们的主意?!”
“听说这次他的往来已经延伸至城朝!”榔榆补充道。
“城朝?”即墨像是自语般重复了一遍。
又喃喃道:“怎么可能?既然他是亮明了身份来的,瀛月素来与沐日水火难融,更别说什么生意的往来。”
“但如果这件事朝中没有插手,梁大人那种人的胆小性子,万不敢私自做主换了合作商家。”
“那参天昱又怎么能渗入进来呢?”
“我与他向来没有恩仇,如此明目张胆的与墨记作对,到底居心何在?”
榔榆坐旁侧静静听着,对于即墨抛出的问题,他也没有确切的答案。
“不行!”即墨扭过头来盯着他,说道:“这个必须要彻查,不知道荆冀搞什么鬼名堂!”
“主子怀疑...?”
“不是怀疑!定是荆冀那个狗贼吃了什么好处,或两人做了何种见不得人的交易。”
“参天昱我虽没见过,但能跟洛世幕扳一扳手腕的人,想必不是什么简单的主!”
天下尽知,沐日少主和沐日司马将军多年不合,针锋相对,人们都传言,因为洛世幕是沐日城主的私生子,才惹得参天昱心生嫉妒之心,不过也仅仅是人们的传言,很多时候站不稳脚跟。
但参天昱和洛世幕针锋相对是不争的事实,而且两个人在城朝中的威望旗鼓相当,私下也频频交手。
由此可证,参天昱必然是有些真本事的。
榔榆有些惊讶,这是主子初次如此心平气和的说出这个名字。
“你马上去查!刻不容缓!”即墨只顾理出头绪,丝毫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命令道。
“是!”
话说不及,榔榆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哼,参天煜,有本事会上一会。”
说着,生生用内力捏碎了水壶。
“呼!还好不烫!”看着一桌子水渍,庆幸道。
这种瓷器在她手里不知碎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