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停下!”随着即墨的一生厉喝,先是离得近的士兵听到的声音,紧接着是其他人。
不消片刻,都沉静下来,扭头看向她。
“瀛城军!”即墨飞身站在马车厢顶,睥睨乌压压的人群,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
“我是这飞凰教的首领,也是墨记商号的当家!”
飞凰教倒是鲜少有人听过,但墨记商号,在场的无人陌生。
“我知道!墨老板曾救助过我们一家!我老母亲现在还记挂着老板的恩德!”瀛城军中有个年轻的士兵,扯着嗓子喊道。
“我弟弟随墨老板的队伍前去南部救灾!得了丰厚的赏赐!”又有人喊道。
“我爹在南部赶上了涝灾,被墨老板救了回来!”
......
世人皆知,墨记商号当家,家大业大,却不敛财不恋财,遇人帮人,遇难救难。
即墨默不作声,静静听着这些将士们口中的自己,整个飞凰,吴放,李夫人,李兴官,李云启都静静听着,时至今日,他们才算认识到何为,得民心!
即墨一直紧盯着北方的天空,突然,一缕微弱的烟在空中飘散开来。
她扬起唇角,抬起手示意人群噤声,接着道:“另外,我还是瀛月昔日的少主!是瀛月今日的主人!瀛之雪!”
这下,没人再敢说话,毕竟朝堂发生了什么,他们这些小人物一无所知,仅仅知道,江山易主,但他们依旧是守着自己的职责。
“你们现在拥立的城主,现在保护的尚首大人,皆是当年带兵谋乱的贼子,杀害了先主,夺下了王位!又想要将我逼死!”
即墨扫视了一眼一双双炯炯的目光,那其中,有惊讶,有诧异,有同情,唯独没有相信。
因为他们现在的君王是荆冀,他们现在的将军是吴放。
“将士们,难道你们要为了这两个乱臣贼子牺牲性命吗?!”即墨又问了一句,但还是无人应声。
“墨老板。”吴放抬起头,看了看即墨,说道:“这些都是我手下的兵,也都是瀛月的兵,他们听令的是君王。”
“是虎符。”
吴放无可奈何的说道:“连我都无法调遣他们,更何况,只是你的一番片面之词,又有谁能全数相信呢。”
即墨听后,瞬间沉寂下来,是她大意了,如此轻率的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以为将士们会心服她,服从她,听命于她。
对啊,依虎符听事还是多年以前主母立下的规矩。
“我相信!”一阵铿锵有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每个人都听得清晰。
即墨讶然的扭头看去,一个身着僧服的老者,缓慢的向这处走来。
所到之处,众人纷纷移开一条道。
老者头戴着斗笠,即墨看不清他的模样。
“贫僧相信少主所说!”老者走得近了,又重复了一遍道。
然后,缓缓将自己头上的斗笠拿下,露出一张被火灼伤的脸。
李夫人离得近些,心中一惊,微微张开口喃喃唤了一声:“左灵大师。”
左灵冲她微微颔首,而后将头抬起看向即墨,说道:“贫僧左灵见过少主。”
即墨跳了下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僧人,问道:“你是左灵大师?是当年瀛城寺的住持?是曾经为我指路的人。”
左灵点了点头道:“正是!”
“太好了,大师,你还活着...”即墨心中暗潮汹涌,不停的念叨:“你还活着...”
“说来,贫僧要谢李夫人的相救之恩。”左灵又看了眼李夫人,才回过头,对着即墨说道:“今日贫僧前来,是来送少主一物。”
说完,将一件用布包裹好的物件递给即墨。
“大师,这是...”即墨疑惑不解的接过来,犹豫着。
“少主打开一看便知。”
即墨低下头,剥落一层层包裹,一个黄金虎符跃然眼前。
“大师...”即墨感激的看向左灵,不知该如何表达。
“得知少主有难,贫僧尽些微薄之力。”
吴放走上前来,细细看了看,问道:“这是我父亲的虎符?”
“吴将军仁义,得知当年的前因后果后,悔不当初,特托贫僧前来助少主一臂之力。”左灵简短说道。
坐在马车内的李兴官静静听着外面发生的一切,心知自己死期已到,绝望的闭上了眼。
“爹!爹!”李云启晃晃他,焦急道:“爹,咱们不能束手待毙,你快想想办法呀!”
这次,任由李云启如何恐慌,李兴官也不想睁开乏力的眼睛。
“将士们!”即墨举起手中的虎符,迎着光,所有人都看得清那金灿灿的物件。
“这是瀛月的虎符!现在!我将是你们新的将帅!”
看着这东西,瀛城军目光中才恢复了光芒。
“恭迎少主复位!”吴放率先跪下身来,喊道。
既然父亲愿意献出虎符,他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反抗呢,至于依依,日后大不了一命赔一命吧。
瀛城军见吴放臣服,都纷纷跟着跪地,喊道:“恭迎少主复位!”
“恭迎少主复位!”
飞凰教徒们见自家主子三言两语收拾了万千将士,也被深深感动,都跟着跪下来,不住的喊道。
瀛凤潇看着这一切,热泪盈眶。
抚上胸口,对着天空喃喃道:“珊儿,你看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