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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里士满的冬天(上)

周二,制作组先到重庆,艺人组周三到周五共两夜三天录制,内容比较丰富,播出会剪成两期时长。

小森按时到达重庆现场,开启当期录制,胖姐跟随左右,怀里抱着节目流程表追在编剧组身边,隔五分钟问一次周姐来了没有。

编剧组各司其职,录影1小时后,周姐悄声出现,错过了开机前艺人对接,这次不管有什么合理解释,都盖不住失职。

抗战遗址博物馆的环节拍完,周姐赶紧找到小森,一股脑说明接下来南山景区游戏环节,哪里路径比较窄需要特别注意安全,哪里有隐藏机关避免提前破坏,从南山自驾到洪崖洞约15公里,工作人员另有3台车一路引领跟进。洪崖洞环节,找到含有任务中关键字的小吃,九宫格连线以吃光为准……

胖姐不满,打断她:“不好意思我插一句,现在一下说这么她也记不住,不赶时间的话,咱按流程先慢慢走着,拍到哪儿再讲哪儿您看好吗?”

周姐失职在先,态度特别好:“是,今天确实我的错,不该迟到。”又冲小森递上歉意:“接下来我都在,咱有什么不明白随时聊,走山路注意安全。”

现场谁也没心思计较这些,所有人抓紧时间进入下一环节。小森沉浸在为烈士传递信件的沉重。和重庆的天气一样,有些阴云,难以落雨,待风一阵消散。和平是建立在壮大自强之上,日常琐碎事在庄严肃穆面前不值一提。

新中国真好,活着真好。拍摄现场有着现世安稳寻常时光感受不到的激动,人人沉默、热血。

“行,走吧咱跟上,别让大伙儿等。”小森整理好情绪,左右手各拍拍周姐胖姐二人肩膀,化解尴尬追随队伍。

顺利完成当天录制,晚11点收工。胖姐、小森、南方约个火锅当宵夜,红油锅底辣到擦鼻涕的纸巾堆了又堆。

除第二天巴渝民俗与室内游戏录制,整季节目还有两期录制即结束。随着冬季到来,小森与南方见面机会寥寥。

嗡嗡嗡——周姐消息。

“南方,我想过去跟你们说几句,不知道现在方便吗?”

南方把手机拿给胖姐和小森看。

胖姐一副预料中的口气:“倒是发对人了,编剧组长跑出去带艺人,可真新鲜,你们组里替她干好几天活儿吧?行,让人家来吧。”

小森跟着点头,闷声吃肉不说话,南方回复地址和房间号。

不一会儿,服务员把周姐带到房间。

“哎呀我一猜你们小姐儿几个就扎堆儿聚会呢!这不问问南方,一听还真是,我立马儿就来看看,来陪个不是,今天实在照顾不周,还请胖姐、小森妹妹您二位多担待……”

周姐落座,看看红油汤底咕嘟咕嘟,用过的纸巾层层叠叠,没有人喝酒。她解释说因为自己私事调不开时间,影响到工作,再次表示抱歉,剩下的两次录制不会再有这样的失误。

胖姐经历多,是个明白人:“嗨!这不叫事儿不叫事儿,您也别在意。谁还没个要紧事儿,再说了,今天挺顺利,啥也没耽误。”

简单客套几句,周姐离开后买了单。录影放嘉宾鸽子这种严重失误就这么过去了,没耽误事侥幸约等于——没什么事儿。

至于她缺席约见四字弟弟,为什么带艺人拍广告还要跟去内蒙,又为何错过录制前重要工作,她不提,组里同事问,也只说是自家私事搪塞过去。直到春节后,周姐离开公司成立自己团队,以经纪人身份带小鲜肉上选秀节目,编剧组小姐姐们才懂,“私事”原来是指这些。

事实证明能拉出自己队伍的都是狠人,12月初提出离职,周姐跟组录制到整季结束。同时进行交接工作,资料文件、编剧素材、艺人访问都详尽入册,又留下个人信箱,嘱咐同事1个月内有问题可以随时联系,做到善始善终才彻底离开。

12月过半,没迎来初雪,冬天还不具备凛然模样。

小森工作收尾,床上摊着护照、卡包,一只文件袋。行李箱打开,收进两双棉袜、两双羊毛袜,放完可爱棉内裤,停下来想想性感内衣要不要带,里士满的冬天会不会有激情戏发生、小火花燃起,也不知道除了嘉达有没有机会认识别的朋友……

咚咚——胖姐消息。

“放车里好几天了,给你拿上去?”胖姐附图一张,南方送的多功能小电锅,大头叔送的点读笔和英文口袋书。都是实用风格,一个在家饿不着,一个出门饿不着。点读笔和英文书是大头叔女儿用的,配合小森的水平刚刚好。

胖姐进门洗洗手,帮忙收拾行李。小森还坐在行李箱旁乱想:“姐,咱俩都认识十年了。”

“对啊,超过十年了。”胖姐也坐地上,整理好洗漱包放进去:“有十二年了傻孩子。从你正式出道算倒是十年。舍不得走啦?”

一直想停停歇歇,想给自己放长假的小森,红了眼眶……

“没事儿,姐把你送到了,咱要觉着英国不好,立马拉着行李滚回来,不怕不怕啊。”胖姐拍拍小森纤长的、疲倦的手臂。

两人沉默一分钟,小森翻开手机:“姐,嘉达说22号在伦敦地铁站接咱。”

“可以呀!年轻人。”未曾谋面,胖姐对嘉达的印象——靠谱。

12月18日,小森、胖姐出发前往英国,上次来是两年前,全家送弟弟入学。这次,小森来圆自己求学梦。不欠债后,依然要养家,付弟弟学费、父母生活费、还父母的房贷、交自己房租……

飞往希思罗机场的航班上,再次梦到那年夏夜失去的二手钢琴,去到陌生城市还会不会做同样的梦?梦到被咔嚓一下剪断绳子还会不会惊醒?

从童星到少女偶像,出道十年的女艺人,压力缠身,并不富裕。落地后,小森决定对自己好一些,去他的好姐姐、女明星、孝顺孩子,做现在想做的任何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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