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惊醒的年轻人脸上满是茫然,脑海里却依然停留着那火光冲天,遍地哀嚎的画面。
“我似乎做了一个恶梦!?”
白落利索的起床穿衣,床边老旧的柜子上突然响起了一道令人烦躁的电话铃声。
年轻人眼睛一瞄,在确认发现那几个特殊的字事,立马迅速的拿起电话搭在了耳边。
手机因为猛然的甩动而自动打开了接听功能,但白落迎接的确是一阵极为暴躁的叫喊。
“白落,你是胆肥了啊!竟然敢让我打这么多个电话!是不是不想要这结业工资了!!!……”
白落承受着狂轰滥炸,但脸上的表情依然是那样的平淡,似乎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感到愤怒。
过了一会,电话那头的人似乎骂累了,大口大口的呼喘着粗气,仿佛一个大狒狒在歇斯底里之后的休息。
“老板你说的是!都是我的错!我马上就来公司!!!”
白落的声音里带着浓烈的焦急,甚至还出现了一抹诡异的哭腔。
但他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的表情,看起来是为了应付上司而专门练出来了这种独特的声音。
“算你小子识相!!!赶紧滚来!!!”
电话那头仿佛大狒狒一般的声音戛然而止,周围的世界突然清净了。
白落将手机随意一丢,然后就去迅速的洗漱了一番。
……
此时已经到了黑夜,周围一切都逐渐被黑暗完完全全的吞噬,大街上的路灯忽闪忽明,漏着那一抹似乎不是很重要的灯光。
白落拖着那依然有些疲倦的身体下了潮湿破旧的楼梯,脚掌疯狂撞击地板所带起的响声肆无忌惮的在这有些狭窄的空间里徘徊。
推开那似乎还能勉强使用的智能识别门,白落利索的走了出去。
黑夜所带来的寂静仿佛无孔不入的孤独将白落完完全全的包裹住。
“叮咚!”一声,一道微弱的乳白色光柱从他那老旧的手机里射出,照亮了前方非常微小的一块地盘。
“真是烦人的小作坊,每次都挑选这个时间去工作,做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怪不得会倒闭!”
白落拿起手机,嘴里骂骂咧咧的翻动着通讯录。
最后在眼睛扫过一个熟悉名字时,猛然的点动了拨打电话这一个绿色的按钮。
嘀铃铃嘀铃铃的电话响声突然发出,随即迅速的消弭于无形之中,电话被接通了。
“小白?!大半夜的有什么事情嘛?”
电话那头穿出一道声音异常厚重的男声。
“勇哥!我们那个破公司大半夜的又来召开聚会了!但这次貌似是散伙发工资!所以……”
白落的声音里终于出现了感情,语气非常的熟络。
“唉!……你小子,我早就劝过你,那个小公司没有什么继续待下去的价值,后天来我的公司上班吧!……车钥匙应该在你的手里,开车注意安全!!”
那名被白落称之为勇哥的男人在简洁快速的说完这些话后,就直接突兀的挂断了电话。
“滴…………”
电话被挂断之后穿出来的长鸣仿佛刺破黑夜的光明利刃,使得年轻人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苦涩。
白落独自一个人住在这个堪称郊区中的郊区的破败楼房,在处于一个市中心的一个小公司工作,但白落总觉得那只是一个小作坊。
公司的绩效一直不是很好,不然现在也不会让白落去领取最后的结业工资。
还有三个小时,白落就会失去这份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工作,他赖以吃饭,懒以生存的铁饭碗就要失去了。
整个世界都在他的耳边咆哮,告诉他末日即将到来,他应该焕发斗志,像只饥肠辘辘的饿狼扑在那美味的佳肴上一般扎进那人满为患的人才市场,并且还要显示出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决心。
但这样的压力越大,白落就越是茫然,除了一些猎奇类的小说传记,白落就喜欢躺在松软的床上看着屋顶发呆。
至于思考自己未来人生理想等一系列听起来非常“高大上”的事情,他完完全全提不起兴趣。
白落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自己的父母了,但好消息是他们还活着,每半年他的母亲都会来看望他,虽然每次的脸色都是冷若寒蝉,但至少还是来看望他了。
至于他的父亲,已经被关进了这个城市最大的精神类病患收容所,其实也就是精神病院。
不过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尽管白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被关进精神病院,自己的母亲又为什么会和父亲离婚,但那确实是真真正正的发生了。
家庭的支离破碎,父母的决裂,没有任何人的管束,已经让白落彻底的放飞了自我。
连爸妈都不在管他,其他人又怎么会管他呢?
白落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没有多好,也没什么做坏事的本事,活到二十二岁,还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只能在社会的夹层中不断的挣扎,以求可以活下去。
……